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宏盛商号
说到这里赵忠脸上换上极其肃穆地神情地说道：“老尚，可惜那天你不在，咱那天可是亲眼看着大哥怎么把这些狗杂种弄死的！咱老赵也在海上混迹了不少年，觉得自己都见识过不少狠辣手段了。但是那天还是把咱吓了一大跳！你知道咱看见什么了吗？”
尚洪章虽是个文弱儒生，但是既然已经当了海贼，大场面还是见过一些的，但是看着赵忠一脸惧意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老尚，你不知道，那七个轻伤的家伙全是装的，浑身上下一点儿伤没有，倒是那几个重伤的家伙，早早就死透了，那几个人家伙就这样还跟那些死尸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那几个家伙的本性可想而知了吧！当时被大哥和咱撞破好事后。
几人那架势就想冲上来把大哥和咱给弄死，结果你猜怎么着，咱见情势不对准备拉着大哥跑来着。结果却是，就眨眼功夫这七人就被暴怒的大哥徒手硬生生当场锤死！咱就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家伙直挺挺倒下，像条死鱼一样，摆都没摆一下。现在想想大哥当时看咱的眼神，咱现在都怕得很。”说到这里赵忠露出一副受惊不小地样子。
尚洪章神情复杂的点点头，冷哼一声说道：“那这些人除掉也是罪有应得！咱还想着找个郎中顺便也给他们瞧瞧的！”
两人接下来的一路上倒是变得冷清起来，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一旁的尚洪章听到两人的对话，额头上冷汗直冒，一直不停地擦拭着汗水，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东家让自己走这一趟，怎么来到这海贼窝里了。
在山间一处缓坡处的土屋里，尚洪章和赵忠垂手而立在赵正面前，尚洪章眉飞色舞地不停说着什么。赵正则靠在椅子上默默听着。
屋子的一角，那个郎中此时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赵正，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似乎完全不相信眼前这少年会是这群海贼的首领。
“这么说对方只愿意出价一斤十五文！”赵正听完尚洪章的汇报后，眉头皱了一下。
尚洪章见赵正似乎有些不悦，脸上讪讪一笑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对方说是量太大会冲击市场，到时候盐价会跌得很厉害，并且他们能立下字据，长期与咱们建立交易关系！”
赵正冷笑一声，以明朝此时的人口，不说多了，亿都是打底的，这纯手工制作的精盐，能冲击什么市场，只怕是等不到流到市场，就被那些王公贵族豪门大户全部收入囊中。
“好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多准备些便是！”赵正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结，以他后世的学识眼光，在这里赚钱的法子他还有的是。
接着他把目光放在那郎中脸上，郎中被这么一盯，一个抖擞，皮笑肉不笑地讪讪一笑。
赵正眉头一挑说道：“听说你是个妇科圣手！”
郎中听闻此言，脸上微微一红，毕竟他这从事的确实是上不得台面的行业。
“你不必如此，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照我看，你所做之事与那些状元郎向朝廷提出治国之策并无差别，他所言治国，你所言治病，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兴许是看出了这郎中的窘迫，赵正神色一正说道。
尚洪章和赵忠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震惊之色，显然赵正这位老大，依然给他们带来震撼不小。
郎中闻言神情有些激动，这郎中早年因为生计而放弃科举选择了这不受人待见的行业。虽然不管是那些豪门大户，还是那些勾栏妓院的妇人都需要有郎中替她们处理这些难以启齿之事。
但这么多年，那些人需要自己的时候，是一个劲地放低姿态，不需要的时候又是换上另外一副嘴脸，他这些年受到的白眼打骂可不少。
赵正还是第一个正视他的人，像是遇到知己般，激动地就要站起来拱手说什么的时候。
赵正含笑着挥手示意其坐下，他也知晓因为古代妇女地位普遍都低下的原因，这郎中怕是要遭受不少磨难。
“实不相瞒，此次请先生上岛，主要是为了岛上的女眷们诊治一番，先生怎么诊治，在下不管，只希望能得到一个中肯的结果。”
说完，也不待这郎中回应什么，便令尚洪章和赵忠两人去安排此事，他则继续用一根细小的木炭在纸上写着什么。
时间又过了几日，宏盛商号的大船终于驶来，早已经得到消息的赵正领着手下一众人早已经在港湾里等着，只见宏盛商号那艘福船在一只小舟的领航下，小心躲过岛外的暗礁，缓缓驶入港湾中。
赵正看了眼其大小，心中便有了计量，这应该是一艘海沧船，比苍山船要大一些，船上装载着四门火炮，不过具体是什么炮，赵正就不清楚了，现在船上的炮门全是关闭着的，他也看不见。
这艘海沧船停下后，尚洪章和赵忠召集着众人驾驶着小舟驶到海沧船软梯下，一个身穿绸缎直缀，头戴黑色纱帽，略显富态的白净中年人乘坐一个大型吊篮下来，尚洪章颇为客气地与其说了几句后，便把人领到赵正身前。
白净中年人看着赵正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微微仰头凝视着赵正含笑拱手说道：“老夫张成林，早就听闻赵大当家之名，奈何不得一见，今日一见，赵大当家果真是少年英雄！气势非凡！”
伸手不打笑脸人，以赵正两世为人的心态见识知道对方是客套话，略微拱手回礼：“，在下赵正，忝为此地主人，阁下能亲自来此地，荣幸之至。宏盛商号声名远播，在我等海上谋生者中信誉一向是极佳的，今日见到主事之人，真是三生有幸！张大掌柜请！”
赵正这番老成的言语落在白净中年人耳朵里像是惊雷炸响一般，微微一怔后眼中满是讶色，稍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且慢，赵大当家我等还是马上交易吧，海上形势复杂，我等还要尽快赶回去，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赵正闻言，眉头一挑，转念一想也明白对方是怕被谁撞见与他们这些海贼有来往，这些明末的南方官绅阶级，说一套做一套比比皆是。
要不是这阶级的存在，说不一定大明还真不一定就这样被内忧外患夹击之下攻破了，这些人可谓是又当又立，令人不齿。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地主小资阶级都是祸国殃民，背地里干这违法勾当。
但是至少眼前这商号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海贼还来往，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些人，自己好多东西还弄不到了，此种想法倒是显得自己又当又立了。
随即哑然一笑道：“张大掌柜谨慎，小弟佩服，既如此就按张大掌柜所说。说实话，小弟寒舍简陋，大掌柜真要赏脸去坐上一座，小弟还不知道从哪里去给大掌柜弄杯茶来！”
赵正诙谐的语气逗得张成林爽口一笑，其略微摆摆手。他和赵正相视一笑，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好奇地看着两人笑呵呵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见对方如此不上道，赵正心中暗骂“老狐狸”，双方都知道谁先提价钱，谁就失了先手。
僵持了一会儿后，赵正瞥了眼正从船上卸下来的货，这宏盛商号的船工慢腾腾的像是在磨洋工，并且卸下来的货都是些粗碗啥的，压根儿就不值几个钱，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点名要的。
心中有些恼怒之余也不禁感慨道：“这些无良奸商果真是在哪个朝代都是一个模样，表面功夫做得巴巴适适，暗地里却是等着猎物跳坑里！”
赵正在心里骂了几句后，脸上保持着笑容说道：“不知道赵某要求的东西，贵商号是否送来了！”
张成林一听赵正此言，知道对方松口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那是自然，本商号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是老夫自夸，就算大当家再要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东西，本商号都能在短时间内凑齐送来！”
赵正闻言脸色依旧没啥变化，他压根儿对现在这个社会的经济活动水平没什么充分的了解，毕竟那史书上写得也未必是真的，他也只是粗略了解过这些古代历史上有名的事情，这些详细的东西就不太清楚了。
沉吟片刻后，赵正不再磨蹭，直接了当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直接了当的说吧！”
张成林看见赵正按耐不住性子了，心中暗喜，心中正合计着什么。他哪里知道在赵正心里完全不把这精盐价格当回事，只要能换来自己急需之物，短时间内提升自己这个势力的实力，就是白送这些精盐又有何妨，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只要这制作方法不泄露出去，这精盐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想到这里，赵正眉头一皱，他先前只想着尽快做出精盐，倒是没考虑过保密之事，看来此事之后得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