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蝠时启程
“乌尔夫，你也应该去试试！”酒馆里不止一位银发。
但酒鬼乌尔夫却一副畏惧的神态，说着“我有伤，大概率不能成功”的话。
“难道你一直在吹嘘说谎，欺骗我们这些好心人来给你买酒。”有人怀疑的看着他。
人们听乌尔夫吹嘘自己的高贵血脉，与国王血缘是多么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那可是龙！”谁放弃谁就是傻子。
“我不确定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乌尔夫满头大汗。
“如果你说的都是谎言，我们这群人会一辈子耻笑你，没种的乌尔夫！”
“得了吧，乌尔夫一辈子连马都没骑过，还骑龙！”酒保看着乌尔夫的银发啐了一口，他已经在酒馆欠了不少债，巨龙一口吐沫倒是能把他烧死，但死人的账就不用还了。
“乌尔夫，你今晚来我房间，你能骑的巨龙只有我的那根东西！”酒馆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该死的！陌客会在晚上拔下你们的舌头。”被嘲讽的乌尔夫涨红了脸，大声吼道，“我会让你们见识下，我也是一名龙王。”
“好样的，乌尔夫！”这番话倒是让人们对他刮目相看了，纷纷开始起哄。
“龙王乌尔夫！龙王乌尔夫！”
“维耿，跟你打个赌，如果我成功驯了龙，你就把我的账结了。”乌尔夫有些被气氛冲昏头脑了，冲着吧台上的年轻人嚷道。
他跟维耿有些不对付，或许是因为在赌场妓院欠了维耿的债。
这家酒馆也是维耿的产业。
“还没当上龙王就开始飘了，不愧是你啊乌尔夫。”
不久前，绿党政变，君临遭到清洗，他这些年打拼的产业大多数都与其失之交臂了。
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乌尔夫就是其中之一。
“欠我债不还的人，都已经见了陌客。”你有几条命？
听到维耿话语里潜藏的威胁，刚雄风大振抖擞几下的乌尔夫就瘪了。
“好说，我一定还，一定还。”乌尔夫嘴上说着，却在心头痛骂，“等着瞧吧，该死的维耿，等我骑着巨龙飞到你头上，一定让你屁滚尿流的求我放过你。”
维耿是跳蚤窝有名的蛇头地佬，黑事没少干过，乌尔夫也怕自己某天会出现在褐汤里。
维耿也不会因为自己同样是私生子就手下留情。
君临的底层人，可是得互相残杀才能活下来，“跳蚤王子”在跳蚤窝附近还真有几分王子的统治力。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维耿，你也要去龙石岛吗？”旁边坐着的一群伙伴七嘴八舌的问道。
他的伙伴有家族是做国王刽子手的，有漂洗工，捕鼠人，炼金术师，烟囱清洁工，甚至还有盗尸者….五花八门，都不是什么体面人物。
“今晚蝠时，女王会派船只在城门口迎接有心人。”他比别人更快一步得到消息，此时压低了声音，对自己的伙伴们说道。
摄政王伊蒙德不得人心，伙伴又值得信任，他就坦白了这个消息。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等到蝠时，君临的船只已经出发了大半，他也早已经上船等待登岛了。
若有私生子没上船就被绿党逮捕，那就向七神祈祷，伊蒙德会放过他们吧。
“你们也知道我的近况，君临戒严，我这么多年吃苦耐劳打拼的一切，都变成了他人腰上的钱袋子。”
贵族有一万种方式夺走原本属于平民的东西。
“所以我要成为骑士。”还得是龙骑！
没人知道他这名穿越客，也是坦格利安私生子对于…巨龙的向往。
一百九十九次，这是他每次抬头看见有巨龙飞过君临时在心里默数的数。
他向自己保证，“等到第两百次时，我会成为驾驭那条巨龙的骑手，我会让吟游诗人传唱我的威名。”
而不是只能眼馋的庶民。
他太想拥有一头巨龙作为伙伴，这是扎根在血脉中的渴望。
在童年时期，他会做一些美梦，比如他从红堡里偷出了一颗大若石球的龙蛋，或者登上龙石岛，偷偷接触没被驯服的野龙，转身一变成为其主人。
但偷龙蛋这件事，只有两个人成功过。一个是人瑞王朝时西太后的贴身侍女，一个是戴蒙亲王，他骑着爱宠科拉克休从龙巢里信手取出，好像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维耿知道自己没有资源和方法偷到王室的龙蛋，而平民从君临出发的船只，也从来没有想登上那片满是野龙飞舞的火山岛屿的。
命运重新掷出了第二颗骰子，他维耿，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
伙伴们为他送行，其中一些人不忍的看着他，大家都知道驯龙是一件危险无比的事情，但也了解维耿，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七神都难以挽回。
挥了挥手，维耿消失在夜色里。
君临的城头，他可是太熟悉。
随意避开几伙巡逻的金袍子，有人已经在城门口等候。
他不是第一个到的，人群中有伙夫、铁匠，有妓女、女仆，从穿着上来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特点是都有一头或暗淡或夹杂着些许灰黑的银发。
队伍像一条穿梭在黑夜里的银蛇，每个私生子和平民都卯足了期待，带着向往，去追逐自己的梦。
每个人都知道，巨龙不会那么轻易低头臣服，而是会喷火吃人。
但大家都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偶尔有些面色凝重的人，带着一声悠悠的叹息。
维耿好奇的打量那位发出叹息的男人，刚好他也认识。
那是城门街一家裁缝店的学徒，这位银发学徒已经三十多岁了，本来不是冒进，爱冲动的年龄了。
奈何他有个爱冲动的妻子，纺织女工忍受不了平民生活带给她的嗟磨，请求自己的丈夫，为她当上龙骑，让她成为梦寐以求的贵妇人。
就是这样，夜色下蜿蜒着的银色长蛇队伍，像一支孤独的私生子大军。
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家人：为了一口饭吃，或者为了成为城堡里的贵客，踏上了在海上漂泊的小船，朝着巨龙们发起了沉重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