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发前的准备
少林寺中的一间茶寮内，洛曲云放下孙青儿的回信，接过僧人端上的热茶，轻轻含了一口。屋内氤氲的茶气与熏香揉在一起，温暖的炉火烘烤着打坐的众僧，僧人们低沉的诵经声，让洛曲云不由得有些许睡意。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怒喝：
“太慢，还是太慢！”
这一声惊醒了洛曲云，她透过窗棂向外望去，果然是同光禅师正在训斥李孚。
尽管李孚已经达到了自身的极限，但还是躲不过同光手中的柳木棍，身上已经积攒了不少淤青。
“太慢！这样怎么能学好武功？再快点，再快点！”
李孚身上又挨了几下，他只感觉肩膀仿佛脱臼了一般。
“同光不但嘴上不饶人，连力道也从来不减啊。”
李孚呲牙咧嘴地想着，脚步越来越迟钝，体力似乎已经见底。
眼见李孚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洛曲云不由得担心起来，站起身准备出去制止同光。
正当洛曲云走到茶寮门口时，却发现惟济禅师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洛施主可否是担心，同光下手分不清轻重？”
洛曲云虽然嘴上不言语，但焦急的神情还是道出了她对李孚的担忧。
惟济口诵佛号，说道：
“阿弥陀佛，洛施主放心。李施主自有因果，而且同光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禅师，你说的因果是？”
洛曲云不解的问道。
惟济低头说道：
“阿弥陀佛。”
见惟济不言语，洛曲云便和他一起站在茶寮门口的回廊中，远远望着左闪右躲的李孚。
不过同光真是不分轻重么。
不是的，这个大和尚已经打到兴起，并没有发现李孚身体的异样，反而越来越激动。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一棒子送到西天去。”
李孚听着耳边呼啸的棍风声，默默吐槽。
“既然同光用的是一套棍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识破它。”
李孚想到这里，《灵视经》运转，一股暖流涌上眼眶。
“这一招，他之前用过！”
见同光使出自己见过的招数，李孚身子一侧，躲过这一棍。
“上次这一招的后手，是从下往上撩的。”
李孚暗自思忖，再次撤步。
同光眉头一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招数被李孚预判到。
“这就摸到少林棍法的规律了？”
接着，同光不信邪地继续，也被李孚一一躲开。
“嘿，有趣。”
同光哈哈大笑起来，动作速率再一步提高。
远处观战的洛曲云惊讶地捂住小嘴，从花时泪和孙青儿那里，她了解到李孚是看破杜攀的招数，才贴身杀掉他的。
不过洛曲云并不太相信，习武不过一年的李孚能做到这一点。
但现在，事实便摆在她面前。
“那花时泪他们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那天真是李孚自己……”
惟济禅师低头默念佛号，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周围练武的僧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李孚游刃有余地在同光的棍影中翻转腾挪。
若是李孚轻功过人也就罢了，但他每个动作，都是在同光出棍之前做出来的，就好像，同光预先把自己的招数告诉李孚一样。
但嗜武如命的同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李孚对少林棍法招式的了解，能够让他预判同光的所有动作。
这种理解程度，就算浸淫武学多年的少林武僧也不敢保证，而李孚做到这一步，仅仅用了两天。
想到此处，周遭的棍僧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李孚。
但此刻舞台中央的李孚却不好受，他的确能预演出同光的动向，但这对他的负担实在太大。
从开始尝试到现在仅仅过了十招左右，李孚便感觉自己要瘫倒在地。
于是，正在同光一棍砸向地面，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际，李孚一脚踏住木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和尚，先等等……我没劲了。”
说完，李孚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同光见状也不强求，甩给李孚一个水壶：
“李施主，那就歇息片刻，待会你也拿上木棍，随我们一同练习。”
李孚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棍僧，说道：
“这么急？”
同光闻言，说道：
“李施主，这件事可要趁热打铁，你那个朋友经受的磨砺，要比你多多了。”
“老花？”李孚疑惑的说。
另一处演武场内，圆清正端坐于地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
这少年身上大汗淋漓，在雪中蒸腾着雾气，双拳渗着鲜血，但脸上满是并不见颓丧，正是练武的花时泪。
“花施主，还能坚持吗？”圆清问道。
“可以。”
花时泪简短地回答道，继续向身前的木桩出拳。
圆清虽然面色不改，但心中已是不住的心惊。
眼前的少年义无反顾的选择武练法练拳，这几日承担了非人的磨炼，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过。
“此等心性，少见啊。”
圆清在心中感叹道，继续监督着花时泪的动作。
李孚两人便在少林寺终日习武，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这天洛曲云起床给梅修竹写信时，才发现已经是十二月了。
“看来，赶不上回去和师父过春节了。”
洛曲云托着腮，继续写着。
屋外细雪漫漫，在雪中，一个手持齐眉棍的少年向身前的僧人行礼道：
“李某得罪了。”
那僧人摆开架势，谨慎地盯着李孚。
接着，两人便交战在一起，木棒相击的清脆声在庭院中响起，不一会，李孚一棍扫到僧人的腿上，将他打翻在地。
李孚后退两步，拱手道：
“承让。”
那僧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单手立在胸前：
“小僧技不如人。”
李孚身后，同光卷着裤腿，大大咧咧地走过来：
“可以啊，这一批弟子在棍法上，已经没有比得过你的了。”
李孚收起棍子，说道：
“是同光禅师和诸位谦让李某的。”
同光没好气地捣了李孚一拳：“别得了便宜就卖乖，技艺都是自己练出来的。”
接着他回头向观战的众僧说道：“你们要加紧练习，别一天天有气无力的。”
被训斥的僧人们都低下头，乖乖地听同光训话。
“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老的矜持呢。”李孚在心中吐槽道。
“也不知道老花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