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命运的相遇
“呀嘞呀嘞，三井桑又有空光临了么？今天晚上还要多多指教啊。”
“代田先生居然也在，上次从这里赢走的钱还不够让代田先生满意吧？我看您今天带来更大的钱箱来。”
“给寺村先生准备双份的自川威士忌，加一块冰。”
走出电梯步入极乐馆大厅的的瞬间，樱井小暮自然而然成为了目光聚焦的中心。
她娴熟得应付着各式各样的熟客，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挨个打招呼同时也顺手把周到的安排下去，整个过程可谓是滴水不漏。
这里就像是她经营多年的酒馆，她是年轻妩媚的老板娘，熟客们都知道和老板娘搞好关系，也许会有特殊的优待。
龙族血统强大的排他性甚至会把混血种“丑”的基因都破坏掉。
何况樱井小暮又那么曼妙可人，客人们都说樱井小暮就像是冰过的甜酒，你永远都无法讨厌她，却会渐渐在她这杯微冰的甜酒里沉沦。
“可是你怎么就像是冰山一样从不沉沦呢。”她的心中始终住着一个人的身影。
“今天有很多女明星从东京过来捧场哦~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合您的心意？手气好的话极乐馆一定帮您完成心愿。”樱井小暮轻笑着和某棱重工的执行长益田茂贴身耳语。
益田茂趁势抚摸上樱井小暮光滑的手背：“明星什么的怎么能跟老板娘你相提并论呢。”
“我？”樱井小暮妩媚地笑着，“我这种女人都是做幕后管理工作，哪有资格成为贵宾的心愿啊？”
“可我就是对身体特殊加上穿制服的女人有种难以克制的情怀怎么办？”益田茂双颊通红，在酒精的麻痹下胆量更胜从前。
“我们这种女人可得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才有休息的机会，如果到时候益田桑还没有喝醉，我就在二楼的‘千本樱’请益田桑吃宵夜吧。”
“樱井小姐还真是跟红狐一样既狡猾又好看。”
益田茂知趣地放开了樱井小暮的手，即便是有了三分醉意的他也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于背后的“恶意”。
常来极乐馆的熟客都知道，“和老板娘樱井小暮一起共度良宵”这一条心愿是从没有人敢真正提出的。
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禁不住揣测这么年轻的女孩何以就能掌管这间极尽奢华的人间乐园，这样的女人......
想要提出一亲芳泽心愿的话，想必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是无法接受的吧，还是说自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人知道。
“樱井小姐，将军急电。”秘书迅速穿过人群，把一个黑色文件夹递到樱井小暮的手中。
樱井小暮只看了一眼，忽然收敛起脸上笑容，礼貌地鞠躬致歉之后撇下这些尊贵的熟客，走向大厅中央那台门上贴满金箔的电梯。
那是只有刷卡才能打开的电梯，有人猜测通往的是楼上最豪华的客房，有人则说电梯通往极乐馆的金库，也有人认为通往的是老板娘樱井小暮的卧室。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樱井小暮赤足踩上和式套间的榻榻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在她陷入沉醉朦胧的目光中......
月光下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
他肩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口中唱着的却是中国传统曲目《杨贵妃》。
此人正是从东京回来的风间琉璃。
激活了第二人格以后的他不再是那个生性怯弱源稚女，而是彻底放飞自我、我行我素的风间琉璃。
在极乐馆的客人们眼中，樱井小暮是稀世的美人，可在这个男人面前，樱井小暮觉得自己的美与对方比较就像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缓缓合上手中的白纸扇。
樱井小暮久久都没有出声，而是来到男人身后为其按摩肩背，哪怕他知道文件夹中的内容急到无以复加。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醇酒、美人、黄金和堕落，浓郁得就像酒一样，选择在这么一个夜晚相见，或许正是最好的时机。”男人轻声说。
樱井小暮不愿意看到男人如此：“对方未必是冲着你来的，我会出面揽下这一切绝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中国有句古话叫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已经化身为地狱的恶鬼，迟早都是要与哥哥相见的。”
“可是......”樱井小暮能分明听出男人话语中的哀伤。
“不用可是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既定的命运，你有，我亦有！相比这些，你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我。”源稚女一把将樱井小暮揽进怀里，居高临下盯着她看。
“将军发来传真，卡塞尔学院的精英执行小队来曰本的意义未明，想让你亲自出手试探一下对方。
根据传过来的内容上看，小队之中有一名血统评级S+的新生存在，需要你重点关注。”
闻听此言，男人罕见的认真起来了，眸子在月光中莹莹发亮：“比S级还要高的S+级吗？有意思。”
“这是他们的照片。”
随着传真而来的还有曹瀚他们三人的照片，即便有点失真也足够看清楚了。
“极乐馆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等我处理完与哥哥的事情以后就会去一趟东京的，看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源稚生起身从刀架上提起猩红色刀鞘的长刀扛在肩上走向窗外那片素白色的月光，忽然一跃而起跃入了月光之中。
同一时间的大阪郊外，距离极乐馆还有不到五百米，一辆悍马正停在路边。
源稚生与乌鸦还有矢吹樱三人正在观察着不远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建筑群，那就是情报之中的极乐馆。
“少主，我们还是召集人手再来吧？”
作为智囊的乌鸦打量了那处建筑群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
光是他们停靠在路边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有十几辆车驶过，更别提在他们之前有多少客人进入其中。
他担心的不是他们三人的自身安危问题，而是在没有摸清楚里面情况和目标所在位置就贸贸然进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源稚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他发现自己有点低估这所谓的极乐馆了，光凭他们三个人进入其中想要找到香川武司的位置简直无疑是大海捞针的难度。
还未等他苦思冥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时，浑身陡然汗毛竖立，一股死亡的威胁临身。
脸色骤变的源稚生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做出反应一脚踹开身旁乌鸦的同时，左手抓住矢吹樱的衣领往身后一扔，最后才是右手拔出腰间的蜘蛛切间不容发格挡在身前。
电光火石间完成如此多的动作已然是极限。
“锵！”
先是兵器交击的尖锐声响出现，下一秒仓促之下准备不足的源稚生就承受不住对方的力量被击飞出一米多的距离。
趁着这个间隙他也总算是有时机观察清楚袭击者。
不仅仅是源稚生，迅速反应过来的乌鸦与矢吹樱同样看清楚袭击者的长相。
那张熟悉的脸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稚女......”源稚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哥哥，好久不见。”相较而言，源稚女的表现倒是更加的从容与自信。
或者说从他察觉到自己成为了“恶鬼”的时候就已经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就在今夜。
“你不可能是稚女，你到底是谁？”
“对哦，我现在应该叫风间琉璃，还是猛鬼众的‘龙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哥哥。”
如果说初相见时是一次暴击，那么在得知源稚女竟然还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龙王时，源稚生感觉自己的世界都产生了动摇。
蛇岐八家对于猛鬼众前三号人物就只清楚一个代号，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中的二号人物是自己的弟弟源稚女。
“为什么？”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源稚女已经像是在咆哮了。
“为什么......哥哥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天照命啊，而身为弟弟的我堕落成恶鬼都是命运使然啊。”
“你...！”
对于自己的弟弟源稚女，从小到大源稚生都从未生气不过，不管对方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都是如此。
唯独这一次，源稚女堕落成恶鬼这一点，无边的怒意涌上心头逐渐淹没理智。
炽金的黄金瞳几乎同时在两人的眼中燃起，霎时间照亮了黑夜中的道路。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源稚女的黄金瞳要更加铮亮，这是皇的血统浓度差距导致的。
在赫尔佐格，也就是橘政宗利用大家长身份暗中给源稚女吃了“血统进化药”以后，源稚女的血统就已经迈过了那条临界线，自然也就比源稚生要强。
源稚生并没有说什么“放下刀还有回头路”之类的废话。
在蛇岐八家传承千年的传统里，一旦堕落成了鬼的下场就唯有死亡，从不例外！
“来吧，哥哥。”风间琉璃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久到连兄弟见面以后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模拟了不知道多少遍。
双刀流与一刀流之间的比拼。
武器相撞，源稚生与风间琉璃两人的身影不断在朦胧的月色中飞速闪现，快得一旁的乌鸦与矢吹樱都快要捕捉不到了。
明明是在招招都朝着对方要害处下手的生死相搏，实际上两人谁都没有拿出全力来。
两人谁也不动用言灵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最纯粹的血统纯度，胜利的天平在逐渐向着源稚女这边倾斜。
不记得是第几次碰撞，源稚生再一次承受不住对方的力量被狠狠击飞撞到了路边悍马车的门上，车窗瞬间破碎洒落一地。
风间琉璃迎着月光突进，癫狂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只是眼眸深处是一抹化不开的哀伤。
叮——
火花闪灭，仓促招架的蜘蛛切和童子安钢切被对手暴力的突刺所轻松击开，借着反震的力量风间琉璃委身拉近距离的同时快速收刀，握刀的手臂上扬。
猩红色的长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流光，伴随着那令风间琉璃雀跃的入肉声，长刀穿透了源稚生的胸口。
只是在长刀刺入胸口前的那个间不容发瞬间。
风间琉璃握刀的手下意识出现颤抖，刺入的方向也就产生了微妙的偏移。
源稚生背靠悍马车上，丝毫不在乎贯穿自己胸口的长刀，只是悲伤的目光和风间琉璃对视，“稚女，你为什么......咳咳~”
遭到重创的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整，就抑制不住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见到自己效忠的家主受到致命的威胁，乌鸦与矢吹樱彻底坐不住了，顾不上是不是兄弟俩，点亮起黄金瞳便冲过去。
明明是刚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的两人却好像配合多年的搭档一样有着默契。
乌鸦拔出腰间的肋叉刺向了风间琉璃的脖颈要害。
攻其必所救，在风间琉璃抽刀带出一束血泉格挡攻击的瞬间，矢吹樱恰到好处赶到以一个“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源稚生。
蓄谋已久的言灵·阴流裹挟着忍者细小的千本袭向风间琉璃，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
至于乌鸦......
机会她已经给对方创造了，能不能活着逃走就看个人造化了。
作为家臣，替家主去死同样是一种荣誉！
乌鸦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动作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击不中便当机立断抽身后退。
而樱的阴流偷袭至少争取到了两三秒的时间。
看似创造出了逃跑的机会，然而两人心中依然是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松懈，从刚才源稚生与风间琉璃两人的交战情况来看，他们两个加到一块都远不是对手，只能是尽量争取机会。
哪怕是给少主源稚生争取恢复或者是喘息的机会都好！
然而！
看着在夜色掩护下逐渐逃离三人，风间琉璃的一双黄金瞳中高涨的杀意在缓缓衰退，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悲伤。
“哥哥，身为天照命的人肩负着带领蛇岐八家的命运，而我却是堕落的恶鬼，跟我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