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隔阂
“妈妈。”
小女孩苏醒过来，看到杨婵的第一眼，就是开口叫妈。
声音清脆悦耳。
杨婵愣住了。
她叫我什么？
这时肖天从杨婵头顶落下，变回人形，笑道：“你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看来她把你当成母亲了。”
这时小女孩又扭头看向肖天，大眼睛眨了眨，喊了一句：
“爸爸！”
肖天嘴都笑歪了，摸了摸她的头，应道：“乖孩子。”
杨婵玉脸绯红。
小女孩左右看了看，忽然紧紧抱住杨婵的腿：“妈妈，我怕。”
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四周惨烈的景象，对比强烈，冲击着杨婵心神。
在这个瞬间，她心中沉睡的母性觉醒了。
抱起小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别怕，妈、妈妈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你要带走她？”肖天惊讶道。
“难道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可怜了……”
小女孩立马抱紧杨婵玉颈：“爸爸妈妈，别丢下我一个人。”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模样。
“要是让二舅哥看见……”
杨婵轻轻摇头：“不急。”
捡了一个妖怪女儿，杨婵也不急着追赶杨戬了。
相反，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隐隐有些害怕见到阔别许久的二哥。
于是两人带着捡到的女儿，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从另一处出口回到地表。
在杨婵怀里似乎已经睡着的“女儿”忽然叫道：“妈妈，我饿。”
杨婵求助似的看向肖天。
肖天笑道：“来的时候我看见东边有座小城，去那里吃点东西吧。”
杨婵轻轻嗯了一声。
去往城镇途中，云端。
“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肖天看向杨婵怀里的小女孩，忽然说道。
杨婵脸上发烧，感觉就像父母在给孩子取名一样。
不敢看肖天眼睛，红着脸回道：“你替她取一个吧。”
肖天想了想道：“就叫小贝吧。”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谢谢爸爸，以后我就叫小贝了。”
肖天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微笑：“嗯，小贝乖。爸爸带你和妈妈去吃好吃的。”
说话间，已到了城镇上空。
隐去行迹，无声息的降落在城中一条小巷中。
到城中酒楼点了一桌菜，小贝吃饱后，又在杨婵怀里睡去。
杨婵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
“杨戬也在这座城里。”肖天忽然说道。
进城不久，他就闻到杨戬的气味就在附近，此时才说出来。
“你要现在去见他吗？”
杨婵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孩子给我吧。”
从杨婵怀里接过小贝，肖天带着她前往杨戬气味来源之处。
#
城东。
一家茶馆之中。
杨戬端着茶杯，凝望杯中的茶叶，怔怔出神。
恍然间，似乎看到一个小丫头坐在对面，抿了一口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苦着脸向他抱怨茶太难喝。
当年母亲被抓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带着还是个小丫头的杨婵浪迹天涯，四处拜师，磨练武艺。
除了救母亲之外，保护杨婵也是支撑他的重要动力。
在那段灰暗艰难的日子里，杨婵就是照在他心里的唯一的光，让他心中始终有一丝温情在。
如今母亲死了，杨婵就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玉帝那老狗不算。
可是他却把唯一的亲人弄丢了，心中愤恨如滔滔江水，一刻不绝。
“小婵，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花多长时间……”
杨戬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茶已经凉透了，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焰。
就在这时，茶馆外的街道上传来人群的惊叹之声，夹杂着“好美！”、“仙女下凡”之类的评价。
这种动静，一般是看到美人了。
他杨戬对所谓的美人不感兴趣。
从小看着小婵长大，什么美人在他眼里也就那样。
出于基本的好奇心，眼神冷淡地瞥向街道。
人群中，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十分醒目。
“小、小婵？”杨戬瞬间愣住了，怀疑自己在做梦。
找了大半年毫无音讯的妹妹，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那道雪白的身影走进茶馆，坐在对面，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二哥，终于找到你了。”
杨戬这才回过神来。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他终于开口唤道：“小婵……”
人群之中，一名老汉抱着一个小女孩，看着这兄妹重逢的一幕，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这老汉自然是肖天变化的，免得被杨戬认出来。
大概是觉得茶馆内不是说话的地方，兄妹俩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爸爸，妈妈去哪了？”已经醒过来的小贝问道。
“妈妈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很快就会回来。”
“那个叔叔的气息好可怕。”小贝看着杨戬远去的背影，缩了缩脖子。
在宝莲灯的帮助下化形之前，她的意识懵懵懂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也记住了杨戬的气息。
此时再见，自然感到害怕。
“小贝乖，别怕，有爸爸保护你。”
另一边。
杨家兄妹一路走到城外，摆脱了追着看仙女的人群。
途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杨戬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和小妹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层无形的壁障，气氛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惊，仿佛预感到什么。
两人在一条河边停下。
先开口的是杨婵。
“二哥，你在天上受苦了。”
“小妹，你才受苦了。”
“我没有受苦，反而过得很开心，只是时常担心二哥你。”
杨婵看着杨戬的脸：“二哥是怎么逃下界的？还是舅舅心软了？”
舅舅？
杨婵的称呼令杨戬眉头一皱。
“我听说你被妖怪抓走了，所以答应了玉帝的条件，下凡来救你。”
“果然如此……”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杨婵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杨戬的脸却绷了起来，沉声问道：
“掳走你的那妖怪现在何处？”
杨婵摇头道：“他对我很好，二哥不必担心。”
杨戬脸色铁青。
“小婵，你——”
杨婵道：“二哥答应了玉帝什么条件？”
杨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道：“他放我下界，我替他做事。”
“这么说二哥以后要上天为官？”
“是。”
“既然如此，二哥安心去吧，小妹在凡间自有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