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障眼法
空城计。
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兵法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使敌人莫测,而我则得机先矣。
眼下,苏淮安就站在看似“空城”的城墙上。
下面正是大军压境,气势如虹。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被人算计的愤怒?又或者是敌众我寡的恐慌?
都不是。
苏淮安此时胸中好似有金鼓作响,与那马蹄交相辉映。
正所谓金鼓一鸣,士气百倍。
他现在虽面临着千军万马,但从来不觉得自己气势就输人一分。
金谓之行,行也者,所以行万物也。
五行观想,金!
这次感悟没有被什么不可抗力打断,只能说早上那次感悟被打断实为可惜。
他微握双拳,感受着周围的金属律动。
忽的,苏淮安感到怀中包裹有异,是洪捕头送来的那一包馅饼。
“总不至于…里面是掺着刀片吧……”
他将油质打开,里面确实是馅饼,只是这一次馅饼里的并不是肉,也不是刀片……而是一块腰牌。
“森罗殿炼器堂的腰牌?”
此腰牌背后刻着炼炉与与铁锤,再反过来,上面刻有:“炼器成神,匠心独运。”
随即,一股清明之感游走全身。
他似乎与这腰牌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这种感觉就像是……
“法宝认主!”
随后,苏淮安识海中,通天印似察觉到有法宝认主。
于是,通天印上便多出了一个纹样,那是一个“殿”字。
随之而来的就是诸多奇妙画面在眼前一一呈现,有赤膊打铁的,有篆刻符文的,还有许多璀璨夺目的法宝依次闪过。
“这他娘的怎么这么像招聘简章啊?”
苏淮安又想起了许多不好的记忆。
——《害怕》
先是五行之金的感悟,随后是腰牌认主,苏淮安在短短的一瞬经历了太多。
多到底下军马以至城门,他才回过神来。
“干!顿悟加认主,整整硬控了我五分钟,现在跑也跑不掉了!”
苏淮安功法突破以及法器认主带来的喜悦烟消云散,现在他有点脚软,若不是一旁有墙壁依靠,他估计就跪了。
“城门上为何只你一人?”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入了苏淮安耳中,似乎是用真气传声,以至于隔着老远都能听清。
苏淮安探出头去,看清了底下叫喊之人,以及这军队的模样。
行军所穿戴的甲胄并不是朝廷样式,所用武器也各不相同,但底下所骑战马却各个威武不凡。
就连那旗帜也是空白的,想来应该是杂牌军。
再看他们最前面的一人一马,人是身披金甲,威武不凡;马是汗血宝马,龙骧虎步。
不等苏淮安说话,底下那人又开口说道:“这是想用空城计啊…小子,识相的话就下来打开城门,到时我非但不杀你,还可以记你一功。”
苏淮安闻言,撇了撇嘴,这种诱惑性画饼他见得多了,根本就PUA不到他。
不过这建议倒是不错,反正眼下也没个守卫,他自己又不可能抵御千军万马,除了开门,就是跑。
总不至于让他拼命吧?
苏淮安面对底下那人的威逼利诱,没有急忙挑明自己的立场,而是问道:
“叫我开门,可以啊…但,你们敢进来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个路过的,正奇怪于城中为何无人,却没成想撞见了这种场面!”
“想来应该是用来应对你们的。”
苏淮安说完这一堆废话,腿脚利索了许多。
待会儿不管是开门也好,跑路也罢,腿脚都必须麻利,毕竟“走”为上策嘛。
为首那人听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就算是空城计,老子也要闯一闯!”
说着,就见这人双脚一蹬,竟是直接从马背上跳至半空,与苏淮安位置持平。
随后,在苏淮安惊恐的眼神中,那人就这样悬置在了空中,其背后的黑色披风咧咧作响,似乎是在挑衅。
苏淮安惊恐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虽然对方可以凌空确实夸张,但比起李先生的手段还是差了一些。
“这位…将军,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想进去也不必问我啊。”
苏淮安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先是被冤入狱,随后被森罗殿腰牌硬控在城墙上。
现在又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军队给逮了个正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单拎出来都够人喝一壶了,现在好了,全发生在苏淮安身上了。
“森罗殿是真该死啊!”
这句话实乃不吐不快也。
他这次进城主要一的原因就是订购打造仿制腰牌的材料。
之后又因为森罗殿判官的一句话,被关进了大牢。
出来之后又因为森罗殿的腰牌而陷入险境。
所以这句话是带着绝对的真情实感说出来的。
那位将军也是听出来了,所以兴致也上来了。
“哦?听你这口气,和那森罗殿有仇?”
苏淮安闻言,心中一喜。
这才对嘛,投其所好正是他的专长,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他也依然能够感人肺腑的说出类似的句话。
没技巧,全是感情啊!
“那是自然,今日我后落得如此下场,全是拜森罗殿所赐!”
“我本来就是路过县城买些药材,却不想被那蛮狠的判官抓到了公堂,说我是叛党,要打我入狱!”
“最后,我说不过他们,还是进到了县牢里,结果您猜怎么着?”
“那县牢里已经没有空位了,全都是人!”
那将军听到这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城中官员竟能昏庸至此。”
“那之后呢,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将军继续问道。
“我是被他们放出来的……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是我的嫌疑被洗清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把我当成了烟雾弹。”
苏淮安越说,越觉得这种可能靠谱。
差点自己就行了!
“烟雾弹?”将军问道。
苏淮安很是郑重的对着眼前的将军拱手道:“烟雾弹便是用来迷惑将军的障眼法,他们似乎想让我成为那个障眼法……”
他娘的,不会真是这样吧?
苏淮安说得基本都是实情,只是中间省略了一些事,和一些人。
但整体逻辑并不漏洞。
那将军听完,站在半空思索良久,随后就见他指了指苏淮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苏淮安不敢怠慢:“我叫苏淮安,是边陲小镇的铁匠。”
将军闻言上下打量了苏淮安一眼,随后笑着说道:
“既然你说你是那个障眼法,那就劳驾,去我营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