第2章 对不起，我恐高
“呜呜呜，妈妈——！！！”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在高空中回荡着。
不得不承认，人类幼崽的哭声确实分贝高、声量大、持久力强，能有效吸引附近成年个体的注意。
很快，附近家里有人的都开窗探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家熊孩子犯错被揍了？大白天的，嚎得这么惨……”
“卧槽！快报警！有小孩爬窗踩空了！他妈的，家里大人干什么吃的？人呢？”
一时间，无数人慌忙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有些行动力强的，更是打算自己先想办法尝试救援。
可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听见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惊呼声。
“快看！那楼的外墙上挂了个人，已经有人爬上去了！！”
“卧槽！那可是二十楼啊，只要是个人看了都直打哆嗦吧？”
无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身影上，屏住呼吸，生怕出现意外。
有些比较机灵的人，更是举起手机开始录视频，甚至直接开启了直播。
此时此刻，何东手扒着十九楼住户的窗沿，脚踩在了十几厘米宽的外沿上。
仰头望去，自己跟那小女孩还有一层楼的距离，想爬上去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另外，小女孩卡住的位置下面并没有什么可供抓握的东西，只有两到三指宽的窗户上沿能借力。
不过，倒也足够了。
“抓着防盗窗，踮脚踩着那点上沿，应该够我把她顶起来，送回安全的地方了。”
何东迅速确定了救援方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起了身体。
“小妹妹，别怕！哥哥，现在就来救你！别乱晃，我马上就到了！”
得益于平日里没有疏忽体育锻炼，肌肉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掉链子。
尽管过程有些许艰难，但他最终还是成功爬到了相对应的位置。
就是那上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窄，即便是踮脚都很难站得住。
只能稍稍借一点儿力，全靠双手抓着防盗窗维持不掉下去。
何东用余光瞟了眼脚下，尽量不让那深渊般的景象暴露在视野里，但悬挂在半空中无依无靠的感觉却还是刺激到了他的求生本能，恐惧感疯狂报警。
但这一次，救人心切的坚定意志压过了生理上的本能恐惧。
何东提起一口气，尝试慢慢地松开左手去托起小女孩的脚底。
希望这样做能把她撑起来，令其悬在外面的身体回到防盗窗内。
“小妹妹，别怕！来，踩着哥哥的手，咱们试着回到屋里去……”
何东的想法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他所面对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一个刚受到惊吓，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脚底悬空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于是，当他把手伸过去时，还在哭喊挣扎的小女孩一腿就蹬在了他手上。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何东登时重心一歪、脚底一滑，整个人差点掉下去。
“啊啊啊——！！”
“卧槽！要掉下去了！！”
周围注视着何东一举一动的人们被吓得心脏骤停，男人的呼喊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惊恐。
有些人更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害怕看见他从高空坠落的画面。
好在，何东的右手一直死死地抓着防盗窗，连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他在风中犹如一块破布般左右飘荡着，晃悠了好几下才找机会踩在了狭窄的外沿上，左手也重新抓住了防盗窗。
整个人暂且死里逃生，稳定了下来。
尽管如此，何东还是被吓得不轻，剧烈地喘息着。
他感觉自己有些发懵，像是大脑自动屏蔽了那一瞬的感觉和记忆。
在惊魂未定中，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就淹没了何东的精神，摧毁他的意志。
生死间的确有大恐怖，那是常人感受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的滋味。
何东咽了咽口水，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了神来。
他抬头看了眼小女孩，对方此时也在低头看着他，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跟之前相比，她哭闹的声音小了很多，似乎在踢了他一脚后情绪稳定了不少。
“是我想当然了，竟然想让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配合自己，这种情况就算换成大人也不一定能保持镇定，鲁莽之下差点害死自己。”
何东叹了口气，但眼前的人还是要继续救的。
“也就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普通人，不然换个有御兽师住的地方，估计还不等警察赶来，就有人放出有飞行能力的灵宠，有惊无险地完成救援了。”
“算算时间，警察估计也快到了，我只要撑到那时候就行。”
于是，何东转变策略，双手抓牢的同时试着用自己的头去托起小女孩的双脚，让她能有一个安稳立足的地方，缓解恐惧和不安的同时脖子也不会被卡得难受。
脚下不再悬空后，小女孩渐渐安定了下来。
虽然没有再胡乱蹬腿挣扎，却一直嘟囔着要找妈妈。
何东也只能哄着，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以此稳定她的情绪。
可能是他的嫌短发扎脚，小女孩一直在倒腾双脚，给他做天灵盖按摩。
对此，何东只能以鼓励为主、夸奖为辅，反倒成功把天真的小女孩给逗笑了。
“啾——！”
天边传来嘹亮的鹰啼，一个小黑点朝着这边极速窜射而来。
还不等它靠近，何东光凭那叫声就判断出了赶来的是哪一种灵兽。
“苍羽鹰么？风系，高等统领种族，算是当下最常见的代步工具宠了。”
不过，毕竟是带翅膀能飞的，虽说最常见，但这却并不代表苍羽鹰就便宜。
除非家里有钱，否则一般的御兽师还是不要想了，老老实实打工攒钱才是王道。
转瞬间，苍羽鹰就飞到了近前，其背上载着一位英姿飒爽、凭E近人的女警察叔叔。
她穿着笔挺板正的警服，明眸皓齿、肌肤雪白，看起来像是短视频里宣传反诈的警花。
在她伸手将小女孩托起安全送回屋里时，何东耳边隐约回响起了一道肃穆的钟声。
一股功德金光撞入何东体内，明灭不定的菩提子金光大放，终于被彻底盈满。
只不过，何东此时还没注意到菩提子的变化，毕竟他还在半空中挂着呢。
在解救完小女孩后，骑鹰女警向何东抬手敬了个礼，眼中满是崇敬。
“您好，我是滨城北沙区实习警察李瑶，感谢您此次伸出援手。”
说实话，李瑶刚赶来时确实被惊到了，她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徒手爬上二十楼救人，这样的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然而，就在李瑶邀请这位英勇之人跳到苍羽鹰背上时，却见对方仍死死抓着栏杆不放。
“呃，那个李警官……”何东尴尬地笑了笑，“我有点恐高，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