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公用电话

贝洛回到停车场，对正在聊天的罗萨琳说道：“伊丽莎白，我刚听到了一个内幕消息，你们猜猜这座市场的背后老板是谁？”

“是谁？”

“马尔科·帕尔恩！”

听到这个名字，罗萨琳不禁皱起了眉头：“真是没想到，这个市场居然也是他的产业。”

胖熊好奇地问：“马尔科·帕尔恩是谁啊？”

“布达佩斯的一个富豪，”贝洛在旁边解释说：“安德拉什大街的那家卡西诺，也是他的产业。”

“罗萨琳，”胖熊向罗萨琳建议道：“卡西诺里所发生的恶性案件，和这个马尔科·帕尔恩脱不了干系。你看，我们是否应该通知他到警局来接受询问？”

“没有这个必要。”罗萨琳摇着头说：“不管是卡西诺，还是这个市场，虽然都是他的产业，但他已经承包给其他人。就算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下面人的责任，与他扯不上关系。我们就算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不但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相反，到最后我们还得恭恭敬敬地把人家送出去。”

“罗萨琳，我们现在怎么办？”马顿向罗萨琳请示：“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返回警局？”

罗萨琳想了想，说道：“先回警局吧。看样子，这个市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解封的。”

“那我车里的那个线人呢？”贝洛问罗萨琳：“难道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吗？”

“你问问她，住在什么地方。”罗萨琳说道：“我们可以先把她送回家。”

“那我先去问问。”

贝洛快步来到自己的车旁，打开后排的车门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不知你的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我住在一个民宅里，坐公交车坐五站就到了。”

贝洛回去向罗萨琳报告：“她说自己住在民宅里，距离这里有五站地。”

“菲利普，那你开车送她回去吧。”罗萨琳吩咐说：“我们先回警局，你送完人之后，赶回警局与我们汇合。”

贝洛开车离开停车场前，让肖玲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是为了指路方便，二是想顺便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途中，贝洛随口问道：“你平时几点钟到市场啊？”

“我做的是零售，去得太早，市场上没人。所以通常都是七点半出门，到市场差不多八点。”

贝洛想到自己今天到市场时，好像还没有到八点，而肖玲玲已经被联合执法的人员抓上了警车：“既然你每天八点到市场，那今天怎么会被抓起来呢？”

“因为昨天是周三。”

“昨天是周三？”贝洛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昨天是周三，和你被抓起来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因为那个韦经理有规定，每周三必须24小时营业。”肖玲玲解释说：“也就是说，从昨天上午到今天下午的这段时间里，必须待在市场里，据说这样做，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光顾市场。”

听说每周三，市场里的商贩必须24小时营业，贝洛觉得这没有十年以上的脑血栓，是想不出这样愚蠢的经营方式。他继续问道：“那你们的通宵营业，晚上有顾客光顾吗？”

“市场里只有少数的地方安装了电灯，天一黑，到处黑黢黢，鬼才会来逛市场啊。”肖玲玲说：“我们除了受罪，根本没有生意。”

“既然24小时营业没有生意，那你们为什么不向韦经理提出抗议呢？”

“肯定有人提抗议，但这些人都被韦经理赶出了市场。”肖玲玲咬着后槽牙说：“他后来出台了一条规定，一旦发现有人在周三没有24小时营业的，第一次发现，罚款一万福林；第二次发现，罚款五万福林；第三次发现，就直接赶出市场。面对他的淫威，大家心里就算再不满，也是敢怒不敢言。昨天如果不是24小时营业，今天的联合行动中，被抓的人至少要少一大半。”

对肖玲玲的这种说法，贝洛非常认可。如果大多数人都是八点上班，基本都能躲过警方的抓捕，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军覆没。

“你来布达佩斯多少年了？”

“两年！”

“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是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贝洛扭头看向肖玲玲，有些意外地问：“他在什么地方，也在市场上经商吗？”

“没有。”肖玲玲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他在年初被遣返了。”

“因为什么原因被遣返的？”

“在街头打公用电话回国，被巡逻的警察抓住了。”

“什么，在街头打公用电话被警察抓住，然后就被遣返了？”贝洛满脸震惊地问：“难道在街上打公用电话都是违法的吗？”

“警官，这件事比较复杂，请我慢慢给您解释。”肖玲玲尴尬地说：“你也知道，从布达佩斯打电话回龙国，电话费是挺贵的，随便打一次电话，几百福利就没了。后来不知道谁发现街头的公用电话，都是投币的，便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把两福林的硬币上钻个孔，栓根细绳，塞进投币孔之后，就不断地拉动细绳。如此一来，电话机就会误以为在不停地投币，打电话的人就可以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贝洛皱起了眉头：“这样打电话，一两次可能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就容易出事。”

“您说的没错。”肖玲玲点点头，继续说：“匈牙利的电讯部门发现，打往龙国的通话业务飞速猛增，但话费收入却没有增加，到月底一算账，居然亏本了。于是通讯部门就联系警方，在公用电话通话频繁的几条街道加强巡逻的频率，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男朋友就是利用违法手段打电话时，被巡逻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得知他被关进集中营，我还专门去探视他，并托人找关系，想把他救出来。后来别人告诉我，要想让他从集中营里出来，必须要向警方和移民局交一笔钱，他们拿到钱之后，就可以判处将他驱逐出境，这样他就能顺利地离开集中营。如果不交钱，就会被继续关在集中营，没准哪天还会被送去挖煤或者砍树。

我东拼西借凑了十五万福林，把他从集中营里救了出来。然后他就与几十名情况和他差不多的同胞，被驱逐出境了。”

没等贝洛问那人回国之后，是否还与肖玲玲有联系时，就听到肖玲玲说：“警官，我到地方了。麻烦您在前面的人行道停车，我就在那里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