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神仙话了
“兄长，那瀑布下有一水潭，十分清凉，一起去洗洗吧。”
……
“兄长，前方那山险恶非常，妖气冲天，定有恶妖藏匿其中，请兄长在此稍坐，待我灭了山中妖精再行。”
……
“兄长，这城真是热闹非凡，我们在此多留几日吧。”
……
“兄长，这狗官作恶多端，让我一枪戳死他！”
“兄长——”
冬去春来，斗转星移。
自肖天二人离开灵山，转眼已是三年。
期间寻访名山，流连人世，看遍了山间仙境，也饱览人世繁华，途中死在哪吒枪下的妖魔不计其数。
虽然说肖天也是妖，但妖和人不一样。
人是一个特定的族群，而妖却是一个泛指的称谓。
人虽分种族国家，但无论哪个国家，哪个部族，都是人。
而妖并非一个具体的种族，比如狗妖和猪妖，那能混为一谈吗。
更何况人即使是同族之间，也攻伐不止，更不要说包罗万千种族的妖。
所以对于哪吒的除妖行为，肖天没有丝毫意见，甚至还会参与其中。
哪吒重生之后，实力比之往昔上了一个大台阶，所以往往是哪吒打头阵，肖天最后美美补刀，收割寿命。
三年来，又收割了三千余年寿命。
如今，肖天的寿元总数已达到一万八千余年。
虽然从那些妖怪身上爆了不少功法秘籍，但要么无法修炼，要么是需要吃人进补的邪魔功法。
他要是练了邪功，可不敢保证哪吒的枪不会扎到自己身上，因此一直攒着寿命。
他要等拜入仙门，再狠狠修炼，将寿元转化为修为。
三年间，哪吒的外表仍和出发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已是莲花身，肉体不再生长。
肖天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双眼更明亮。
寿元的提升，虽没有增长他的实力，却无形中改变了他的气质。
这一日。
正是雨后初晴，二人遥见一座高山，云遮雾绕，冷黛含青，真是十分秀丽。
哪吒笑道：“兄长，前方是个好去处，说不定有仙长隐居。”
肖天点点头，心有同感。
走过的山多了，山里有邪魔还是仙灵，一眼可知。
前方那座山，无疑是一处仙气十足的灵山宝地。
正观看间，忽然听到林间传来嘹亮的歌声，词句洒脱逍遥，颇有仙风。
哪吒歪着头听了几句，道：“兄长，这人唱的词仙气飘飘，说不定是个高人。”
肖天道：“过去看看。”
两人穿入林中，循声找去。
不多时，便找到唱歌之人，却是个樵夫。
布衣草鞋，头戴斗笠，在那里挥斧砍柴，一下一下，伴着歌声，很有节奏。
“原来是个砍柴的。”哪吒失望道。
肖天盯着那樵夫，一个探查术丢了过去。
【樵夫丁伐：灵台方寸山的砍柴人，同时也是守山人，善使斧，一手斧法出神入化，劈开一座山就和砍柴一样简单。目前的你不是对手，请谨慎应对】
看到樵夫的资料，肖天大喜。
终于找到了，灵台方寸山！
菩提祖师，我来啦！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走上前道：“老神仙！弟子有礼了。”
哪吒疑惑地望着肖天，老神仙？兄长这是在闹哪一出？
那樵夫听到人声，停下斧头，回过头，见肖天向他行礼，唬了一跳，连忙摆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拙汉一条，怎么敢当神仙二字。”
肖天心底暗笑，这些大佬是不是都爱玩角色扮演？
他很配合地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道：“你不是神仙，怎么说神仙话？”
樵夫道：“我说什么神仙话？”
肖天道：“刚才听您唱词中，有‘黄庭’、‘仙道’、‘长生’之语，《黄庭经》乃道教经典，教人成仙，不是神仙话是什么？”
樵夫张口而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哈哈，小兄弟误会了！这词并非我创，而是山中一位老神仙教我的。那神仙见我家事劳苦，常怀烦恼，便教我这一篇词，遇到烦恼时，唱一唱，烦恼自去。”
肖天又作出惊喜的模样，诚心发问道：“敢问樵夫大哥，那老神仙洞府何处？”
樵夫打量他一番，笑道：“看来你也是个求仙访道的。”
“正是，请樵夫大哥指点！”
樵夫道：“也罢，看你心诚，我便告诉你知道，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一座斜月三星洞，那老神仙就居其中，称名须菩提祖师。
那祖师教出来的徒弟，也不计其数，如今还有四五十人从他修行。你从那小道上去，向南行十余里，见着一块刻字儿的石碑，就是他家了。”
肖天心底暗喜，又问：“樵夫大哥，敢问那老神仙收徒，可有什么讲究么？”
樵夫笑道：“你可安心，找着此处的，十个有八九个都收了。不过我也不敢保证，祖师要是不收你，可别来怨我。”
肖天谢了樵夫，与哪吒沿山径而上，穿过深林，过一山坡，果然遥望见一座洞府。
但见那门前，奇花瑶草，松柏含烟，冷冷清清，杳无人迹。
又见崖头立一座石碑，三丈余高，八尺余宽，上书“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十个大字。
肖天见状，露出笑容。
自离开花果山，已经十一年了，终于找到了。
“兄长，你要在这里拜师么？”这时哪吒问道。
肖天回过头，见哪吒脸上表情低落，便知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嗯，我将在此修行。”
哪吒还未完成佛祖交托的除魔任务，过去三年间，两人斩杀的妖魔数量还远远不够，因此他无法留在这里。
而且哪吒终究是要上天的，肖天看得出来，他仍想找亲爹报仇。
关于这一点，肖天从未劝过哪吒，哪吒也极少提起报仇的事，整天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但肖天知道，哪吒并未放下心中的仇恨，只是将其隐藏起来。
这份仇恨若不得到释放，是无法消弭的，反而会随着时间加深，这也是他从不劝哪吒的原因。
听到肖天的回答，哪吒低下头道：“兄长，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知道。”
相处数年，肖天亦有些不舍。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兄长，”哪吒抬起头，眼中有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肖天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哪吒张开双臂，一把抱了过来。
这一回，肖天没有闪躲。
哪吒本就是天神之子，又有佛祖帮他重塑金身，待他斩妖除魔，积累足够的功德，成仙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等他上天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兄弟分别，一个别离的拥抱，也很合理吧？
良久，哪吒才撒手。
“兄长，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上山。等你进门了我再离开。”
忍着眼泪。
“要是那祖师不收你，就来追我吧，我会走得很慢。”
肖天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山门前走去，一步一阶，步伐缓慢而坚定。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不舍的视线，几度想要回头，却忍住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一瞬之间，回过神来，肖天已站在洞府门前。
伸手轻叩紧闭的仙门。
笃笃之声，在寂静的山间响起。
呀的一声。
洞府门开，走出一个宽袍大袖的仙童，头绾双髻，面目清秀。
仙童走出门来，脆声高叫：“什么人在此叩门？”
肖天拱手道：“仙童，我是远来求仙访道的弟子。”
仙童看到立于门前的肖天，问道：“黑衣服的，你是来访道的？”
肖天道：“是。”
仙童笑道：“我家师父正在讲道，就着我出来开门，说有个修行人来了，想必就是你了。”
“正是在下。”
“好，你跟我进来。”
肖天整了整衣袍，跨进门中。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缓缓合上的门缝，看见哪吒仍立于山门前，脚下仿佛生根一般。
洞门彻底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跟我来。”
童子转身向洞府深处行去，肖天收拾好心情，跟了上去。
仙门之内，别有洞天。
但见那一层层深阁琼楼，一座座静室幽居，石崖突兀，悬壁高张，翩翩白鹤云中舞，果然是仙家胜境。
“那个是你什么人？”引路的童子忽然问道。
“是我兄弟。”
“你兄弟长得真俊，”童子笑道，“他不来拜师么？”
肖天摇头。
哪吒出生就是仙，还修什么。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即使哪吒跟自己一起进来，菩提祖师也不一定收他。
他见这童子活泼健谈，便问：“仙童怎么称呼？”
“颖慧，祖师替我取的法名。”
“颖慧师姐，师祖好说话么？”
无论是西游书中还是各种影视剧中，菩提祖师都是得道高人的亲切形象，只是不知这个世界的菩提祖师如何。
颖慧笑道：“你放心，祖师既让你进来，便是有收徒之意。没那个缘分的，连门都找不到。你规矩些，祖师自然收你。”
“多谢师姐，日后还请关照了。”
颖慧掩嘴儿而笑，道：“你嘴倒甜，祖师若收你，我自然关照你。”
“好了，噤声，前方就是讲道坪了。”
肖天跟在颖慧身后步入坪中，抬头观看，但见那瑶台之上，一个须发皆白的青袍老者端坐在台上。
【须菩提祖师】
【大觉金仙，西方妙相。不生不灭，与天同寿。佛道同修，精通万般法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那就是须菩提祖师，果然了不得。
飞快地看了一眼，肖天便收回目光。
又见坪间设有数十个蒲团，蒲团上坐了几十个弟子，有老有少，有人有妖，肖天一眼便望见人群中一个头上长角的，心中不由暗喜。
心道菩提祖师果然是个有教无类的得道高人，既然收得别的妖，自然也收得自己。
立马上前拜道：“祖师在上，弟子肖天，一心向道，寻仙访道多年，还请祖师收留。”
一道飘渺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你从何而来？”
肖天道：“弟子是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黑风洞人氏。”
菩提祖师点头道：“东胜神洲离我处，远隔两重大海，一座南瞻部洲，途中多妖魔鬼怪，你能到此，可见果然是个一心向道的。”
听见菩提祖师话语中有赞许之意，肖天心中更喜。
这时又听祖师道：“你且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本相。”
肖天便现了本相。
一匹威风凛凛的黑狼，毛发旺盛，黑亮柔顺，神俊非常。
周围几个道童吓了一跳，险些从蒲团上跌落。
菩提祖师打量他一番，笑道：“好，今后你便在我处修行罢。”
肖天恢复人形，再拜道：“多谢祖师。”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拜师学艺】
【你一心向道，远渡重洋，翻越千山，终于找到神仙洞府，拜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你十分欢喜，仿佛看到长生之路在脚下铺开】
【任务奖励：缩地法（法术）】
伴随着提示，一段玄妙的法诀涌入脑海，他瞬间便掌握了这门法术。
【缩地法：可在走过之处留下标记，催动法门时，可快速移动到标记处】
好，有了这个法术，以后不管是跑路还是出门，都方便多了。
肖天心头暗喜。
这时菩提祖师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
“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正好是第九颖字辈小徒。我见你一身黑毛，便与你起个法名，叫‘颖玄’罢。”
肖天道：“多谢祖师赐名。”
菩提祖师挥动拂尘，叫一小童，领肖天去安排住处，并教他门中规矩。
领肖天去的，正是带他进门的颖慧。
廊道中，肖天朝走在前头的颖慧丢出一个探查术。
【颖慧：98/527】
【貌似少女的仙童，是你的师姐，性格活泼，有什么问题，不妨向她询问】
好家伙，原来是个近百的老奶奶。
修仙之人，果然不能以外表判断年龄。
肖天心底暗笑。
这时颖慧笑道：“看吧，我就说没问题吧，祖师果然收下你了。”
“多谢师姐提点。”
听到肖天称自己为师姐，颖慧脚步更轻快了，并用前辈的口气道：
“师弟，嘻嘻，你既然入了门，就要好好修行，不可懈怠呀。”
肖天点头称是，趁机打听道：“师姐，不知门中是什么情况，我该如何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