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目与瞎眼
正在李孚二人踌躇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小友可否是在寻找巴原的位置？”
被这声音吓到，李孚与关播纷纷转头看去，正是去而复返的彭构云，此刻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彭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关播迫不及待地问道。
彭构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背负双手，踱步在山林之中：
“那巴原两个月前来寻我，要我帮他算上一卦，找出哪天洛阳会有雷雨天。我感觉他动机不纯，便拒绝了他。谁知道他自那以后，劫掠过路客商，将他们囚禁起来，以此要挟我帮他算日子。”
听到事情的原委，李孚愈发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了，失踪的商队一定是落入巴原手中了。”
李孚急切地问道：“那彭先生，你能找出巴原的位置吗？”
彭构云一挑眉头，好奇地问道：“李小友，巴原凶暴异常，武艺高强，手段层出不穷。你非要找他不可？”
李孚坚定地回道：“我受人所托，前来救援失踪的商队。如今他们在巴原手中生死难料，我一时一刻也等不得了。”
“哈哈哈，”彭构云大笑三声，端坐在石台前，双手拢起散落的蓍草说道：“若李小友想知道，那不才就卜上一卦。”
彭构云这次卜卦，速度明显比刚刚为巴原卜卦快上许多，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着，不一会，面前的蓍草便已是成爻。
“据此北向十五里，有个隐蔽的山洞，巴原和其他客商就藏匿其中！”
彭构云观察了一番结果，抬手指向山坡北边，向李孚说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巴原的彭排，乃是藤条与精钢混合所制，寻常兵器伤不了他分毫。李小友若想对付他，可要万分小心。”
“多谢彭先生。”
李孚拱手行礼，随即便拉着关播上路。
“李小友，若是料理了巴原，我为你再占一卦！”彭构云喊道，但李孚已经跑出很远，声音被密林阻挡，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彭构云摇了摇脑袋，收拢蓍草准备回屋。这时，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是他么？”
彭构云转身笑道：“如果先生的话是真的，那么九转天皇丹，必定是被李孚所服。”
“唔……”
那道声音弱弱地回答，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
彭构云收拾好东西，走到茅屋门前问道：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何事？”
“李孚本是奴籍出身，而且命格混乱不堪，为何能接触到这等宝贵的丹药？”
屋内的声音并没有立即回复，过了许久，他才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贵也，贱也……时也……命也。”
-----------------
彭构云与神秘声音的对话，李孚并不知晓。他只是沿着彭构云所指的方向，急匆匆的奔去，不多时太阳落山，两人借着落日的余晖艰难地寻找着巴原的所在。
“李兄弟看，你看那里！”
关播走到一处地坑旁，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连忙低声呼唤着李孚。
李孚走到地坑近前，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地坑斜着向内曲折，几束燃尽的火把挂在洞口。不消说，这就一定是彭构云所说的那个山洞了。
“怎么样李兄弟，我们直接进去？”关播捏着鼻子，转头问道。
也不知道巴原在不在洞中，不过他离开前，说了要杀死绑架的客商，那么每晚一分，那些平民就危险一分。
想到这里，李孚抿嘴说道：“事不宜迟，我先进去看看，关大哥你在洞口帮我警戒一番。”
“好，李兄弟你就放心去吧。”关播将长刀立在地上，冲李孚说道。
李孚向关播点点头，便提着铁棍跳进山洞，摸索着爬进去。
山洞中果然没有照明的设备，但李孚修炼过《灵视经》，纵使在黑暗中也能分辨些许。这也是李孚让关播站在洞外的原因，若是带上他一起，恐怕还真不方便。
洞窟极为狭长，应该是巴原偶然发现的一处天然洞穴，传来阵阵腥臭的气息。李孚走了一会，脚上便踢到了一个重物，发出一声闷响，连带着衣物撕裂的声音。
“咦？”
李孚弯下腰细细看过去，竟是一具男尸。看样子这男子死了没多久，整个脑袋被扭到身后，双目暴突，满脸都是恐惧的神情。男尸的衣服被身上凝固的血液粘连在地上，被李孚踢了一脚后，就发出了刚刚的撕裂声。
“糟糕，得加快动作了，巴原已经开始虐杀那些被绑的客商了。”
一念至此，李孚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越往洞穴深处走，路上堆积的死尸就越来越多，到后面几乎都成了一摊烂泥，想来是巴原用他的彭排直接将这些客商挤压致死。
“巴原……”
此时，李孚的夜视反而成为了他的累赘，越是目睹洞中的惨象，心中的沉重与窒息感便更加浓重一分。
不久，李孚便听到前方传来凄厉的惨叫，他放轻脚步，一点点接近声音的来源。
“你……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一道男声颤抖着，强打精神质问着巴原。
而巴原手提彭排，淅沥的鲜血从彭排上滴下，染红了黑灰色的地面。一道月光从洞窟上方的缝隙中透进来，打在巴原狰狞的面目之上。听到男子吓破胆后的质问，巴原只是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
接着巴原提起彭排，准备硬生生压死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男子眼见命不久矣，凄惨地喊道：“我乃林家的客商，林公会为我报仇的！”
就在此时，布靴蹬地的声音响起，伴着呼啸的破风声，一根铁棍势大力沉地砸在了巴原的肩上，连他浑身的肥肉都抖动了几分。
巴原吃痛，连忙握紧彭排向一边撤去。稳定身形后，巴原心有余悸地向肩膀上看去，一道骇人的伤口横在自己肩上，似乎伤到了骨头，自己的右手有些使不上力气。
李孚调转棍头，警惕地盯着巴原。刚刚自己趁他高举彭排之际偷袭得手，但巴原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不能等下去了。”
这样想着，李孚提棍便向巴原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