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狐妖往事
许祈虽没有说什么，但松开的手让宋珂直接默许了同意行为。
你不想活老娘还想活呢。
她迅速调整状态，在许祈困住小池的瞬间纵身一跃来到棺材前。
之前摸到的触感……
棺材表面光滑平整，与祠堂其他破旧的部分格格不入。
低头看向自己刺破的掌心，明明自己的血滴到了棺材上……
“小池你别听怨念的话！”因为前面与众鬼群的打斗和不小心被小池带毒的爪牙穿透了身体，许祈此刻的力量几乎薄弱至零。
而小池看到宋珂接近她的棺材也开始疯狂地冲撞与尖叫起来。
猜对了。
宋珂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伤口上再划出一道痕，鲜血涌出的那瞬将手掌盖上棺材板面结合处。
光滑的木板开始褶皱与破裂。
“不！！”小池身形瞬间扭曲扩大，许祈困着她的锁链顷刻之间涅为粉碎。
她气势汹汹地朝着宋珂的方向扑去。
可宋珂怎会给她这个机会。
木板破裂后她直接掀开了沉重的棺面。
黄色的符纸随风飘出。
小池的脸开始在鬼与人面之间不断切换，最终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
“……”
屋内一时好不寂静。
终究是宋珂先嗷嗷地呼起受伤流血的手起来。
“触发主线任务——消除小池黑化值。请注意，小池仍处在黑化边缘。”
？什么声音从脑子里响起了？
这是电视剧里所谓的系统吗？
喂喂喂？系统系统？我有什么能力吗系统？？
……鸦雀无声。
“……”这怎么跟电视剧里那种能互相对话的系统不太一样啊。
还是说自己这系统走的是高冷挂。
不过消除黑化值……宋珂看向目光通红的两人。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恨，怎么消啊……
“小池，副本主角之一，上千年前被村民当作挡灾祭祀品送往狐山，榨于堂前，拨筋抽骨。因对人怀有极度的恨意，久久徘徊于此处，遂成恶灵，封于祠堂棺木。”
这么惨啊……宋珂听着系统“有求必应”的阐述，默默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死的还算能看……
眼见小池周身的黑气渐聚，宋珂终于开口。
“小池，你是不是想杀了所有人。”
“……是又如何。”
“小池……”
“许祈你闭嘴。”
“小池，你恨他们将你挫骨扬灰，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成为恶鬼，被它夺去神智，你便再也不能入轮回了。”
“我知道，可是这又算什么。”小池回想起那段过往，只觉咬牙切齿。“他们将十二岁的我捆进棺材献给那狐妖，任人糟蹋将我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放干我的鲜血，他们考虑过我吗？”
“所有人都该死！！”
“是，所有人都该死。可是许祈呢？你亲爱的哥哥，你变成恶鬼后你也会杀了他，你也会一无所有，你想失控杀了他让自己后悔吗？”
“我……”小池挣扎地看向许祈，“可是，我千百年来受的痛算什么。”
“明明错的是他们，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我跟哥哥来承担。”
“你不是我，你不明白那些人像看狗一样看着我的嫌弃眼神，在我求救的时候甚至毫不犹豫地拔掉我的舌头，挑断我的手筋。”
“而且哪来的狐仙？那根本就是妖！”
“放狗屁的狐仙，他们愚昧无知，就要搭上我全家人的性命！”
“我不甘心！姐姐，如果是你，你会甘心吗？”
“小池……”若是还活着的宋珂，在这种遭遇下她定会杀他全家满门，可现在她不是她。
而且她更应该重新去见到阳光，去拥抱幸福生活。
“其实杀光他们也难解你心头之恨不是吗？单若我而言，或许我也会跟你一样选择，可是小池，你还有爱你的哥哥。杀人不入轮回的事交给无父无母无亲的我来做才可能善终，因为我不信神佛无牵无挂。你不一样的，小池。”
“你想他们将你封印在这，甚至提出月圆之夜不得离家的荒唐说法，不也是怕你化作厉鬼报复吗？也许千百年来他们的后代已经在忏悔了呢？现在的他们，不是当年杀你的那批人啊。只有你与许祈，一直都没变，不是吗？”
“我……”若说小池千百年来一直没有被怨念吞噬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许祈。
她始终舍不得自己的哥哥难过。
毕竟自己的哥哥为了她心甘情愿被缚灵锁束缚，不入轮回，堕落成魔。
她是欠他的。
“小池，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许祈真想伸手摸摸流泪的小池啊，从小到大，是他没护住她。
“如果我甘愿入轮回，姐姐可以解开哥哥身上的锁链，代替我照顾他吗？”
其实走到这一步，不做恶鬼，她只有魂消。
她根本不可能再入轮回，再活一世。
她只是想让许祈安心。
“我会的。”可除了答应，宋珂没有任何办法。
她第一次觉得委托也可以那么沉重。
她本是闯关人，又怎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副本呢。
随着眼泪的流出，小池的身形也在不断模糊消散。
许祈双手紧握，蹙得苍白。
他又怎会不知小池此一行，天下便再也没有她的存在了呢。
“任务成功，小池黑化值已降为0，系统自动为您增加额外奖励。”
“……”
直到小池消散不见，许祈才哑着嗓子开口。
“你走吧。”
“？”
“我知道你们闯关者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也知道小池根本入不了轮回。我之所以没拆穿你，是因为这千百年来她真的太苦了，不是因为我赞同你的做法。”
“所以你觉得其实我是在骗她是吗？”宋珂冷笑，“随便你怎么想，可我有着我的职业素养，委托人给的任务，我一定会做到。”
“我会去找你们口中所谓的那只狐妖，解开你身上的缚灵锁。”
“一码归一码，现在我们可是战友。你可别给我拖后腿。”宋珂从地上坐了起来，抬手将短刃丢还于他。
“这个你留着。”许祈将短刃打回，“这上面有我的血，我可以感应到你的存在。”
“遇到特殊危险时，它可以召唤我。”
“行，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