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谭北赵
踉踉跄跄的回到家,项渊强忍疲惫,顺便啃了几口冰冷的饭团,掏出伤药给两只手腕都简单处理一下,才沉沉睡去。
......
“饿!”
胃里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项渊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
缓缓坐起身,举起双手看了看。
手腕上已经开始结痂,身体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不过起身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牵动胸口的伤势,项渊动作微微一僵。
伸手微微按压了一下昨晚被砸到的地方,项渊微微松了口气。
“应该没伤到骨头。”
动作缓慢的做完了一顿饭,啃下了半只猪后腿,项渊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刚刚吃完晚饭,张才溜溜达达的出现在了小院子里。
看着项渊嘴角淤青,略显狼狈的样子,张才的眼神有些惊奇。
“你这是怎么了?”
项渊不动声色的垂落双手,让袖子掩盖住手腕上的伤口。
“昨晚回来的时候错过日头,碰上了饿狼而已。”
张才抽出一张方凳,大大拉拉的坐下,失笑道:
“你说你,连山猪都能对付,却被狼给弄成这样。”
说到这里,张才神色微动。
“昨晚差不多寅时初,村子里的狗叫个不停,不会是你吧。”
项渊微微摇头。
“我戌时末就回来了!”
张才看了看项渊,微微叹了口气道:
“晚上还是少出门吧,这两年咱们山阳镇越来越不太平了。”
项渊微微点了点头。
不等他发问,少年人自顾自的开始显摆。
“你也知道,我爹是村长,所以我知道的比你多些。”
“听说不光咱们山里经常有人走丢,就连漳水上,也经常有打渔人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项渊神色微微一动,脸上显出几分半真半假的好奇,问道:
“有人知道原因吗?”
张才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粗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隐瞒。
“很多人都说是虎跃涧那头的鬼方人干的,可我觉得不像!”
“蛮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这两年走失的人比以往多的多。”
说着,张才往前偏了偏身子,带着几分神秘口气的说道:
“我觉得是八成是精怪作祟。”
项渊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他连续两天两遇精怪,对这个世界的危险有了初步的认知。
张才神神秘秘的说完,忽然一仰身,打了个哈哈。
“嗨,兴许是人祸也说不定。”
“总之,这个世界太危险,所以,我要去习武了!”
说完,张才目光灼灼的看着项渊,那眼神分明在说:“快问我!快问我!”
这就是他今天特意溜达过来的原因。
少年人心里藏不住事情,自从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人扛着一头山猪回来,张才的心里就生出了攀比之心。
回到家里就缠着老爹说不想种地了,想要上进,想要学本事。
张父原本想为他找个师傅学打猎或者找个县城的郎中学医。
谁知道张才这小子,一门心思的想习武。
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习武是堂堂正途。
眼看独子开窍,张父老怀大慰,咬咬牙拿出家中积蓄,帮他安排了门路。
少年人心里藏不住事情,张才得知喜讯的第一时间,就溜达进了项渊的家门。
谈不上刻意显摆,少年人总是格外享受同龄人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尤其是,前不久自己都略感佩服的人。
此刻,张才定定的看着项渊,他期待着项渊的反应。
他失望了。
见过生死的成年人,脸上很难显露出太过强烈的反应。
不过他也没完全失望。
项渊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夕阳下,少年嘴上绒毛稀疏,眼神热切。
“恭喜你了,你去哪里习武?”
张才有些失望,对面的反应太平淡了,让他觉得不太得劲儿。
“赵家庄,家里给我出了十两银子的拜师费,成为赵家庄的外门弟子。”
项渊这小子就是太老成了,一点儿没有年轻人的跳脱,实际上心里估计早就羡慕坏了。
张才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十两银子吗?”
项渊眼神闪烁,微微嘀咕了一句。
他眼下心里充满了紧迫感。
既然祖宗保佑,生命有了重来的机会,他很想好好的活下去。
山里遇到的精怪,身上的古怪寒疾,还有昨天晚上的血祭,都在告诉他生命有多么脆弱,也让他心里对力量充满了渴望。
听到项渊的喃喃自语,张才眼睛里骤然亮起了光。
心满意足的坐正了身体,伸出右手指了指项渊,哈哈大笑道:
“让你小子装,心动了吧?成为武者,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啊!”
少年人的心思和表现欲,让项渊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张才正好说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他不介意满足一下对方的表现欲。
站起身,微不可察的拉了拉袖子,项渊走向屋角的四方桌,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消息灵通,给我说说山阳镇武馆的情况,我也想习武。”
张才上下打量了一阵项渊,嘿嘿一笑道:
“这你可问对人了!整个王庙村,除了我爹,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细说!”
张才端起酒杯,心满意足的狎了一口。
“嘶!”
“这酒可真烈......”
这时代的酒都是发酵酒,没有蒸馏工艺,普遍度数比较低。
项渊也是为了更好的治病效果,才费心费力的尝试土法蒸馏。
端过一小碟豆子,放在张才身前道:“你来晚了,只剩下这些,将就着喝吧!”
张才伸手捻起两颗干豆子丢嘴里,一边嚼咕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山阳镇有两个武馆,一个靠近武陵山,靠着刀剑铁器还有山中珍草药材起家。”
项渊闻言心下了然,靠山吃山,武陵山虽然危险,但是物产丰富,养活了无数山民。
“另一家临近漳水,有着全镇最大最多的渔船,靠着漳水里面的宝鱼立足。”
项渊心里一动。
“这两家刚好一南一北,镇上称呼为......”
说到这里,张才刻意放缓语速,卖了个关子,直到项渊抬头看过来,才说出了后半句。
“南谭北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