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任务
“谁！谁！谁！”
云灵睁开眼，左右转着小脑瓜，立时便喊出三个字来，手忙脚乱地在腰间摸着，似乎预备找些防身之物来。
只是摸了会儿，大概是啥也没摸到，小丫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向手中，却是不见了那张纸，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徐大哥的纸呢？”
“此物乃是徐毅所绘？”
陈玉素静静地听着，此刻才出声问道，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中的这张纸。
云灵回过神来，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而眼前的圣女陈玉素正清冷地看着她，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怎地会在此地遇到圣女？
摩尼教的圣女陈玉素在云氏医馆中出现过，云灵自然是认得的，只是在家中，她并未同陈玉素说过什么话，因是觉得陈玉素太过清冷，清冷的让她觉得有些害怕，所以哪怕是方百花，云灵都能说得上话，独陈玉素没怎么交谈。
但今日……莫不是翁翁托了摩尼教来寻自己？
云灵低着头，眼中余光扫过陈玉素手中的纸，只觉得倘真是翁翁来寻自己，便是被抓回去了，总也得先把徐大哥给自己的纸拿回来。
“云氏二丫，本尊在问你，此物乃是徐毅所绘？”陈玉素见云灵不说话，便再次问道。
云灵抬头看去，一顿头道：“是的，陈……嗯，圣女姐姐，这是徐大哥送二丫的，不知能否还二丫？”
陈玉素眼中微微一闪，却是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要知道哪怕是方百花在她面前，也须得仔细点，她……
初生牛犊不畏虎！
陈玉素攥着那纸，只问道：“你且与本尊说来，此物是为何用？”
徐毅身上的秘密之多，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迷雾般，让陈玉素看不真切，譬如那集市上的法术，不要说那些愚民百姓，便是教中，也是不传之秘，如何徐毅也能展现？
他莫不是也有传承在身？
还有这鬼画符般的字，以陈玉素的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她自然心中好奇。
云灵眼珠子一转，回道：“圣女姐姐，徐大哥也未曾教二丫这为何用，他只让二丫先全都记下来了，说是等日后回来了，再教二丫。”
对云灵的话，陈玉素不疑有他，她再次看向手中的纸，已把这十个符号记了下来，便还给了云灵。
“若能再见徐毅，习得这些符号中的奥妙，你须得与本尊言明。”陈玉素嘱咐道，“也算是还了本尊今日救你之恩。”
“是是是，圣女姐姐，二丫谨记。”
云灵点头如捣蒜地回道，却是飞快将那纸拿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贴身的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什么救命之恩，倘不是你，说不得二丫已经进了寿昌县，探听到那大黑山在哪儿了。
陈玉素不知云灵心中所想，眉头微皱，纠正道：“往后称本尊圣女，本尊不是你什么姐姐。”
“二丫记下了，圣女姐姐……嗯，二丫能走了吗？”
云灵时不时已探头看向车外，她只想着赶路，若能早日抵达大黑山，那便再好不过了。
陈玉素见云灵心不在焉地答复自己，神色更清冷了几分，伸手一挥，马车车窗立时便合上了。
“云氏二丫，本尊只是救下了你，可没说你可以走。”陈玉素冷声道，忽的便伸手点去，如闪电般立时在云灵身上点了好几下。
“圣女姐……”
云灵还想说话，只觉得浑身一麻，竟是不能动弹，连话都说地含糊起来。
陈玉素轻轻闭上眼睛，似觉得清净了许多，但就在此时，车外，邓元觉的声音再次响起。
“圣女，东庐寺包堂主有口信来报。”邓元觉说道，“说是大光明神像金身将要塑成，请圣女前往一观。”
陈玉素听闻此要紧事，朱唇轻启道：“好，启程！”
周围帷帐迅速收拢，不一会儿后，数辆马车从此地离开，往东庐寺而去。
……
……
东庐寺离王山村约是六十里地，人皆骑马，尚需半日才能抵达，若是只凭脚力，须得两日！
王家庄子里，徐毅在那些村民面前，让邓原和周延两人将他们对东庐寺的了解都说了一遍，才知原来东庐寺中摩尼教是为了塑造大光明神的金身，什么为睦州百姓祈福，不过是骗人的说辞而已。
周延管着出入账，自然知道每年王孝安和东庐寺之间要瓜分多少钱，而为了塑造那金身，摩尼教已准备了足足三年！
“金身……”
徐毅思索着，又问道，“两位可知，这东庐寺中有多少摩尼教教众和护法么？”
邓原和周延相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寨主，往日都是王孝安自己带教头前去相会的，俺们从未去过东庐寺，也不知其中有多少教众和护法……只知道昨日死在寨主手下的包道甲还有一个师弟，唤作包道乙的，似是个有名号的。”
包道乙？
徐毅也回想起了，昨日包道甲死前曾说过他有个师弟叫包道乙的，而这个人名，他却是有些耳熟。
好似后来跟随方腊造反的，便有此人？
“此事尚需好好思量，诸位乡亲也莫要着急，我让人先去探查一番，总得知晓其方位才能做应对，若是诸位有情况，也可以同我说。”
徐毅思索一番后，东庐寺的情况尚且不知，而如今又有如此多人在那寺庙中，既可以说是为奴，也是人质，倘若贸然前往，只会令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好在如今王山村发生的变故，东庐寺还不知晓，这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差！
“邓兄，在我等查探消息的这几日里，你须得命人加强警戒，原来乡勇队的人按照三人一班在周遭巡逻，但凡发现有摩尼教或是官府的人，便速来禀报！”
徐毅飞快地说道，眼神凝重了几分，“巡逻的人，每人每月发三贯钱！这也是目前的权宜之计。”
虽然给村民们分了田和钱，也将他们绑上了船，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其中不出几个混货，得了好处还非要去告官的！
更何况，如今徐毅同村民们定了十税一的契约，相当于就是取代了官府在村子里收税，所以除了混货外，还要防着官府的人，两手准备自然必须要做。
邓原微微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寨主，那后湾村和李岙村又当如何？”
这两个村子同王山村有二三十里的距离，不过半日功夫便可到，平日里三个村子的来往也极多，常有互换有无的事情，而如今王山村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后湾村和李岙村的人迟早也会知道！
“王孝安这个保正已死，后湾村和李岙村还有领头之人么？”徐毅问道。
“两个村子应是各有一个里正，只替王孝安收取赋税，其他便无甚领头之人，便是其乡勇队中的，也都是听俺们指挥。”邓原回道。
徐毅拍手道：“好，这两日除了巡逻之外，你便带人前往两个村，按照我今日所做，把田地和银钱都给村民们分了，也只教他们把契约书签了送来。”
“是！俺晓得了。”邓原应声下来，便速去安排这些事情了。
但庄子里的其他村民却依旧并未离开，只是看着徐毅，恨不得他立即做头去东庐寺救人。
“寨主！你让俺们去探查吧！”
“是啊！俺们知道东庐寺在哪里，找一找就能找到！”
“大王行行好吧！俺们只想去救俺婆娘！”
“……”
徐毅看着这一张张焦急的黝黑面容，心中只简单算了下人数，便低沉出声道：“好！诸位乡亲若真想救人，那须得都听我的安排！你们可愿如此？”
这些村民相视一眼，都没有犹豫什么，齐齐下拜道：“愿听大王（寨主）安排！”
“好！”徐毅看向牛猛，将他唤来，“牛猛弟弟，你且如此……”
半个时辰后，从王山村往东庐寺的方向上，十支斥候队出现，其人皆有装扮，或是脚夫，或是农户，或是行商，约莫是三五人为一组，纷纷散开而去。
目标……东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