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天赋药剂
一个好的炼金术师，往往是一个好厨师。
素材加入的顺序和份量，对火候的把控，都是基本功。
魔药的素材不一定是花花草草。
不如说，绝大部分材料都不是植物，更多的是魔物的某个部位或者器官。
处理素材需要精湛的刀工，这也是基本功。
一锅菜顶天了也就几银币，一锅药的价值轻易超过一金币，对炼金术师的要求自然更高。
这么说吧。
有相当一部分炼金学徒最终的归宿都是餐馆，并且往往能取得一定成绩。
“这手法，真俊啊。”
罗斯和特里格站在一侧，看韩索洛操弄素材，竟是同时欣赏点头。
韩索洛的手指如此干净，没想到处理起素材来如此麻利，行云流水的同时教科书式的典范，没个十年功夫根本练不出来，赏心悦目。
韩索洛也很惊讶。
他放空大脑，手自己动了起来，哪怕他是纯粹的“外行”，也觉得自己做得很棒。
这个也是时序魔王的技艺吗？
他怎么什么都会啊？
特里格看着反应釜上的仪表，说道：“韩先生，压力上来了。”
韩索洛差不多处理完了：“把基底液倒进去吧。”
“好的。”
特里格将基底液倾倒，韩索洛站到反应釜边，按顺序按量投入各类素材。
火力强盛，反应釜蒸腾不休，药剂不断拍打釜壁。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釜内液体从无色透明变作灿金色，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罗斯不懂炼金。
但他明显感应到，反应釜中的药液灵性十足。
呼吸着从泄气孔中逸散出来的蒸气，就让他神清气爽，甚至有打一套拳的冲动。
特里格问道：“韩师傅这是在制备催化剂？”
“是的。”
他又问：“应该还缺一种主材料，您带在身上么？”
“……教授，你太客气了。主材料的确在我身上。”
哦——
特里格看向工作台上的一团透明胶质，不明白这东西的作用。
那是“无用粘液”，说得不好听，奸商专用。
好比注水肉，无用粘液的作用就是稀释魔药，一瓶当做两瓶卖，药效大打折扣。
特里格的工房之所以有，是因为阿伦戴尔的环保政策，无公害化处理，专门用来稀释废弃魔药。
韩索洛在玩一种很新的手法，特里格看不懂，暂且不评论。
罗斯局外人，此刻已经感觉无聊。
他问道：“教授，你觉得小韩正在炼制什么魔药？”
特里格摇着头，头顶稀疏的毛发摇摆着：“我不知道。”
“你是炼金学大师，你竟然不知道？”
“主材料不确定，很难判断啊！要我说的话，应该是一种治疗药剂……韩师傅配备的催化剂，和几种治疗药剂所需的催化剂很相似。”
特里格看向韩索洛，征求答案。
韩索洛云淡风轻，简单说道：“我正在制备‘天赋魔药’。”
“……抱歉，什么？”
特里格一怔。
“天赋药剂。”韩索洛重复了一遍，“就是那种，喝下去就能得到固有天赋的魔药。”
“？”
“！”
几乎同时，在场两人挺直了腰杆，瞪大了眼睛。
“固有天赋”。
除了刻印，影响刻印者战斗力的第二大公约数。
瑞秋的“骑兵”看似羸弱不堪，好像毛用没有，事实上的确如此。
但绝大多数人，没有固有天赋。
获取固有天赋的途径，主要有两个：
一是生而有之，这没有讨论价值，因为毫无公平和逻辑可言；
二是后天领悟。
刻印者在生产生活过程中，有可能灵光乍现，突然觉醒固有天赋。
其概率，和单抽出金差不多。
泽尔蒙大陆上有许多“圣所”，大量案例表明，刻印者在其中逗留可以提高获取固有天赋的概率。
阿伦戴尔的“知识殿堂”有神奇的力量。
数千位刻印者在其中领悟了相同的固有天赋，却也有百万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无所获。
再之后……
据说，有数位震古烁今的传奇炼金术师，他们炮制过一类独特药剂，饮下之后，即可掌握一个固有天赋。
他们的事迹被写在史书里，刻在石碑上，但仍然有无数人发出质疑。
“天赋药剂”？
只是看名字，就能知道其中价值。
如此宝药，为什么没有配方流传？
很多人认为，这是假的，只是一个传说。
特里格行家里手，即便他已经认为韩索洛有点东西，还是忍不住说道：“韩师傅，话说的太满了吧？天赋药剂！你要能炮制出这种东西，你就是当今最强炼金术师！”
“不至于。我手上只有一种天赋药剂的配方，而且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是我老师教的，算什么最强？”
韩索洛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琥珀宝玉。
特里格教授瞳孔一缩，罗斯总管惊讶出声：“古橡之心？是古橡之心么？珍稀级刻印！”
啪。
韩索洛打开投料口的小盖，将古橡之心丢进反应釜。
没人在乎用珍稀级刻印当“主材料”是否奢侈。
特里格两手按在反应釜上，问道：“韩师傅，我这个釜比较特殊，它可以机械加压，也可以用法力精准加压。你这个药剂，最好是多少压力？”
“拉满。”
韩索洛简单吩咐。
“我也来帮忙！”
罗斯总管撸起袖管子，申请加入队伍。
他们两人火力全开，源源不断的灌注法力，顷刻，仪表的指针摆至最右，压力拉满。
反应釜内的液体疯了一般，癫狂沸腾！
一道气箭从泄气口喷出，呜呜锐鸣中，笔直的打在五米高的天花板上，白色雾气沿着顶壁扩散。
釜内动静，恐龙抗狼。
韩索洛站在一侧，担心反应釜爆炸。
他退了一步。
特里格心生疑窦，他的反应釜真材实料，主体用掺了魔晶的精钢锻造，只算材料费用，就足以买下半条商业街。
可是现在，贴在釜壁上的手掌感受到明显的震动。
魔药活了过来，在里面横冲直撞，宛如一头试图脱离樊笼的猛虎。
“这一定是一釜高级魔药！不……是顶级！最顶级！”
特里格有强烈的预感。
同时也有担忧。
“也不知道，我的釜能不能顶住……应该可以，这个世界上比这更好的釜，不超过十个！”
“嘭！”
炸膛。
反应釜的液压锁扣弹飞，深深嵌入墙体。十公斤重的釜盖窜到半空，落地时砸烂了地砖。
狂涌的蒸气遮天蔽日，特里格从专注中脱离，眼神绝望。
功亏一篑！
他“啊——”一声叫，已是后仰倒地，登时捶胸翻滚：“完了！完了！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刚刚好。”
韩索洛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反应釜前，往里张望着：“没完，好着呢。特里格教授，天赋魔药……成了。”
什么？！
特里格骨碌一下爬起，小心攀着釜壁，睁大眼睛观望。
灿如金，亮如蜜的药剂荡漾，焕发迷人的光彩。
“这是……成功了？”
“成了。”
韩索洛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玻璃器皿，打开反应釜底部的引流阀，转移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