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意
徐毅一路骑着这匹黑鬃马，总算知道为何在摩尼教中，此马明明生的神骏非凡，却被用来驼物了。
只因在策马过程中，以他如此大力的操控，这黑鬃马仍是有些小小的不服气，虽然已经在奔跑了，但明显没有完全尽力，只如闲庭信步般小跑，看上去颇为滑稽。
“想来在摩尼教中，既无人能降服你，又不肯舍了你，所以才令你驼物。”
徐毅一路上山，在临近小石涧时才从马上下来，颇有些感慨地抚摸着黑鬃马的脊背说道，“不过无妨，如今你跟了我，我自会让你知道我的本事，绝不会辱没了你。”
此话也不知道黑鬃马听懂没有，徐毅只见它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便拿头蹭了蹭他，静静地立在了一旁。
“走，我昨日还买了些草料，正好能让你吃个饱。”
徐毅牵马回到草屋前，目光越过篱笆，就看到刘仨儿正坐在水潭边上，身前放着一个碗，露出一副全神贯注又抓耳挠腮的样子。
“仨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徐毅将黑鬃马拴在篱笆上，上前一边取出草料来，一边问道，“酒可都蒸馏好了？”
“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刘仨儿被徐毅的话一下子惊醒过来，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去取了那碗过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徐毅面前。
“大哥，这酒蒸好了！我取了一碗，剩下大部分都在那坛子里呢！”刘仨儿说道，眼珠子却一直落在那碗里，禁不住咽了口口水，“只是不知道这蒸过的酒怎的会如此香？大哥，能让我吃一口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那样子，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徐毅一拍他脑袋笑骂道，“这酒未必有你想的好吃，再说了，还要继续蒸的。”
“还要蒸啊？哎哟！这才蒸过一遍就如此香了，再蒸岂不是要香到天上去了？”刘仨儿一脸惊愕，却是不知道徐毅为何要一遍又一遍地这样蒸酒。
“罢了，你要尝便尝一口，我只告诉你，等蒸馏三四遍后，那酒成了酒精，可就不能吃了。”徐毅叮嘱了一句道，将草料混上豆子，拿在手上喂给黑鬃马吃。
黑鬃马低头嗅嗅那草料，又看向徐毅，似是在辨认什么，随后才贴近了过来，用舌头卷着慢慢开吃。
很明显，黑鬃马在逐渐接受给它喂食的徐毅，这是很好的一个开始。
“大哥！那我吃酒了啊！”刘仨儿丢下这句话，便一口干了那碗酒，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一股红色从他的脖子开始出现，迅速往上蔓延，知道脸上出现一坨酒红色，他才大大地张嘴吐出一口酒气！
“嗬！好烈的酒！”
刘仨儿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徐毅，搓搓手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大哥，这酒也怪，怎的入喉如此快，我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它就下去了……要不，我再讨点尝尝？”
“仨儿，我可是方才便与你说了，只吃这一碗的！”
徐毅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将那一坛子酒拿过来后，继续蒸馏，“这酒接下来我要做成酒精的，不许你再多吃了。”
见徐毅如此说了，刘仨儿自然只得听从，又闲逛到黑鬃马身边，见此马长得神俊，忍不住上手去摸。
哕哕！
黑鬃马本吃得开心，不想有人要摸自己，顿时发了狂，一个后蹬朝刘仨儿踢了过去，幸的刘仨儿机灵，躲闪过去，口中已是纳闷地怪叫出声。
“大哥，你这马好生暴躁！如此怎的能骑？”
徐毅上前安抚住黑鬃马，只捋着鬃毛，这马便安静下来，开始继续进食了，那样子被刘仨儿看到，又是一阵惊讶。
“真奇了怪哉！大哥，这马看样子是认你了。”刘仨儿眼中带着艳羡之色，“我倒是也有这么一匹马就好了，可惜兜里没多少个铜子儿……”
徐毅又给黑鬃马加了些草料，拍拍手道：“仨儿，你若是想有钱，我这儿也有法子，就看你感不感兴趣了。”
刘仨儿眼睛一亮道：“大哥，你说！”
徐毅指指蒸馏酒的器具道：“刚才这酒你也吃了，你觉得卖这酒如何？”
在大宋这个时期，民间所酿酒的度数并不高，通常也就是米酒那个度数，最高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度，所以水浒传中才常提到众好汉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千杯不倒！
而经过徐毅此次蒸馏后的酒来看，度数至少可以达到四十度，也就是后世白酒的度数。
这度数称作酒精用来消毒自然不够，可如果拿来卖，那绝对是没人尝鲜过的好东西！
否则刘仨儿也不会有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的冲动！
果然，听徐毅说起这个，刘仨儿顿时心痒痒了，扑通下跪抱拳道：“大哥，这可是一门好生意啊！弟弟若能做，此生便随大哥驱使，刀山火海，绝无怨言！”
“说什么浑话！真让你做，那也需要好好做，这以后或许便是我们兄弟的生路了。”
徐毅一把扶住刘仨儿说道，“你这样，大哥给你些银子，你去找些人来，先买酒，按照这个去蒸馏，等酒做出来了，再安排人去县城和府城售卖，把咱们那些兄弟都安排上，咱们富贵了，可也不能忘了他们。”
“是，大哥！”刘仨儿一口应下来，却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可大哥，还有那些盯着县衙的人呢？”
徐毅摸摸下巴道：“仨儿，以后你卖酒做生意，都带着咱们的这些兄弟，你是明面上的，狗儿就是暗地里的，此事等狗儿回来了，我也会同他说好，如此你们互相协调，便没了问题。”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刘仨儿一听，心中大喜，他也并非本就愿做泼皮闲散之人，如今即有机会为徐毅做事，自然求之不得。
“好了，你且先去安排吧！”
徐毅同刘仨儿言罢，又给了五十两银子于他，刘仨儿这才匆匆离去，而徐毅转身回来，又准备想想石塘镇所来差役一事，却没一会儿，便听到方百花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郎！大郎！”
方百花骑着枣红马飞身而至，在看到篱笆墙内的徐毅时，便翻身下马，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大郎，有差役来镇上捉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