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信仰的破灭
高台上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令人反应不及。
众人前一刻还在准备上前击杀侮辱了河神的丹和欣儿，后一刻申婆婆便是被仲甄以和河神沟通为名义，由丹架着扔进了河里。
申婆婆不识水性，又被丹从高处抛下，抛到了河中央的位置。
脚下踩不到任何东西，她在湍急的水流里扑腾了几下，然后便沉了下去求见河神，许久都没有上来。
仲甄带着丹几人走下高台，来到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看向耷拉着脸的一位老者，恭敬地道：“这位老人家，申婆婆去了好一会儿了，可能和河神聊的太欢，忘记了时间，麻烦您去催她一催。”
那老者脸刷的一下红了，还不待他答话，祖已经抢前走到他面前，将他架了起来，双手一扔，将老者也扔进了河里。
剩下的老者见仲甄如此不讲道理，心里才真的怕了，一位老者骂道：“文统领，你还不来管管吗？你今天的任务可是负责维护现场安全，现在这外乡人当众行凶，你居然在边上什么都不做？我看你这个统领，是不想当了！”
文早已经看不惯族会里面饕餮一般的老人，一个两个的都仗着年龄大，倚老卖老地对村里的事情指手画脚。
人前装的道貌岸然，私底下不知道贪了村里多少好处，若不是勾连上了大统领，她早就想将这些人肃清出村子了。
在仲甄想对申婆婆动手的时候，文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够阻止丹的行动，不过她并没有。
她心中有个小人在告诉她，做一个看客，今天之后，整个村子便会焕然一新。她早已经想铲除掉的族会，也将会不复存在，而且仲甄动的手，和她这个二统领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在等，等仲甄替他将自己不喜欢却又不好对付的人肃清，仲甄和丹在为他们自己出气，其实也已经变成了文的一把刀。
如今见族会长者召唤，文施施然走了出来，领着护卫走来，先是向几个老者行了一礼，才道：“各位叔叔伯伯，邦兄弟说的颇有些道理，是族会决定祭河神的，说明你们和申婆婆一样，能够和河神沟通。大家每年凑那么多钱财，叔叔伯伯们可收了不少，如今正是你们出力的时候，怎能说是邦兄弟他们行凶？”
一位长脸老者满脸通红，颤声道：“文统领，你……你这是什么话，我现在代表族会命令你，赶紧把他们全拿下了，扔进河里去。”
文摇摇头，对老者至今没有看明白情况略显失望，村子居然被这些人治理了如此之久，实在是整个村子的不幸。
她扭头看向仲甄，问道：“邦兄弟，你看要不你亲自去问问河神，到底对今天之事，是什么看法。”
文向着仲甄眨了眨眼睛，那妖狐一般魅惑的眼神让仲甄直呼扛不住，难怪羿和纣王两人都双双因为狐狸一样的女子失国。
他暗自笑了笑，明白了这位二统领的意思，道：“文统领，邦只是一个外村人，恐怕河神并不认识，这事还是休要再提。”
“今日擅自做主将两位老者送去和河神沟通，实在是抱歉。不过我今天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河神。”
“河神的事情再小，对于村里来说，也是大事。今日申婆婆所选的新娘子，实在不是良配。”
“对啊，二姐，选谁也不能选欣儿啊。”丹在一旁一直按照仲甄的命令一言不发，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然后便是被文狠狠瞪了一眼。
仲甄继续道：“文统领，两位老者去了也有一会儿了，至今未归，你看……”
仲甄心想大家的目的一致，你将我当枪使我没意见，但是你也得出来表个态。总不能得罪人的事情我帮你全给做了，你还出来唱红脸吧。
好处全你拿，背锅全我做，哪有这种好事？
那长脸老者见文迟迟不动手，又听仲甄似乎还想继续刚刚的行为，气急败坏的指着仲甄道：“黄口小儿，在这胡说什么，你都把他们淹死了，他们怎么还回得来？”
文侧过身子看向老者，眼神一凛，道：“为什么回不来？难道河神一说，只是骗人的把戏？”
那老者被文看的心虚，躲闪着目光道：“河神自……自然是有的。”
“那就请阿伯也下去，将他们都叫上来吧，大家还要赶紧商量该选谁给河神当新娘子呢。邦，你说是吧？”文凌厉的眼神看的长脸老者裤裆都湿了，带着骚味的黄色液体从裤子中间流了下来。
文的手下走出来两人，便要将老者架起来扔下去。
那老者吓得瘫坐在地上，然后迅速地爬起来跪在文面前，将头磕的血在地上印了一个圆，哭着求饶道：“文统领，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也是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压根就没有什么河神，都是申婆婆从一开始杜撰出来的。”
“我们把村子里的财富全都收过来，再平均分了，比我们过去几十年的所得还要多，自然而然，就帮着申婆婆欺骗大家了，我们也不想的啊。”
其他几个老者早就吓破胆了，见长脸老者开始求饶，纷纷跪了下来，附和着老者所说。
“是啊，都是申婆婆的错，要不是她提议，我们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啊。”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大家都做，我不做，那我还怎么进入族会。”
“你们……你们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枉顾村子里女孩子的生命，你们对得起大家吗？”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咬着牙说道。
族会是村里最早的组织，村里的大小事都由族会几个长辈决策，就连后来的三大统领，也是由他们一开始提议选举出来的。
没有族会，就没有如今的这个村子。
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心，才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
河神是不存在的。
若是由仲甄说出来，丹自然是不会相信，甚至要对他拔刀相向。但是由族会长辈说出来，由不得他不信。
河神，本就是他们请来的。
丹挥刀便要杀了那个长脸老者，却被欣儿死死拖住。
欣儿眼里满含着泪水，显然也被这公布出来的事实伤的不轻，她见丹看向她，摇了摇头，倔强的不愿意松手。
事实被揭开，文命人将几名老者绑了，道：“邦，这次多亏了你，解决了我们村的一大隐患，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们提出来，我们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仲甄回过头看向高台，申婆婆的几名弟子此时也已经完全被控制住，跪在高台上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仲甄看回文，指了指姜蠡，道：“我这个妹子，被申婆婆骗了一个玉佩过去，那个东西对她很重要，希望文统领能够帮个小忙，找到了的话，还给我妹子。”
姜蠡扶着仲甄，心里忽然如同吃了蜜一样甜甜的。
那玉佩本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是要给她做嫁妆的，她给了申婆婆之后，便没想过还能够找回来。
没成想仲甄竟然还记着这件事。
文点点头，道：“一定。既然是蠡姑娘的东西，若是找到了，自然要物归原主。申婆婆很少出去，收了这许多财物，也没处可用，应该就在她的家中。”
文说完，与仲甄寒暄了几句，便忙着去处理祭河神之后的事情去了，今日之后，村里将不会再有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