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当家人的博弈
项渊眼睛微微一眯。
事情有些麻烦了！
......
漳水，谭家寨。
自从谭山成功突破炼气境出关后，整个谭家一片喜气洋洋。
从普通的门徒到扫洒的下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傲气。
“现在，家主成了山阳镇第一高手，谭家的生意，是不是该扩扩了！”
“那还用说，整个云泽县又有几个炼气境以上的高手。”
“以前，他们都说什么南谭北赵，现在......哼哼......”
议事堂，看着上首愈发显得威势深重的家主，谭毅眼睛里难掩兴奋。
“家主，现在，是否直接要求赵家交出那个项渊。”
谭山端坐在太师椅上，平静的眼神静静的钉在谭毅身上，没有说话。
谭毅脸色先是兴奋，随后是疑惑，最后有些惭愧的垂下了脑袋。
“看来你明白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被情绪彻底冲昏头脑了。”
谭毅埋着脑袋道：
“属下糊涂！”
谭山偏转目光看着远方的云彩，低沉的说道：
“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
谭毅缓缓点了点头。
谭山的声音继续响起，阴沉的语气却带着一丝震慑人心的力量。
“只要那个项渊还没有入职巡山卫，我私下里杀了他，别人就算有些怀疑也不好说什么。”
“可要是名目张胆的要求赵家交人，然后他死了，你当巡山卫的面子是纸糊的不成。”
“是，属下知错，自请责罚！”
谭山长出一口气，摆摆手道：
“责罚就算了吧，连折六名好手，眼下家族正是用人之际。”
说道这里，谭山微微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去一趟赵家，告诉赵无极，山里宝药的生意，该让出一部分了！”
谭毅抬起头来，看着家主，深神色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该……开口要几成合适？”
谭山把玩着手中的铁胆，微微笑了笑：
“要几成不重要，我想要从中看到的，是他赵无极有几分把握突破炼气境而已！”
谭毅若有所思的离开了议事堂。
空旷的大堂内，无人听到谭山的喃喃自语。
“赵无极啊赵无极，你若是破境无望，那不好意思，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吐出至少五成来！”
一路上，谭毅都在琢磨家主话里的意思，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只差一层窗户纸，他就能明白山阳镇两大家族话事人之间的游戏了。
直到来到赵府大门前的时候，仍然苦思无果，谭毅不由长叹一口气。
“当家主，这么烧脑壳的嘛！”
远远的，赵府的门子就发现了谭毅的身影。
无他，谭家武馆专属的服饰，对于赵家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门子的表情有些警惕，又有些敌意。
谭家家主突破炼气境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赵府上下。
这个时候，谭家的人找上门，用脚趾头想，都明白不会有什么好事。
......
一个时辰后，谭毅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赵家会客厅。
赵烈有些疑惑的看向兄长：
“大哥，只让一成半，会不会激怒谭山，闹出事端？”
赵无极老神在在的给堂弟倒了一杯茶水，波澜不惊的道：
“我若是让步太多，就显得我突破炼气无望故而怕了他，那他只会更加狮子大开口。我若是表现的有些底气，他反而不会做的太难看。”
赵烈听到这里，微微眨了眨眼睛。
“至于闹出事端，呵！”
慢条斯理的吹了吹茶汤的热气，赵无极显得毫不在意。
“给多少他都会闹，不过，谅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你大哥我这么多年，往郡城县城送去的宝药就没断过，你当都是喂狗的不成！”
......
谭毅离开赵府大门的时候，脸上怒气难掩。
“你赵无极不过一炼精武者，面对炼气境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你赵家到底有何依仗！”
刚刚迈出几步，突然，谭毅的脚步微微一顿。
两个时辰前，家主在议事堂所说的话语在脑海里响起。
他这才想通了其中关节。
谭毅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赵府深处。
“莫非......”
心里浮现一丝不太好的猜测，谭毅当即快步朝着漳水的方向而去。
“此事，须得尽快告知家主才是！”
赵家武馆，演武场。
众多学徒都在默默的加练，同门间少了些往日的打闹和闲聊，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谭家家主晋升炼气境，让这些学徒们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谭家家主当然不至于欺负他们这些小学徒，可是谭家武馆的那些人就说不好了。
要想少受欺负，要么找家长，要么就只能自己变的更厉害。
身上血液奔涌的声音渐渐平息，项渊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张才邀他一起回王庙村看看，被他拒绝了。
张才还在感慨项渊习武太拼命，项渊却是有苦自知。
和谭家的过节他不准备告诉别人，告诉张才和三爷，有可能反而给他们招来事端。
在练出内劲以前，他准备窝在武馆哪都不去了。
......
第二天中午。
项渊正在演武场上搬运气血，专心练功，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项渊微微皱了皱眉头。
“快把他们抬进去，去请卫大夫过来！”
“狗日的谭家欺人太甚！”
“他怎么伤成这样？”
“我们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狗日的谭家人故意撞上来，说我们弄皱了他们衣服，要我们赔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揍他丫的。”
“走，一起去！”
项渊看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埋头练功。
谭家武馆的门徒跋扈找事，其根源在于家主谭山成为了山阳镇第一高手。
故而谭家希望在山阳镇掌握更大的话语权，而最直接最快捷的手段，便是打压赵家的气势。
这是顶层话事人之间的权势争夺。
底下门人弟子间的争斗输赢毫无意义，对大局也无关紧要。
更何况，他在心理上，早已经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
张才随着同门刚走出去几步，回头看项渊还站在原地，不由折返回来。
“渊哥儿，你不去吗？”
项渊一边趟着步法，一边摇了摇头。
“我劝你也别去，好生锤炼自己的本事才是要紧！”
张才有些迟疑。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其他人怎么看我们？”
项渊扭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你没发现，赵家的内劲武者，今天都见不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