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往杭州
随着眼前一阵混沌，李孚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烟云缭绕的空间里。
“李公子……”
小幺自然知道甘信的意外，但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李孚。
“我没事的。但甘前辈的仇，我一定要席晦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李孚并没有因为意外而丧失斗志，小幺便笑起来：
“那小幺一定会帮李公子的。”
李孚凑到小幺身前，满怀期待的问：
“小幺，刚刚我看的《灵视经》你能看见吗？”
“可以的。”
“那你学会了么？”
小幺眨巴起大眼睛，对着满眼渴望的李孚说：
“小幺不识字啊。”
“学会了就好，如果能掌握……什么？”
李孚捧起小幺的脸，不可思议的说：“你不是说看到功法的原文就能学会么？”
“小幺本来想激励公子的，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找到一部功法了。不过公子学会之后可以教小幺呀。”
小幺的脸上满是憧憬，丝毫没有注意到蹲在角落自闭的李孚。
“既然小幺这里行不通，那只有靠自己修炼了，那要到猴年马月才可以啊。”
“公子为何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不知何时小幺走到李孚身旁，关切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
看着李孚局促的表情，小幺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和甘信扶持着李孚，才让他能够化解种种险境，如今甘信在与邪道的对抗中离去，而自己也帮不上忙，李孚第一次独自直面凶险的江湖和未知的大唐，难免有些抗拒。
“小幺能看清那些武功，也是借公子的眼。”
“公子为何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反而相信小幺的能力呢？”
“小幺相信，李公子的悟性不在孙青儿哥哥之下。”
闻言，李孚起身道：“我自己的……双眼？”
“公子记得你挡开暗器的那一剑么？”
李孚顺着小幺的话语，回想起甘信遇袭后，自己挥出的那一剑。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仿佛本能驱使般挡开了席晦的飞镖。
“这一剑并非太湖剑法，也不是小幺传给公子的剑法。那是公子在战斗中自己悟出来的，那便是公子自己的‘眼’。”
“况且公子现在尚未有内力，就算有顶尖的武学，也难以修行。所以勤加修炼，才能帮甘前辈报仇。”
李孚听完，轻吐一口浊气。
“也对，小幺他们的帮助让我渡过不少难关，也让我陷入依赖他力的误区。唯有自己的实力，才是能倚仗的最大底牌。”
想到这里，李孚转向小幺：“多谢了。”
“嘻嘻。”
小幺见李孚重拾信心，露出一道会心的笑意，随即手掌轻拍李孚。
“这些是小幺练功来的内力，若修行《灵视经》，应该能用上。”
“对了，若公子前往杭州，还要当心五蛟帮。”
“他们是什么来头？”
“这五蛟帮是当地管理漕运的地头蛇，横行霸道，睚眦必报，连官府都避他三分。公子如遇到他们，一定小心。”
“和太湖剑阁一样，虽冠正道之名，实际上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么。”
李孚抬头向小幺保证：
“如果招惹不起他们，我自会便宜行事。”
“那就好。”
随着小幺的话音渐落，李孚又回到了船舱中。窗外的天已蒙蒙亮，船夫行走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大侠，你醒了吗？”
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
“姑娘稍等。”
来不及消化和小幺交谈的收获，李孚连忙收拾好东西起身出门，随婢女来到岸边。
韦坚早已在此处等候，允诺的小船也已经备好。李孚看去，小船一看就出自精工巧匠之手，舱内也有不少干粮和衣物，韦坚的准备不可谓不周到。
“怎么样，孚小友，可还满意？”
韦坚客气地问道。
“韦太守费心了。”
“不必如此。”韦坚摆摆手，掏出了一个香囊：
“若孚小友有朝一日去到长安，别忘了来京兆韦氏，本官一定尽地主之谊。”
韦坚在朝中混迹多年，官至刑部尚书，做事自然滴水不漏。这一番动作下来，满足了李孚的要求不说，还给了他一个结交京兆韦氏的机会，任李孚不想再欠别人的人情，也抹不开韦坚的面子。
“既然如此，就打扰韦太守了。”
李孚接过香囊，应允下韦坚的话。
“孚小友，一路平安。”
“借太守吉言。”
两相作别后，李孚乘船向杭州驶去。
韦坚身旁的官员凑过来：
“子金，为何对这个毛头小子如此客气？”
韦坚仍望着李孚离开的方向：
“他和那个叫甘信的，都为了朝廷的事立功，总不能寒了他们江湖人士的心。”
“不过是些草莽罢了，若真不管他们，这些人还能敌得过我大唐铁骑不成？”
“圣人那里……难说啊。”
韦坚眯起眼睛，神龙复唐以后，武林颠覆之乱亦被化解。不过圣人对江湖的态度，甚至是对邪道的态度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罢了，快启程去扬州，莫坏了这些船货。”
运河的另一端，李孚的船顺水漂流而行，一路上只见暖阳柔风，两岸草长莺啼，青翠乍现，一副初春美景。
“再有几个时辰，大概就能到杭州了。”
看着韦坚给的地图，李孚估计着距离，包裹里除了过所和些许干粮外，剩下的就是韦坚的香囊，席晦袭击甘信用的那枚飞镖，和刘坚给的碎银。
李孚将碎银放在另一个口袋中装好，转身看向桌上的《灵视经》，一字一句的重新研读起来。
“汇通变化，灵蕴双眸，洞达分明，开阖天目……”
随着李孚喃喃出声，他脑中也慢慢勾勒出一副由无数光点勾勒的图景，光点或集中或散开，变幻中呈现出双目的图样。
经文声盘旋在李孚脑边，随着图案一同消长。
“《灵视经》第一层乃目通，真气入眼，审视万物，以求早日开启天目。”
“这就是它的运转路线和规律么？”
李孚只感到心中一阵明悟，《灵视经》第一层的内力运转口诀如在眼前。他迫不及待地跟随着发现的路线运功，趁热打铁，逐渐沉浸到了功法的世界中。
船舱外的喧嚣声也越来越大，李孚的小船慢慢靠近杭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