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送外卖？
南市的商肆中，林步声还在忙里忙外，不过商肆里的客流量明显下降了许多。
“林小郎君！”
一个提着算盘的伙计冲过来喊道。
“怎么了？”
林步声双眼布满血丝，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为了赢下赌局花费了不少心力，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在商肆中管理着。
“这几日来的客人越来越少了，”伙计说道：“照这样下去，就算把东西卖完，也只是和成本持平，更别说小郎君你自己的钱……”
“李孚那边怎么样！”
林步声闷声闷气地问。
“李郎君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林步声沉吟片刻，说道：“那就按计划的来。”
接着他在心中说道：“只要不伤到林家的利益，比李孚做得更好，那我的功夫就没有白费。”
“你怎么这么确定？”
城南的山上，林步吟把玩着手中李孚折下的梅花，好奇地问道。
李孚靠在一棵树边，懒懒地说：
“他找来的，大部分是附近州县的官员，就算这些官员家中每个女眷人手一项商肆的珠宝，也买不完林家的存货。所以他的客流总有消失的一天。”
林步吟听了李孚的话，陷入了沉思，许久，她才回道：
“你的意思是，大哥招揽来的客人消化不完所有的存货。但我们又去哪找更多的客人来？”
李孚起身走到林步吟身边，看着山脚下宛如蚂蚁般拥挤的人群，说道：
“林姑娘，你看这城中的人，都愿意在好日子出来，为什么非得等客人上门，而不是让商品长腿去找客人呢？”
林步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她脑中还是一片疑云，于是继续追问道：“什么意思？”
李孚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回答道：“等。”
把林步吟送回家后，李孚又照着孙青儿给的地址，马不停蹄地奔向城西的一个坊中。
进入坊门，便能听见阵阵刀劈斧斫之声。李孚拐进院子里，几个木工正卖力地劈着木头，而院子旁边则堆放着几个半成品。
“哟，你就是李孚吧。”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木匠看到李孚，连忙走过来问道。
“正是在下，不知道我要的东西可否顺利？”
老木匠闻言，拍着胸脯道：“那当然，整个洛阳城，你就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木匠了，来看看。”
说罢，老木匠领着李孚进屋。屋子里一股原木的气味，还有不少木屑漂浮在空中。李孚顺着老木匠指着的方向，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来，我画三视图的功底还在。”李孚心想。
老木匠抱起成品，看着桌上横七竖八的模具说道：“能造出来这些，可多亏了李哥儿的图纸。”
说到这里，老木匠眼珠转了两下，语气变软：“不知道哥儿可否将这种制图法教给老夫？”
“哦？”李孚眉头微挑。
见李孚不为所动，老木匠加码道：“若是哥儿愿意，老夫就给哥儿免去这次做活的费用。”
“你倒是会做生意，这绘图法可比几块木头值钱多了。”李孚笑道，而老木匠心思被戳穿，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成交。”
本以为学艺无望的老木匠听到李孚答应以后，惊喜地说：“多谢李哥儿。”
李孚也是笑着接过了老木匠手里的成品，不住地把玩。
主要是做生意，以和为贵，绝对不是他给的太多了。李孚自己倒没多少钱财，还准备厚着脸皮去找林步吟借。不过老木匠都把枕头递过来了，自己也没有不躺上去的道理。
离开木匠家以后，李孚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黑柱。黑柱拦下李孚的马，惊喜地说道：
“李侠士，没成想在这里遇到你。”
接着他补充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好！”
李孚听到这个消息，告诉黑柱：“让他们明天一早去城西的木匠那里取东西，然后按计划继续。”
“我们，不等了。”
一夜过去，洛阳城又苏醒过来。城北的一个官员宅子门口，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计划着出门游玩。
不过在兴高采烈的一行人中，一个小女孩倒是撅着小嘴，心情不悦。
年龄稍长的妇人问道：“小玉怎么了？”
“阿娘，她想去南市买些簪子，但是咱们去了南市，就来不及去白马寺上香了。”一个女子回答道。
妇人抱起女孩，安慰道：“小玉不哭，咱们改天再去怎么样？”
“不嘛不嘛，我想现在买。”小女孩哭起来。
正在一众女眷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胸前挂着木箱的男子刚好经过，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嘿，来活了。”
男子照着当时学的，摇起木箱旁边的把手，清脆的乐声从箱中流出。男子翻开木箱，清了清嗓子，拖着悠长的语调念道：
“银镯闪烁月华光，玉带温润似琼浆，东京云雪花间蝶，千金不换此间香。”
众女眷本来就被突如其来的乐声所吸引，而男子悠长的唱诗声则让她们止不住地好奇。
“这乐声挺简单，倒还好听。”
“就是这诗写得差劲。”
“你看他箱子里都是镯子簪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妇人叫住男子，问道：“你这浪子，在这做什么？”
男子见引起他们的注意，便停下脚步喊道：“这位夫人，小人走街串巷，卖些簪子首饰。”
小女孩本来就被箱中的乐声吸引，这时听到簪子，开心地喊道：“阿娘，我要。”
妇人见状，把男子叫过来。只见他胸前的箱子里分了好几个夹层，琳琅满目的珠宝陈列其间，倒是让众女感到新奇万分。
小女孩挑了一件满意的，妇人正准备付钱，却被男子笑眯眯地挡住。
“夫人莫急。”
接着那男子掏出纸笔，放在木箱顶层。
“这是何意？”妇人不悦道。
“夫人，这些都是用来展示的样品。小人走了你们家，还有下一家不是？请夫人把要的首饰的编号和住所写在这里，等小人回去准备好，再全部送来，这样也不耽误夫人的时间。”
小女孩连忙问道：“那要多久啊？”
男子满面含笑地说：“不消四个时辰，夫人且先出游，等你们回来时，簪子必定送到府上，那时再付钱给小人便是。”
妇人听完，气消了大半，低头问小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好。”
“这倒是新奇。”一旁的女子说：“让我也挑一个，每次去南市都太麻烦了。”
“我也要我也要。”
“哟，小娘子们，慢点慢点。”男子拿出更多的纸说道。
而这样的场景，正在洛阳几乎所有的坊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