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鬼道修行
见宁渊没有回答,袁佟接着小声说:“方家跟黎家是姨表亲,黎家可是燎阳城里的大族,据说黎家正在托关系,要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这个案子可是锦衣卫在办,黎家还能有这个关系?”宁渊问。
袁佟嘿嘿一笑:“黎家到底有什么样的靠山,谁也说不清?不过宁兄还是要小心,可别被他们给当枪使了!”
这么好心提醒,宁渊本来还可以觉得受用。可是袁佟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身上又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这明显就有些不对劲。
宁渊心里很是好奇,这到底是在争什么?
袁佟身上这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是什么来头?
他装作毫无所察的样子,叹口气:“我跟方家这个案子毫无关系,也没有人能拿我当枪使啊。”
“那就好!那就好!”袁佟嘿嘿笑着,告辞离开。
只是这身形就鬼鬼祟祟的。
柳依依在心神里问:“主人,要不要奴家跟上去探探情况?”
宁渊想了一下,还是说:“去吧,我们一起去!”
让柳依依一个人去办这个事儿,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倒不是担心柳依依的安全,而是担心柳依依化身为母狂暴龙,会把事情给闹砸。
柳依依嘻嘻笑着,跟宁渊一起,远远跟着袁佟,一路跟到袁家所在的清风坊西区。
清风坊坊主方瑞下面,有四个里正。东南区那一带,就是里正贾勇,如今已经死了。
西区里正就是袁浩,也是袁家的一个老人。
清风坊西区这里,就多是袁姓。袁佟家里,在袁姓大族里头,也算得上有些说话的份量。
这宅子,前后两进,比起东南区一带的民居,就要气派得多。
袁佟是从后门进屋的。
有人在守着门,袁佟一敲门,就打开门,等他进去,就立刻轻声关好门。
整个事情,都是做的鬼鬼祟祟的。
宁渊外头的黑暗中等着,柳依依飘过墙头,前去偷听。
没过多久,宁渊就在心神里听到柳依依的一声惊呼:“主人,这个袁佟,果然不对劲!”
“嗯,怎么个不对劲?”宁渊问。
柳依依答道:“跟袁佟在一起的这个老家伙,似乎不是个人。”
宁渊不由得大皱眉头。
似乎不是个人!
那难道就是个妖?
“但是他们商量的事情,却又是如何让方家不能翻身,这样就好争到坊主的位子。”
宁渊心里很是迷糊。
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在袁家里,争夺的却只是清风坊坊主的位子?
难道一个清风坊坊主的位子,很关键?
柳依依在心神里复述,商量来商量去的,的确就是这么个事。
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上不得台面。
过了一会儿,柳依依说:“主人,袁佟去歇息了。这个老东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咦!他小心翼翼的翻出一个锦盒,从里头取出来的,是一支香?这是要做什么?”
她都不知道,宁渊就更是不知道。
修道三千法门,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都有。如果真是妖,那就也有其修行法门。
但是拿出一支香,是要做什么,就真不知道。
“他点着这支香,吸食香气!主人,这……老东西不是人,而是……鬼!修鬼道的人!”柳依依心神里传来的,也是震惊。
宁渊就更是震惊不已。
鬼?
修鬼道的人?
袁家有修鬼道的人?
袁佟身上的丝丝缕缕黑色气息,难道就是他也在修炼?
他有点搞糊涂了,问柳依依:“修鬼道的人,跟你修的阴阳道,有什么分别么?”
“区别可大着哩。”柳依依回答:“阴阳道是修炼法门,只是从修阴魂开始,到修魂躯,然后到阴魂与魂躯融合。”
“修阴阳道的,仍然是人,对吧。”宁渊总结说。
“是的。”柳依依说,“鬼道修行,是先找假死,葬到早就选好的阴炁凝聚之穴,以鬼修行。那个身躯,就不是魂躯,而是鬼躯,就是个活死人。”
“那这支香是什么?难道是香火?”宁渊问。
“是!这恐怕就是袁家供奉的香火。”
以香火为饷食的鬼修,这又是一个新的赛道。各地都有土地城隍,还都是朝廷敕封的,各地百姓供奉香火。
那这样的鬼修,岂不就是私设道香火场?
宁渊一下子就想到这一点。
柳依依在围墙里窥探,过了好一会儿,才飘飞出来,对宁渊说:“主人,这老东西修炼的鬼修功法,恐怕还不是家传功法,也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有宗派的。”
“为何这么说?”宁渊问。
“他和袁佟商量事情的时候,提到这一次事办成了,上头会有奖赏。”
“上头!”宁渊心里一凛。
这的确就是有宗派有组织的。
果然是国势式微,各路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沉渣泛起,各展神通,各自作怪。
探听到这个秘密,刚才袁佟的这番举动,也就可以理解了。
袁家这是对清风坊坊主之位志在必得。
原来是背后有这么个宗派组织在推动。
一坊坊主,并不是官,但是却实实在在有权力在手的。这种直接面对普通百姓的乡老之位,反而正是这种鬼修组织所需要的。
上能瞒过官府,下能蒙蔽百姓,上瞒下蒙,等如就是截断大明神朝朝廷与民间百姓之间的联系纽带,李代桃僵,取而代之。
回去的路上,宁渊心里就沉甸甸的。
燎阳城,辽东,外有乌龙八部蠢蠢欲动,山中还有大妖现世,公开叫嚣。
就连这里头,也有这种隐秘的鬼修组织在暗中布局,蚕食帝国根基。
更别提辽东总兵这样的封疆大吏,暗中蓄养妖宠,纵容妖宠生事杀人,倾轧同僚。
这真的是……要乱成一锅粥的迹象!
就是苦了百姓,简直就是嗷嗷待宰的牛马!
他就这么一路想着,回到家里。
脑子里始终萦绕着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知不觉间,他就如同沉浸到这种悲天悯地的境地之中,与天地同参。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猛然之间,宁渊倏然醒转过来一样。
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