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弊者
于梦晓的专业并不是新闻学，而是考古。
毕业前，于梦晓的导师劝过她好几次，不要放弃保研。“咱们这个专业虽然不好找对口的工作，但研究型人才很稀缺，只要你还想继续读书，只要申请，想读到哪里都不是问题。”
“不，谢谢老师。我想做的事，在学校里是做不到的！”于梦晓这样回答。
不知道在这样的寒夜，躺在冰冷的岩石山上，手里捧着一盏小小酒精灯的于梦晓有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
山下，7号场地，郭平坐在帐篷前，隐约看到了隔壁场地山顶上微弱的火光。
果然应该早点搞到火种的，郭平想，守着一堆木炭却无火可用多少有点搞笑。
但是他现在确保了水源，能不能获得食物还要明天早上再看。
回到营地后，郭平用敲碎的木炭重新改造了简易过滤器，把第一次过滤的水进行了二次过滤。
这次清洁度达到了8，虽然最好还是烧开后再喝，但郭平已经将近缺水极限，立刻端起这杯甘霖一饮而尽。
过滤速度很慢，他换上了第二杯水继续等着过滤，顺便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属性，缺水状态并没有解除，饥饿状态也更严重了。
意识到自己两天没吃饭以后，郭平果然越发感到饥肠辘辘。
河边，郭平布置的装置正在隐约发出水声，但他决定天亮以后再去查看。没有火意味着没有光，他可不想摸黑在全是石头的河滩上扭了脚。
漫漫长夜，郭平喝完了第二杯水，开始继续过滤第三杯。
没有光的野外，星空亮得格外清楚，郭平甚至看到了传说中的银河，从南到北横跨天际。
不知道这么多的星星里，有没有属于奶奶的那颗。
不能再想了，郭平摇了摇头，想想怎样获取火种吧。
午夜，5号场地，当红女星叶岚随意躺在帐篷里。她身旁是一个黑色的行李袋，拉链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薯片、可乐、饼干、小面包……帐篷角落里，是两提瓶装水，上面的一提少了几瓶。
直播无人机此刻被拦在了帐篷之外。
叶岚脸上敷着面膜，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娇滴滴地说：“周~周，你怎么这么坏，给我带的全是垃圾食品嘛！吃了这些我要胖成小猪啦，还怎么上镜！”
对讲机里，叶岚的经纪人，周启明回答：“岚岚，你不会把那些全吃了吧……”
“怎么可能！你把我当什么了啦！”
“那就好。”周启明犹豫了一下，“岚岚，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千万要记得别乱扔垃圾。你扔的瓶子今天在下游被别的选手捡到了，再这样下去，内定的事会暴露的。”
“哪有！我才没乱扔！”叶岚坐了起来，“一个轻飘飘的瓶子，被大风吹走很正常啊！再说我选了瓶装水不是早就公开了嘛？被人捡到又怎么样！”
“所以我说……选了瓶装水的只有你，网上有人说你乱扔垃圾，没素质……”
“我没素质！”叶岚一把把脸上的面膜扯了下来，精致的眉头紧皱，“就这么放任对家在网上黑我，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说到底要不是因为你们控不好评，被人暴我黑料，我能在电影开机前被导演撤掉吗！”
“结果现在只能来拍这种粗野的直播综艺，手机都不让玩！”叶岚尽情发泄着不满，“难不成真要在这儿关三个月吗？我会无聊死的！”
对讲机对面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周启明说：“大小姐，你这样每天抱怨，对讲机很快就会没电的。我最后再说一次，千万注意藏好垃圾，别被人发现你作弊！”
“你本来就已经黑料缠身了，不能靠这期综艺挽回观众好感的话……比你年轻的新人，要多少有多少！”
经纪人切断了通话，而叶岚趴在帐篷里，尽情大哭了一场。
然后，叶岚重新擦了一下脸，关掉了小夜灯丢进旅行袋，收好零食，把旅行袋推进帐篷的角落里。
拉开拉链，掀开帐篷的门，对着直播无人机灿烂一笑：
“宝贝们久等啦！美少女的隐私时间暂时结~束~啦——接下来你们想听什么深~夜话题呢？——恋爱当然是不可能啦！”
还好直播无人机的夜视功能对色彩的分辨率不高，网友们看不到自己哭红的眼睛。
清早，郭平听着帐篷外的鸟鸣声逐渐热闹起来。
他坐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爬出了睡袋。
昨晚，郭平一夜没睡，也许是因为饿的睡不着，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睡太多了。
对于火种他多少有了点头绪，只是没有信心。不过，大不了花上一整天，怎么都能解决。
现在，早饭才是头等大事。
出了帐篷，郭平直奔昨天自己布下的装置——用岩石粗略围起来的浅滩上，防水背包静静地沉在水底，背包的拉链故意从中间留了一个小口，里面放着昨天捡到的鸟类残骸。
郭平迅速蹚水过去，抄起背包甩在了岸上。
河水从背包里汩汩流出，两条小鱼也随着河水冲到了岸上，在水泊里跳跃。
郭平走过去倒空了背包，检查着一夜的收获。
郭平的个人直播间里，7位无聊的网友还在蹲守。
“哥几个起这么早？四点就来看躺平哥直播啦！”
“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当然是刚通宵完。”
“你们要睡了吗？我还能再熬两个小时！”
“话说躺平哥怎么这么早就行动了，我还以为至少得躺到12点呢！”
“躺平哥抓到鱼了？这么大事赶着没人的时候播？观众还没起来呢！”
“等什么呢？快录屏啊！”
四只螃蟹，两条小鱼，一只小龙虾，这就是郭平的全部收获。
郭平右手拎起小龙虾，直接扔进了河里，清洁度3，不吃也罢。
四只爬来爬去的螃蟹，他又捉起来装回了背包——清洁度6，生吃还是算了。
接下来是两条小鱼，圆滚滚的头和身子，勉强有巴掌大小，郭平用右手拎起来看了看属性：
虹鳟（三文鱼）
清洁度：8
新鲜度：10
三文鱼？郭平也是头一回知道，淡水里居然能捉到三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