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如意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苏淮安故意问道。
张必成也就慌了那么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表情露太多了:
“不至于认识,但确实见过此人,只是在哪见过的,有些记不清了。”
嚯,这小子有点东西,装得和真的一样。
郡主将剑穗压在了这幅画上,说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你们来找我,无非是想求和。
我也知道,大家没必要打生打死,你死我活的局面谁也不想看见。
你们张家作为前地头蛇,根基深厚,我们李家最多算是年轻小辈,要真碰起来,不就便宜了姬家了么?”
“唉,郡主此言差矣,不管是你李家还是我张家,都是大夏栋梁,为的都是我的大夏万世安康,不存在谁家占便宜。”
郡主笑了笑,主动将剩下的那一杯茶水递到了张必成面前:
“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
“不敢当,不敢当。”
他说是这么说,却也还是拿起了郡主递来的茶水,放在了嘴边。
郡主:“必成叔叔,我觉得你说得对,这大夏能有今天,靠的不就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士族门阀么?
当年建立大夏的又不是只有他姬氏一家,必成叔叔的张家出力也不在少数。
甚至还肩负了看守游希树的重任,成为了蛮族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门扉。
你们的功劳,不比我们李家小啊。”
郡主说话,感人肺腑,并且神情激动,却也很识趣地停在了这个很尴尬的位置。
这话要再接下去,估计就要往“反”那边说了。
徐老太站在一旁小腿肚子直打哆嗦,她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这里吧,多少有点尸体的意思了。
苏淮安接下来不打算参与郡主与张必成的谈话,他对政治不感兴趣。
比起那个,他想要再去看一看那老仆钓鱼。
他对着郡主招呼一声,然后向张必成拱了拱手,站起身,走到了徐老太身边。
“徐婆婆,要不咱去看看那边的人席安排的怎么样了?”
“唉……好!我这就去,马上去,立刻去!”
徐老太腿也不会哆嗦了,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苏淮安摇了摇头,进到里屋,看见了如临大敌的鹤颜以及蚕琉。
至于白虎旗长,她……正从床底下爬出来。
“不是,你的动作怎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白虎旗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不懂了吧,这是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
如果你偷听别人说话时被发现,那就学猫叫,最好身上真的带只猫,关键时刻很有用的。
再有就是,你闯到别人家里,那家地主人又正好回来了,你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那就躲床底。
没人会想到,一个四品高手居然会躲在床底下!”
呵呵,还真是相当猥琐的魔教呢。
“对了。”白虎旗长问道,“那人到底来干嘛的,咱们不会和他打起来吧?”
“不是他,是他们。”
“来的不止一个?还好……我们这儿人多。”
“对面有一个三品。”
白虎旗长面无表情地准备翻窗跑路:“告辞!”
苏淮安等她半只脚踏出窗户后,提醒道:“他就在外面的堰塘里钓鱼呢。”
说完,他看见白虎旗长身体僵住,随后把脚慢慢收了回来。
她僵硬地转身,脸色有些发白。
因为当苏淮安说那个三品上仙在外面堰塘钓鱼时,她正好看见了那道身影。
只是这么看上一眼,她就知道了,苏淮安没说谎,那确实是我三品该有的状态。
苏淮安微微摇头,先是走到了司空身边,查看了一下伤势,随后找蚕琉要了一点丝线。
“主人这是要干嘛?”
“做鱼竿,钓鱼。”
……
“砰咚!”
沉闷的响声传入屋外两人耳中,短暂分散了两人注意力。
张必成:“判官大人这是在给干嘛呢?”
因为阵法缘故,他看不见里面情形。
“我猜,他应该是在炼器吧。”
苏淮安那登仙鼎的响动她试听过的,听了,也就记下了。
“这个人时候……炼器?”张必成微微侧目,“当真是,好雅兴”
郡主浅浅一笑:“怎么,后悔没有下注了?”
张必成摇了摇头:“我们都是忠于大夏,只要保证他留在我们大夏,跟不跟注都一样。”
“呵呵呵。”郡主掩面轻笑,“我看,你们不是不想跟注,而是早早的就将筹码全部压在了其他地方吧。”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但随即,快速缓和。
“郡主说笑了,我张家一直跟得都是姬家的注,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哦?是吗?”郡主手中团扇抵着下巴,脑袋轻微偏斜,似乎在疑惑,“难怪我听说你们家最近和太子走得近,原来是跟得太子那一注。
哎呀哎呀,那可不好了,我跟太子婚约被阻,他以为是我从中作梗,都派人来杀我了!
你们张家,没参与进来吧?”
张必成眼角微跳,他这一次算是体验到了郡主的恐怖,只是一点小小的破绽,她都能敏锐发现,然后利用它来反击。
郡主现在也不过十几岁,将来只会越来越难对付。
“郡主可有实证证明,那是太子派来的杀手?”
“那倒没有,只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森罗殿的腰牌。”
说着,她拿出五枚苏淮安打造的腰牌,放到了桌案上。
张必成依次看过去,微微皱眉:“这些都是仿品……而且这应该和森罗殿有关,您又是怎么确定是太子出手?
您,搜他们魂了?”
“没有呢,死人搜不了魂。”
“那为何怀疑太子?”
张必成两手一摊,极力用肢体语言表明对郡主决断的怀疑。
“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在怀疑你们么?
这条剑穗难道还不足以当作是实证么?”
张必成:“……”
“唉……我儿会出现在那里,全是误会。”
郡主指了指徐老太家中正房:“是不是误会,等里面那位醒了,自然就是知道了。”
这时,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房屋都轻微颤抖起来。
随后,一道爽朗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成了!”
——
苏淮安盯着手中鱼竿,相当满意。
这一次炼制纯属心血来潮,没想到会这般顺利,并且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这一次炼制,他用了刚学会不久的《真言术》,可谓是效果翻倍。
而且这几日他的阵法水平也有所精进,修为也会涨了不少,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能突破到六品。
只是他认为时机还没有到,不想这么快突破。
当然,他只一次炼制如此迅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所炼之物不是攻伐类法宝,也不是防御类法宝。
硬要说得话,就是一把比较结实的鱼竿,仅此而已。
它的能力也很简单,那就是根据主人能力,适当伸长。
也就是说,它可以只在池塘里钓鱼,也可以在汪洋大海里钓深水鱼。
除了钓鱼,它也干不了其他事。
“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
苏淮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全然无视了白虎旗长震惊的眼神。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那是自家的登仙鼎么?什么时候这东西可以用来炼制法宝了?她怎么不知道?
魔灵教的被偷走的那些宝物在苏淮安这里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被派来跟踪他们了。
派她来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想办法取回这些遗失的宝物。
事情本该如此,但咱们的这个白虎旗长临时突发奇想,脑洞大开。
唉!我把他招进魔灵教不就行了!
这样,她既能拿回宗门宝物,还给宗门招揽进里人才。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苏淮安居然是森罗殿判官,她是贼,苏淮安是官,这怎么可能谈得拢呢?
但宝贝得要回来啊,所以,她还得慢慢磨。
“那个……你,还会炼器呢?”
苏淮安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正儿八经铁匠出身,会炼器很奇怪么?”
是铁匠,等于会炼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白虎旗长甩了甩脑袋:“我看你刚才使用招式……怎么有点像《锻灵诀》?”
这《锻灵诀》可是他们魔灵教的不传功法,修炼难度极高,里面的各种阵法演算简直不是人看的。
她先前看苏淮安使用,居然感觉比自家教主用起来还要板正。
苏淮安“哦”了一声,直接将《锻灵诀》拿了出来。
“这是你们的东西吧,还给你们。”
见白虎旗长愣神,他直接强行塞到了她的手中。
做完这些,他就开始自顾自给法宝想名字了。
白虎旗长看着手中功法,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还回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苏淮安早就将里面的内容熟记下来了,甚至还有许多自己的理解。
修行嘛,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事情,同一本功法不同人修行,其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这本《锻灵诀》比起炼器部分,苏淮安觉得,阵法部分更重要。
虽然上面都是些基础,但拓展开来还是相当庞大的。
在现在的他看来,那部最开始的《炼体诀》也有点不入他眼了。
所以最近他临近突破,却始终没有想着突破,就是因为他觉得《锻灵诀》中,有一部分需要改一改。
苏淮安上一世上学时,老师经常说,做题不要想当然,要去思考出题人的意图,不然容易中陷阱。
他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每一此考试,都是在和出题人斗智斗勇,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换作修行也是一样,你得思考编写功法之人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这里必须要这样做,这一步到底有没有必要?
如果只是按部就班,那你永远也超越不了编写功法的这个人。
想要超越,你就只能去寻求更强大的修行功法,然后于此往复。
那么你这一生势必将会陷入寻找更强功法的迷瘴,无法自拔。
苏淮安喜欢思考,不喜欢循规蹈矩,喜欢将事情简单化,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过复杂。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显得比较坦诚。
差不多一盏茶时间,苏淮安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
“呵,你能变长变短,收放自如。
那以后,你就叫,
如意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