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臣，要谋反！
宫内戒备森严，苏晨身着宽大黑袍，戴着半块面具。
随着老太监的带领，一路绕开宫内巡查，直达女帝的寝宫。
在苏晨的视角里，寝宫内外，算上太监宫女，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哪怕是在白天，苏晨都感受到一股冷意。
偌大的寝宫，没有半分人气。
“进来吧。”
老太监在进入通报后，带着口谕，领着苏晨走进去。
寝宫内的布置非常简单，没有丝毫女生的元素，入目所见的尽皆为皇室专用。
苏晨有种感觉，这个寝宫怕是在先皇驾崩之后，就没有怎么动过。
跟着老太监在寝宫内走过几个厅后，苏晨这才在偌大的书案上，看清楚小女皇的身影。
小女皇看上去同普通女孩无甚区别，唯有身上的气势，稍稍强盛一些。
苏晨身为宗师之境，能感受到女皇身后的那位女官，同为武道宗师。
除此之外，整个寝宫内，似乎没有更多的守卫存在。
“看完了吗？”
小女皇的声音响起，苏晨回神时，目光恰好对上。
小女皇显得很是淡然，看不出悲喜。
“我在这守着？”
“随你。”
小女皇轻吐出两个字后，便继续伏案处理政事。
世家可以不听号令，她不能不做。
连折子都不批，她对于外界的了解，会变得更少。
只是这些折子在递到自己面前时，早已被世家筛选了一遍，信息是否可信，还得她自己斟酌。
如此一来，折子处理的就更困难了。
算算时间，现在的裴中书，已经出了帝都一个多时辰了。
世家大概率清楚，自己暗派宗师保护的事情。
以世家的处事原则，距离帝都太近，他们不太会动手。
最早今晚，最迟明天，他们就会刺杀中书令。
如果世家胆大包天，宫内恐怕同样不会太平。
寝宫内外人员稀少，是她有意为之。
无论守卫还是太监宫女，都被皇室调查过背景。
除了故意放进来的世家棋子之外，余下的都是可信之人。
苏晨在这寝宫内闲逛，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寝宫内的设施几乎都是先皇时期的布置，并没有动过太多。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姜黎再抬头时，裴逸尘早已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姜黎眉头微皱，看着裴逸尘身边放着的碗碟。
自己忙于政务还没吃上饭，裴逸尘都快吃了五顿了。
自己说了随他，还真是够随意的。
“陛下处理完了？”
姜黎刚想开口，裴逸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嗯。”
姜黎示意老太监把晚膳端上来。
“世家如果动手，最多不会超过一天。
这一日内，就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不辛苦。”
姜黎望着裴逸尘的黑袍，“你从终南山而来，可否将路上的见闻说与我听？”
皇室力量有限，帝都之外的信息，很难能传递到她的手里。
黎明百姓的境遇，往往只有寥寥几字概括过去。
“....人间地狱。”
裴逸尘沉默了几秒，吐出四个字。
姜黎闻言微微发愣，折子里描述的是百姓艰难，境遇难捱。
但他们尚且能活下去，甚至在世家的描述中，情况在逐渐转好。
姜黎知道这里面有水分，却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四个字。
“能不能说的更详细些？”
“那还是请陛下先吃完饭吧，我怕说完，你就吃不下去了。”
对于一位皇帝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心有鲲鹏意，难以上云霄。
小女皇现在，跟一个傀儡相比，没有太大的区别。
裴逸尘说到世家的骄奢淫逸，姜黎没有太大的感触。
世家逾矩，已非一时。
不放纵享受，都不算是世家。
当裴逸尘说到百姓时。
苗疏税多不得食。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百姓忍饥挨饿是长有之事，大量百姓流离失所。
卖儿鬻女，骨肉分离，所图的不过是一餐饱饭，与儿女不饿死在自己眼前的愿景。
世家朱墙内外，所隔着的已是天堂与地狱。
裴逸尘简短的描述，方才让姜黎深深的意识到，世家的享受，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
自己整日伏案所批的折子，从未提及过只言片语。
姜黎看着案上，堆得快有自己高的奏折，气的直接伸手扫到地上。
自己所做之事，终不过是无用功！
一旁的老太监，吓得直接伏地叩首。
倒是两位宗师依然淡定。
姜黎心中气愤，可现在的她，却又无法做更多的事情。
到头来，也只能生闷气。
在这一刻，她无比渴望脱离世家的钳制。
不只为了自己的自由，更是为了那些，依旧水深火热的百姓。
钱粮，军队，势力……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一时之功，就能够积累下来的。
姜黎年龄太小，又被世家钳制许久。
军中老将，信服自己者甚少。
再加上世家多年来的蛀蚀，中下层大量军官，皆为世家弟子。
姜黎现在都不一定能指挥动军队！
姜黎心中打定主意，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否则局面，就会如同裴逸尘之前所说的那样，百姓忍无可忍，揭竿而起。
姜黎示意宫女太监尽皆退下，厅内只剩下她与两位宗师。
“裴家……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或许……”
“自然愿意。”
姜黎尚未说出那凄惨的结局，耳边便响起了裴逸尘的声音。
“自我父亲，承先皇遗愿开始，裴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现在的局面，于陛下与裴家而言，快被逼入死地，寻常办法，怕是无力回天。”
苏晨快速说着。
反正是游戏，不如下点猛药！
金色天赋傍身，此时不搞事更待何时？
裴家计划了那么多，甚至以数年为期，想要徐徐图之，一步步削弱世家的势力。
但以世家的态度与反应，根本不可能等到裴家做好准备，他们才反击。
裴家不改变立场，他们与世家之间，永远都只有死敌一途。
到时候无论裴家想做什么，势必会处处受限。
姜黎听到裴逸尘的话后，陷入了沉默。
有心而无力。
她想要把棋盘掀掉再开一局，世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有一计，但听起来可能会大逆不道。
而且，需要很多年才可能完成。
此计划只能陛下一个人听。”
裴逸尘看向了姜黎身后的女官，此计划连同他父亲与二叔都不太清楚。
自己也只是跟他们提了几句。
整个计划的详情与核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黎想了想，还是让女宗师退了出去。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说了。”
裴逸尘闻言，一步步的走向姜黎。
姜黎望着裴逸尘，心中没有半分恐慌，甚至莫名的平静。
对于裴逸尘，她似乎有一种，超越其他人的信任。
“臣，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