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马林献策
马林听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上官如此尊重下属的一说。
赵正刚想说让他和石金水他们一样行抬手礼就可以，但是转念一想，这马林负责的是军务司，行抬手礼岂不是在暗示他们，自己是想以文制武，他可没这些想法，在他看来文官和武官应该和后世一样，各负责各的，互不统属才对。
“马参谋，你就和赵忠他们一般行军礼。”
“是！”马林见过赵忠他们行军礼的样子，第一次做这种动作，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不适应。
“另外以后你们都称咱为司长！”赵正如此做是为了有意淡化朝廷的影响，好让这些人时刻清楚的知道他们效忠的对象该是谁。
“是，司长！”赵忠这些黑蛟卫行得是军礼，而石金水和尚洪章行得则是拱手礼。
赵正对此满意地点点头。
“好接下来本司长宣布此次黑蛟卫出征，征讨桂潞寨，歼灭程德贵，黑蛟卫全歼敌人，无一人伤亡。所有黑蛟卫每人赏银十两！”
赵忠和赵忠国几人立即高兴地站起身来敬礼。
“他娘的，这下回去可以给弟兄们说了，每人十两，这得把他们乐成什么样子了！”赵忠胡咧咧地咧嘴大说道。
赵忠国斜眼看了其一眼，倒是什么都没说。
赵正看了眼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摇摇头继续说道：“好了，咱们说说此次从外面得到的一个消息，弄个不好，咱们全都得交代在这里了！马参谋就由你来向大家说说！”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马林身上，马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番内心的悸动后，缓缓站起身来将钦州千户和安南国勾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马林详详细细地讲述，房间里一片寂静。这样的大事，谁都没有经历过。
“怕什么，咱们黑蛟卫现在足足有四百多人，有司长给大家弄的燧发枪，打就是了！再说了打不赢，咱们大不了就回去！”
“咱们这点人手怎么和对方打，既然他们勾结在一起，肯定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咱们现在的火药，铅弹储量可没什么了。再有这么多人，怎么回去，回去了吃什么！你忘了，那张成林走的时候可是把船都开走了的！”赵忠国闻言摇摇头，接连否定了其的话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办！”赵忠被这么一怼，有些生气，对着赵忠国脸上就唾沫星子横飞。
赵忠国见状有些嫌弃地抹了一下脸，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咋办。
两人吵吵几句，赵正倒也没制止两人，既然是商议也免不了动动嘴皮子。况且两人的对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们有没有要说的！”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后，石金水率先开口说道：“最近几日海上经常有官船巡视，听附近的渔民在说，那些官船打得都是钦州千户的旗号！并且已经向这些渔民传了话，最近三个月内都不许再下海捕鱼，违者杀无赦！想来此事应该是和马参谋说得那件事有关，看样子是想要封锁整个钦州以南的区域！”
“如此说来，这位千户大人还是打算要真的投靠安南国了！”
赵正缓缓站起身来，其他人将所有目光都放在其身上。他走到挂在墙上的那副廉州府地图前，盯着上面看了许久。
“尚副司长如今镇子里的粮食和火药还能支撑多久！”
“算上这次大人缴获回来的，粮食足够再支撑一年半，至于火药的话......”尚洪章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按照司长制定的黑蛟卫操练规程，这些火药最多再有两个月就消耗得一干二净，另外生铁已经全部消耗干净！”
“沈副司长，如今枪坊生产了多少支黑蛟式燧发枪了？”
“现今枪坊内共有匠人一百三十人，学徒九十七人，共生产了六百五十六把！若是有足够的生铁，相信这个数量还能有更多！如今按照大人所说的流水线生产方式，将各个工序分开来生产拼装，生产一把黑蛟式燧发枪的天数大概是在十天左右。目前能同时进行四十把黑蛟式燧发枪的生产！”沈有量脸上颇有些惋惜，若是有足够的生铁给他造，一个月造上成百上千把不是问题。
赵正闻言一脸肃穆的他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没有了这长枪利炮，可成不了事。想到利炮，接着他又把眼神望向肖明远。
说起这肖明远也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赵正亲眼去看过其铸造的铸炮铁模，只是从他这里知道大概的制作方式，就独自鼓捣出来了，只能说其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匠人，能把想法应用于实际。
可惜没有足够的生铁，赵正自然也就停下了其想一展身手的机会，为此这肖明远没少来找赵正要生铁，好几次都把他整的不耐烦了，好几日都躲着他。火炮的威力虽然巨大，但要知道铸造一门火炮就要几百斤的铁，这些铁还不是粗劣的生铁，而是重新熔炼的熟铁才能用来铸造炮管。
七八斤的生铁才能炼出一斤熟铁，那么一门大炮最少也得要上千斤的生铁才能造出来，这么一门炮的铁足够打造六七把黑蛟式燧发枪了。他又没打算要去攻城拔寨，目前来说还用不上大炮，自然以生产燧发枪为主了。
见到跃跃欲试想要说什么的肖明远，赵正有些头疼地率先开口说道：“肖副司长你也听见了，现在镇子里是一点儿生铁也没有了，你就是把本司长杀了也没用。下次，下次要是弄来生铁，本司长一定亲自给炮坊送过去！”
其他人一见赵正一脸头痛的样子纷纷低笑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轻松不少。马林见到赵正居然向一个手下这么低声下气，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肖明远听到赵正都如此说了，张了张嘴也只能默默点点头。
“好了，言归正传，眼下咱们最缺的是火药，你们都说说有什么办法弄到！”
“那张成林说好给咱们送生铁还有火药来的，如今都过了约定的日子好几天都还没来，不会是这家伙不打算救他的主子了吧！”尚洪章闻言脸上有些郁闷。
“难说，这张福林也不老实，最近没少四处打探镇子里的情况，看样子也是等不及了！”
听到尚洪章和石金水两人的话，赵正眼中杀机闪动，上次和这宏盛商号约定好交易日子，结果到期没等到交易，等来的却是被许二麻子偷袭，要不是因为那唐盛唐玲兄妹俩，搞不好还真被对方得手了。这次又是差不多的剧情发生，赵正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宏盛商号又在后面使坏。
“那家伙要是敢有异动，直接就地处决！等到此间事了，咱再给你掰扯掰扯！另外这次出去，抓到了千户大人的子侄，那家伙嘴里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赵忠此人就交给你了，务必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是！”赵忠搓了搓手，敬了个军礼后满口答应下来，逼问这种事他还是擅长的。
“司长，要是此人嘴硬不说，咱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咋办！”
“死了也就死了！”赵正知道他的意思，对此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局势已经如此了，其他的消息他也是能知道一些是一些，最好能知道对方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他还有个预期准备。
“不说其他的了，赶紧说说怎么立马能弄到了火药来！”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这让赵正眉头一皱。
片刻后，就在赵正也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马林突然开口说道：“听说天竺那边盛产硝石，咱大明唯有西北有大量的硝石产出，至于硫磺在云南贵州深山里皆有产。”
听到这话，赵正为之一振，云南贵州离这里可不远，至于西北是有些远了，不过也不是不能去。但是马林接下来的话顿时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虽说云贵两地离这里不是很远，另外天竺盛产硝石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太远。但是往返一次怎么也要两三个月，这不说时间久远，就是途中也是危险重重。再者说既然海面上都被钦州千户所封锁了，官道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正闻言半靠在竹椅上，一时也没了办法。
马林见状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属下倒是有一计可帮助让咱们短时间内就能得到大量的火药和人口，说不得还能有一些其他收获！”
见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马林这次没有怯场，坦然地说道：“司长可对这些土司下手，他们这些蛮夷匪寇世代居住在这里，擅使火铳，不少土司寨子里都藏有不少火铳。先前司长不也还缴获到有火枪，甚至还有两门佛郎机炮以及不少火药不是！
只要司长派出黑蛟卫去拔掉这些土司寨子，既能得到火药和人口，能快速提升咱们的实力，同时若是钦州动乱的时候，也能减弱周围土司对咱们的压力！”
听到这话，赵正猛地一拍桌子，这的确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办法了，受到这方法的启发他又想到一个妙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