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怪预感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年纪不大，似乎只比姜婳婳看上去年长几岁。
他生的温润，体格修长匀称，眼眸深邃温和，就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
被称为温先生的人在看到姜婳婳时略有些惊讶。
但他的目光并不冒犯，只是像是在观察着什么陌生的事物。
视线描摹着她的五官，从脖颈到鼻梁，最终定格在眼睛。
姜婳婳和他对视，却又感觉对方并不是在看自己。
只是姜婳婳还来不及探究，他观察的目光也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他脸上温和的笑容。
“除了管家外，这似乎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小棋的画室内有其他人在。”他解释道。
“姐姐……这位是温云轩，是我的老师！”
温云轩和姜棋的关系很明显的很亲密。
在看到温云轩的瞬间，姜棋以肉眼可见的姿态放松了下来。
他原本紧握的手不需要姜婳婳放松，也能自行松开。
姜棋磕磕绊绊地解释完刚刚发生的事情。
温云轩略微皱眉，将手中的外套搭在一旁的椅背上，他靠近了姜婳婳。
“冒犯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手帕，隔着柔软冰凉的丝制手帕轻轻扣住了她的下巴，微微转动，
在温云轩靠近时，姜婳婳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像是海风和柠檬混杂的味道，并不刺鼻，淡淡的，很让人觉得放松。
姜婳婳能够感觉到落在脸颊上的视线。
温云轩的动作很轻柔，呼吸也分外平缓。
她并不抵触对方的接和观察。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姜婳婳只是觉得视线有些久了。
在她忍不住想要转头看去时，对方也恰好收回了手，主动拉开了距离。
“可以擦的掉，我有带专门的清洗工具，头发的话……还是找理发师吧？”
“姜小姐的头发十分浓密，简单的修剪并不会影响整体造型。”
温云轩很快就给出了解决的方案，从画室中很快就配好了清洗液。
姜棋拿着棉花想要上手，然而在棉花即将触碰到那红肿的脸颊时，又有些停滞。
他害怕再次把姜婳婳的脸蛋弄破。
在最初的慌张过后，姜棋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做的太过于激动，甚至还伤害到了姜婳婳。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责怪他。
在姜棋的愧疚即将涌现时，姜婳婳就已经自己接过了棉花。
“没事的，你也是在为我担心，谢谢你。”
姜婳婳拍了拍他的脑袋，蓬松的头发手感十分不错。
“这小小的伤口不算什么的，要知道当初我和别人打架的时候……”
姜婳婳原本是想提起她当初为小主人拼搏的那段过去。
但在棉球即将触碰到脸颊时，姜婳婳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这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抗拒，即使是嘴上说的再风轻云淡，真的施行起来，也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意愿。
她的手僵在了原地。
小狗是最怕痛的。
平时连jiojio被踩到都要哼哼唧唧的让主人抱着走。
更别提现在还要在脸上往破皮的地方擦擦擦擦！
然而姜棋在身边，姜婳婳也不好表现出害怕。
就当姜婳婳左右为难时，温云轩忽而开口道，声音宛若天籁。
温云轩：“要不然还是让我来吧，姜小姐的皮肤已经有些破皮了，我怕处理不到位，范围会扩大。”
姜婳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贴心的人。
克制住内心的开心，她将清洗剂往前一放。
姜婳婳雀跃地将脸往前凑凑：“麻烦你了。”
看着姜婳婳的欣喜和配合，温云轩忍不住笑笑，将棉花轻轻贴在了她的脸上。
冰凉感传来，紧接着便是刺痛感。
姜婳婳忍不住皱眉后缩，却又硬生生的停住。
“一点都不痛！”姜婳婳皱着眉，苦着脸说着反话。
或许是姜婳婳这幅“英勇赴死”的表情过于生动和壮烈，温云轩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会很痛的，你也可以转移注意力，或者和小棋聊聊天。”
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姜棋立刻凑了上来，磕磕绊绊的开始找着话题。
话题无非是略有些幼稚的、又或者说姜婳婳有些熟知的。
今天的甜品太甜了。
画画又画不出来，觉得少了那些灵感。
浴缸中滴水时的涟漪很好看，配上小鸭子简直不要太好看，下次要画下来。
都是些很无聊的话题。
但是姜婳婳听得都很认真，甚至还会做出回应。
姜棋也从最初的胆怯到热情，句子也越发的流畅，纯黑的眼瞳亮亮的，就像是有着闪烁的小星星。
在姜婳婳的热情回应下，他所聊得范围也越来越多。
就像是恨不得当时发生那些事情时姜婳婳也在场一般。
说着说着，姜棋的眉头忽然皱起，神情也分外疑惑。
姜棋双手叉腰，又像是迷茫，又像是在告状：“前几天临霄哥说我买的沐浴露很幼稚，居然还是橘子味的，所以我在价格上翻了两倍！”
姜婳婳也有些疑惑：“都觉得你幼稚了，为什么还要买走？”
姜棋老实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坐两次他的机车了！我分你一次！”
机车？
姜婳婳对这个东西没有印象。
不过对柑橘沐浴露倒是有所记忆。
就在前不久，姜婳婳还对着宋临霄说他全身只有柑橘味好闻了点。
没想到这都还是用姜棋的。
姜婳婳冷哼一声：“哼，不要，我讨厌他。”
也或许是说话的时候太过于专注，姜婳婳没有注意到脸上的棉花。
下一刻，尖锐的疼痛再次传来。
姜婳婳疼的倒吸了口气，捂着脸颊缩在一边。
温云轩的手也僵在半空中，语气中也带着愧疚：“抱歉，我一时间没注意力度。”
姜婳婳摇了摇头：“是我没注意。”
也是在这时，姜婳婳才略有些惊讶的意识到。
除了刚刚自己乱动的那一下，温云轩的手都没有碰到她的脸颊。
清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温云轩很细心，边边角角都清理的很干净，还给她涂上了药膏。
火辣辣的感觉被缓解，取代的一片清凉。
姜婳婳认真的道谢，居然还收获了一颗棉花糖。
在抬头的瞬间，她感受到脑袋被很轻的抚摸过。
就像是无意间的触碰，但还是被她给敏锐的察觉到。
在姜婳婳略显惊讶的目光下，温云轩也有些不好意思。
逆光下，姜婳婳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睛是很浅很浅的咖色，有点像是琥珀的色泽。
那双眼睛轻轻弯起。
温云轩道：“抱歉，我的画室一直有小孩子，下意识地把你也当做那些小孩了。”
姜婳婳并不抵触这种感觉。
她习惯于人类的抚摸和拥抱。
但此刻，姜婳婳却感觉有些奇怪。
就……很熟悉的摸法？
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温云轩。
依旧是温和的、有礼貌的、自带亲和感的。
但姜婳婳忽然觉得对方身上带着虚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