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门”
进到里面，苏淮安先是闻到了一股焦糊，随后看见灶屋方向升出的是黑烟而不是青烟。
“哎呀，糟了！”小书童连路也不带了，撇下苏淮安直奔灶屋而去，“先生在后院，你自己去找吧！”
望着急忙离去的小书童，苏淮安视线游曳，打量起了这个院子。
这屋子格局倒也普通，也不算大，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
右边的是厨房，左边的是住房，中间大院子中有假山有流水，其中还养着不少观赏鱼。
继续往里走，就是主屋了，书童说得后院，应该就在主屋后边。
苏淮安来到主屋与厢房的连接处，这里更好有一条一人通过的缝隙。
主屋后边是一片还算开阔的草坪，观其平整程度，显然是经常有人修剪。
他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后院，于是又往前继续走了几步路。
穿过一小片树林，苏淮安耳朵微动，听见了水流声，同时，他还听见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很微小，急促而短暂，苏淮安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是，钓鱼时，鱼饵拍打水面的声音。
随后，苏淮安就看见了一片人工修建的湖泊，以及一个背对着他，正在钓鱼的身影。
他跟着锁链走了过去，坐在了钓鱼佬傍边，没有侧头看去，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是盯着漂浮在水面的浮漂。
“你怎么不说话？”钓鱼的身影这位先生问道。
“我在等你先说。”
“呵呵，”这位先生转头，看向了苏淮安，“你猜到是我了？”
苏淮安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是灶神。
“目的性太强，很难猜不到。”
“那你有猜到，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见你吗？”
“因为这里安静？”苏淮安反问一句。
灶神笑了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苏淮安继续盯着水面，问道：“我很好奇，按理来说，食神在天庭任职，职位应该比你高，你是怎么差遣他的？”
“他是做饭的，我是管灶台的，没有我，他连饭都做不成，你看这个解释可以吗？”
苏淮安摇头：“不可以。”
“唉。”灶神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被贬之后，才当的灶神。”
这个解释，倒是合理多了。
只是……天庭的神职也有人事变动？
苏淮安对天庭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了。
“苏淮安，我们可以像这样畅所欲言的机会不多，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苏淮安思考两秒后，问道：“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些黑犬，是什么？”
“它门啊……”灶神陷入回忆，“它们是只存在于建木空间的猎犬，专门捕杀误入的凡人。”
“只杀凡人？”
“那不然呢？不杀凡人难道杀神明啊？”
“它们是神明圈养吗？”
“不是，它们是天生地长的，而且只能在建木附近活动，离得远了，就会自己消散。”
苏淮安将这些讯息都记了下来，然后继续问道：
“食神的状态，和你现在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他的状态比我好多了，而且他似乎很适应现在的状态。”
“他是怎样的状态？”
“他与我们不用，我们在始终想办法对抗阴面，而他却一直想加入阴面。
阴面是没有思考的，它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吞噬阳面，所以，它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纯粹。
想要加入它，必须也是以纯粹之身。”
苏淮安摸了摸自己鼻子，回忆了一下食神的精神面貌：
“怎么个纯粹法？”
“和阴面的特性一样就行。”
“所以，他现在的状态类似心魔？”
“可以这么认为。”
苏淮安点点头，这个方法确实还行。
问完这些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后，他终于进入了这一次谈话地正题：
“外面那个天庭……真的就是天庭吗？”
这个问题已经涉及核心，苏淮安知道对方就是想让自己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他第一个问得就是这话问题，或许再想问其他的，对方也不见得会回答。
所以他先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问了，才进入主题。
灶神手里拿着的鱼竿轻微晃动，是上鱼了。
就见他使用巧劲，甩动手臂，带动整个鱼竿快速上抬，鱼很轻松就被钓上来了。
苏淮安看出来了，对方根本不会钓鱼。
灶神：“天庭就是天庭，但也不是天庭。”
“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具体点就是，没有神的天庭，还能被叫做天庭吗？”
“哦。”苏淮安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神仙……在另一个天庭，他们，还活着？”
这也就是苏淮安，要是换作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听见这个消息，当场暴毙都有可能。
毕竟，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些神明大部分都还活着，岂不是说明大夏开国皇帝，在搞虚假宣传？
弑神令也是一张废纸诺？
灶神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所有神都还活着，神就是天道的脸面，是绝对不死的存在。
但随着人族不断壮大，原本由天道捏出来的神明变成了如今的神位，而人，坐上了神位便成了神。
所以神位不会死，但人会死。”
“那……活着的是人，还是神位？”
“如果活着的只有神位，天庭就不会是如今模样；如果活着的只有人，世界将会不复存在。”
苏淮安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也就是说，没了神，世界直接就毁灭了！？
他试探性问道：“是天道动得手？”
灶神摇头：“天道也会跟着一起覆灭。”
嘶……！
苏淮安觉得，这个消息比他穿越还炸裂，如果他说得是正确的，那嘛也就意味着，天道之上还有更加可怕的意志。
等等……联想到世界毁灭，他认知中倒是有一个词语能解释——熵增！
宇宙是一定会走向覆灭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要说因为触发了某种条件，而导致世界覆灭，他暂时还想不到一个舒适圈内的名词解释。
不过他大概猜到，毁灭神位，有可能会加速世界湮灭，只是其中缘由还不是很明白。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灶神嘴角突然勾勒了一抹诡异微笑，他说道：
“在‘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