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帝国教祭司

“我把这两样东西给你们，你们出卖你们的家……”弗里德里希说着，从胸口挤出一块古老的木牌，又指了指棺冢旁的机械装置。

就是繁育图腾和气压传导技术。

“你们的家……很大吧？有了你们的家，我也许就有足够的资源……复活皇帝了……”弗里德里希展露笑容，陶醉在幻想中。

“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提议？”祭司摇晃手里的繁育图腾，“你们是地上的蝼蚁，帝国愿意收留你们。”

“你们身上的能力很稚嫩，很有趣，我可以让它更加成熟……”弗里德里希的眼睛依次扫过法斯特、莫西干、索拉和蕾丝。

“你在这边多久了？”蕾丝没有回答有关“合作”的问题，而是想到八脚蜘蛛号11年没有动过，到底与帝国教做了多久的邻居？

“我一直在这里，帝国灭亡之后就在，你们才是后来的……”

“那么没有美感的机械，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蝼蚁才会拿来当做是家……”祭司拍拍棺冢旁的机械装置，“我可以直接把它改造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也可以为你们赋予新的血肉和器材。”

“带你们见到神明。”

“只需要加入我，加入帝国教。”弗里德里希传教的方式十分朴实。

“好了吗？”蕾丝问索拉。

“等一下。”莫西干站出来，“你这一次‘实验’复活的是泰利曼领主？为什么？”

法斯特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祭司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怪物——他来自帝国教，来自上一个时代，他了解许多钢铁城舰人不知道的事。

“当然因为泰利曼是最适合新世界的领主啊……”弗里德里希非常乐于为蝼蚁解惑，“泰利曼大人，王的断头台，曾平息三王之乱，镇压血河之主，突入古老联邦连屠7个国家……”

“这世上如此多的王，正需要一位屠王者。”弗里德里希嘴巴裂开，“这样才能扫清障碍，迎接皇帝的到来……”

“很多个王？”钢铁城舰上的消息太过闭塞，莫西干无法理解弗里德里希的这段言论。

“你们不是就有一位王？你们不都是这位王的仆人吗？”祭司在地上勾勒出一只八脚蜘蛛。

八脚蜘蛛的眼睛上，有一个王座。

“你是说舰长？卡明？”莫西干好像懂了。

“对，你们加入帝国教，我帮你们获得解放，从此你不需要拾取地下的残羹冷炙，我会保证你们专心侍奉真正的王者……”

“你的病，我也会帮你解决……”弗里德里希指了指法斯特和索拉。

“啊？我？”法斯特不确定祭司说的是什么病，居然把自己和索拉归为一类。

弗里德里希没答，笑容讳莫如深。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世上很多‘王’的？”莫西干眼睛一亮——如果帝国教的祭司有洞察冻土的能力，这可比繁育图腾和气压传导装置的价值高多了。

即便是八脚蜘蛛号，也只和有限的几个钢铁城舰保持通讯，展开贸易，间隔甚至是以年为单位。

祭司的笑容不变。

二队的探索队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明白在弗里德里希看来，世界的逻辑完全不同，探索队就像是为“王”狩猎的猎人，或者说是拾荒者。

“我言尽于此，你们加入帝国教的话，会获得答案。”

“还是说你们宁愿死在这里，也想回去侍奉你们的王？”弗里德里希展开手臂。

“好了吗？”蕾丝又问了索拉一声。

“好了。”索拉脱下防冻服，打开培养皿。

小愈铺陈在他的身体各处，塞得紧实；紧接着，一层深绿色的粘液从培养皿内涌出，缓缓包裹住索拉的身体。

铁棍人的形状也发生变化，一点点被粘液胀满，涨成一个气球一样的粘液人。

法斯特注意到，粘液滴落地面，迅速腐蚀出小洞。

索拉现在浑身遍布剧毒，身体四肢也开始有菌丝从孔洞中生长。

“好了就好，废话听得够多了，锤烂他，到时候你想问什么都问得出来。”蕾丝吸干最后的补给，身体也开始膨胀。

“嗯，注意时间。”莫西干打开防冻服上的计时器。

“15分钟，叮！”索拉点头。

法斯特也不需要他们多说什么，双掌开裂，无数根细细弯弯的尖牙吞吐。

“我的第一印象真的没错，你们的确是在找死……”弗里德里希抬手启动气压传导装置。

实验室外围的跑道开始转动，广场上堆积的机械和肉体零件开始消耗、缩减。

有机械马从跑道上跑出，呼着蒸汽凝立场边，死死盯着二队——它的身上遍布肉缝和气孔，毫无疑问，具备着发射气弹的能力。

而伴随着机械和肉体零件规模的缩减，一匹又一匹机械马落在场边，很快形成规模，整齐列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棺冢开始震颤，大股机械与肉体零件被吸入其中。

“我是真的不想再勉强唤醒它……成功率还没有达到我期待的水准……”

“他的第二信条还不熟练，要抓紧时间……”莫西干提醒索拉、蕾丝和法斯特。

四人动身，各自锁定目标——莫西干绕向气压传导装置，法斯特则去手撕机械马，索拉摇摆着甩出腐蚀性的粘液奔向帝国祭司本人，蕾丝则居中策应全场。

“但没有办法，帝国人与蝼蚁就是无法互相理解，赋予你等荣耀，你等却当成毒药，我无法让你们理解人类的世界……”弗里德里希喋喋不休着，他体内的血肉无限繁殖，再度生长成肉芽怪物。

于是广场之中，一只肉芽怪物与粘液人互相包裹、侵蚀，莫西干游弋在战圈之外，寻找着突入到棺冢旁边的机会，法斯特则与蕾丝构筑成一个内圈，阻挡着奔流而来、不断发射着气弹的机械马。

局势胶着，正中的棺冢簌簌震动，似乎内里正有什么要揭棺而起。

法斯特的双手成为高效拆卸机械马的钻机，不住把机械和血肉零件掀飞在空中——力量达到10，机械马对于法斯特来说就是一群行走的饼干，怎么拆怎么碎。

唯独时不时落在额角、眼皮上的气弹避无可避，法斯特只能用精确的动作遮蔽住关键部位，防御要害。

法斯特忽然觉得沙虫形态会更方便。

至少口器更大，一口吃一排机械马不成问题，不像现在这样，还需要蕾丝动手补足空缺，放置机械马进入内圈。

很快，法斯特防冻服破损，浑身染血，但20的耐力让他感觉不到疲累，每当有大股马群聚集，都是两掌开口、冲锋过去，将其绞得粉碎。

对于法斯特的力量和耐力提升，蕾丝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查缺补漏，把靠得近些的机械马一巴掌扇成零件。

蕾丝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内圈的战斗——弗里德里希不住生长着，索拉的粘液也竭力腐蚀着，但始终都还没有打破繁育图腾造成的平衡。

莫西干更是还没有机会突进到棺冢旁边。

棺冢的盖子已经发生偏移，打开了一条裂缝，一些机械和肉体零件正在棺缝处聚集。

期间蕾丝曾经尝试过突进，但立刻被巨大化的弗里德里希缠住。

不断生长的肉体中，蕾丝很难发力，外圈的机械马又突破进来，不得不迅速回防。

场面继续僵持。

直到某些机械马忽然停步。

它们冷眼看着那个浑身染血的长脖子，忽然深吸一口气，整个马身扩大近三倍！

法斯特甚至能够看到他们金属皮肤下的筋膜，还有不断扭转、发力的机括。

变大的机械马开始冲锋，普通的机械马自行让路。

法斯特咬牙，拎着两条开裂的手臂反冲上去。

“砰！”

巨大化的机械马在接触到法斯特手臂的瞬间爆炸，掀起的气浪直接震退法斯特三步！

防冻服被炸散，就连双臂的皮肤也被掀飞，混杂着机械马的尸体。

而尸体重新化为零散的血肉零件，流淌回了广场正中的材料堆，一边支持跑到制造出更多机械马，一边也让弗里德里希的身躯变得更加庞大……

循环了？

下一秒，全部的机械马都深吸一口气。

此时它们已不再是马的形状，而是圆滚滚的、会爆炸的猪——如果放它们冲进内圈，蕾丝或许可以应付，但索拉和莫西干必是连骨头都会被炸碎。

所有的碎物也都将成为新的零件。

这就是弗里德里希的实验室。

一切破碎的、掉落的、裂体的……都将成为机械马新的血肉。

场中瓦斯气息变得浓烈。

法斯特却笑了。

【爆炸抗性+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