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斗于广
于广扔下手中的老人,转身看向李孚这个不速之客,轻蔑地说:
“我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原来是你个小畜生。”
说完,于广双目暴睁,宛如一对铜铃,黝黑粗糙的脸上满是恨意:
“今天能碰到你,乃是天意,准备好受死了吗!”
李孚抽出三山剑,摆好架势,低手持剑,眼睛、剑尖和于广一众位于一条水平线上。双目逐渐清明,似乎要看穿于广一众的所有行踪。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哼……哈哈哈哈!”
于广等人听到李孚的回应,愣神之后很快大笑起来,一如之前在旅舍中一样。
“小子,你现在跪下求五帮主,兴许看在你逗我们乐的份上,我们还能为你求求情。”
“就是这样,趁大爷我心情好,早些求饶还能早些活命。”
“你那小鸡仔一样的身子,爷爷我一拳头就给你打散了。”
于广身后的帮众们一边笑,还不忘挖苦李孚。
最先停下的于广见李孚架势不改,脸色淡漠,戏谑地说:
“小子,你杀过人吗?会使剑么?这东西可比你家里的菜刀复杂多了。”
说完,帮众们又大笑起来,从始至终都没将李孚当作威胁。
李孚神色平静,淡淡地说:
“人,我没杀过。”
于光冷笑一声:“毛头小子终于愿意说实话了。”
“不过畜生,我宰过不少。”
说罢,李孚剑尖抖动,直对着于广。
“大胆!”
于广自然听出了李孚的言外之意,全身因为怒火而微微发抖,宛如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盛怒之下气极反笑:
“上,不要活的。”
“好!”
剩下的帮众宛如恶狼一般扑向李孚,手中的钢刀嗡嗡作响,将李孚围在中间。
“不能和他们纠缠太久,速战速决,给老花那里留够时间。”
李孚心念一动,扛住了几道劈来的刀光,在这个喘息的档口刺出三山剑,直逼面前的大汉。
“好俊的剑法!”
那汉子被李孚剑势所震慑,慌乱之下一个趔趄向后倒下去。
“要坏!”
汉子紧闭双眼,等待着李孚接下来结果他性命的一剑,不过只感到身旁一阵轻风掠过,入耳的却是其他帮众的叫骂声。
“小子,有种别跑!”
“帮主小心!”
“四郎,起来。”
叫四郎的汉子听到其他帮众的呼唤,这才敢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向他身后跑去的帮众。回身看时,那个年轻人已经和五帮主战作一团。
原来李孚在逼倒这个汉子之后,脚步一转,直接朝着于广奔去。而其他帮众见状,飞速驰援于广,口中对李孚的谩骂也没停下。
于广见李孚破开包围圈之后并未逃跑,反而向自己攻来,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目光。他紧了紧手腕上的铜环:
“你小子,就喜欢速死么。”
说罢,于广嘴角勾出止不住的笑意,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铛——”
三山剑与铜环相撞,清脆的碰撞声一时间盖过了帮众们的叫好,而于广微微偏头,对李孚扯出一个骇人的笑:
“小子,今天没吃饭是吧。”
李孚轻笑一声:
“对付你,还不必那么认真。”
就在于广将要发作之时,李孚手腕一转,反手握剑,向于广的脖颈刺去。
“太近了!”
于广来不及躲开,只能尽力偏过头,三山剑从他的脑袋旁边划过,只感觉右脸一阵温热。
两人拉开距离,于广伸手摸去,自己的脸上被李孚划开一道口子。
“可惜,没能要了你的命,也没能让你当个‘无眼蛟’。”李孚收起剑,揶揄道。
一旁的帮众此时鸦雀无声,他们颤颤巍巍地看着李孚前方即将爆发的于广。
“小杂种,你今天别想齐齐整整地死!”
话音未落,于广好似一头蛮牛般冲向李孚。
“好快!”
李孚大吃一惊,这一下饶是《灵视经》能看得七七八八,也没办法完全避开。
“只能硬扛了。”
三山剑横在身前,李孚紧咬牙关,仍是抵不住于广的突进,被一下击飞出去。
“咳……咳!”
李孚擦着嘴角的血迹,心说:“这个独眼,气力倒大得惊人,和他硬拼,我的胜算不大。罢了,别忘了计划。”
想到这里,李孚向于广喊去。
“独眼畜生,有胆来追我啊!”
说完,李孚一头扎到树林中,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五帮主,这……”
“追!都给我追!”
此刻还在气头上的于广顾不了那么多,几次三番被李孚戏弄,他现在只想把李孚碎尸万段。
而且已经查过了,李孚一个区区商籍独行客,哪里来的后台对付五蛟帮?反倒是现在不追,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个和泥鳅一样的小子,到那时,于广可能更是后悔。
五蛟帮一众旋即朝李孚离开的方向追去。
此处还未平静太久,一个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来到刚刚被欺辱的老者身旁,正是等候多时的花时泪。
“老丈,你怎么样?”
奄奄一息的老者艰难地抬起眼皮,问道:
“你和那个小郎君……是一起的吗?”
“是,老丈你撑住,我带你去找医师。”
“不用……小友,你去拿那个柜子里的东西。”
花时泪放下老者,从他指出来的柜子里翻到了一个瓷瓶,将瓷瓶放在老者身边。
“老丈,我拿来了。”
“好……这些金疮药,给那个小郎君……”
还没说完,老者就停下了呼吸。
花时泪动作一僵,颤抖着合上老者的眼睛。
等他带着金疮药再出门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丝曾经所没有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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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孚在树林中飞快的穿行,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滴落,然而身后五蛟帮众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我的体力快撑不住了,老花,你那边一定要准备好啊。”
李孚方向一转,向刚刚他和花时泪容身的破庙跑去。
踏进破庙,庙中废弃的供桌和干草依然如故,李孚尚未转身,身后就传来于广的嗤笑:
“你给自己选了一个好地方啊,省得费那功夫找秃驴做法事了。”
于广一众都踏进庙内,玩味地看向李孚。
李孚手握长剑,与众人对峙时,看到庙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老花,来的真是时候!”
接着李孚踢起脚下的干草,碎渣混着灰尘向于广一众袭去,他们不得不向后退却,直到庙门处。
“老花,就现在!”
“什么!”
于广惊讶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倾塌的庙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