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师姐，这是我的床
夜游春回镇，不过是个散心的小插曲。
沈浪并不在乎那个千金楼的瑶姐姐会怎么看，怎么想。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修行者的地位比他认为的还要高。
而那一块他仅有的灵石，张元元最终也没有收。
大概在这春回镇里，回春堂是真的民心所向、受人尊崇的吧。
午夜将至。
沈浪已经回到了回春堂，静静等待着宗门御风舟的到来。
他把玩着手中灵石，以消遣时光。
说来这灵石，乃是从矿脉之中采集而来，算是世间少有能长期储存灵气的死物。
身家富裕的修士，把灵石当做一种修行资源。
从其中吸纳的灵气，纯度要比天地间的自然灵气好上不少。
但对于沈浪来说，它的纯度就要逊色得多了，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使用这块灵石的原因。
当然，这并不表明灵石对他无用。
据他所知，修行一途，越是到后面的境界，突破时所需要的灵气就越多。
到那时，仅仅依靠气海之中储藏的灵气和运转功法吸纳的灵气，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需要用到灵石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存储介质，灵石可是突破进阶最基本的保障之一。
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重物撞地的声音。
御风舟到了。
沈浪出门，见远处的广场上，一艘十丈多长、三丈多宽的木舟降落下来。
其上九天玄门的弟子依次下船，这一行又是来自门内七座山峰的四十多名外门弟子。
老规矩还是由三名炼神境的内门弟子带队。
只是不知道，这一队四十多人又有多少能够活着从帝陵回来。
九天玄门近乎是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地运送外门弟子来此历练，虽说可能是为了宗门壮大磨砺弟子，但这几乎团灭的存活率依然让人觉得太过残酷。
回春堂中早有人前去接应，一番寒暄。
待所有弟子全都安顿好后，有小厮过来通报。
沈浪和掌柜打过招呼后，便推着小师妹上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就该是大约十个时辰的空中飞行，这艘御风舟才能回到九天玄门。
沈浪站在窗边，看着身下的广场渐渐变得巴掌大小，接着是回春堂，最后整个春回镇也变成了一方之地。
他回到内屋，打算美美睡上一觉。
数夜不曾合眼，哪怕他是炼精境界的修士，也有些扛不住了。
“呼！”
吹灭红烛。
房间里只有窗边洒下的月辉能勉强照明。
突然，一道诡异的黑影自窗外闪过。
沈浪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落日神弓，唰唰唰就是三连发。
一共九道无形箭意，成品字型射了过去。
但除了在舷窗上留下了九个整齐的孔洞之外，并没伤到任何人。
“难道我看错了？”
他小心谨慎地靠向窗边，只看到了一些团聚不散的云雾。
这时床帷翻动，发出嚯嚯之声。
他转身张弓，就欲发射。
“是我。关窗！”
清冷但虚弱的声音传来。
商师姐？
沈浪关紧窗户，慢慢走到床边。
御风舟上的床幔，皆是轻纱，所以虽然拉上，从外依然能够看到。
只见已经换了夜行衣的商秋水，肩上、腹部和腿上都有着伤口在往外渗血。
她面色苍白，全身有浓墨色的黑雾翻滚。
那些黑雾涌动着渗入她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在疗伤。
“师姐，这是我的床。”
沈浪试探着开口，说话间伸手要去掀开床幔。
商秋水竭力忍着喘息，冷声道：“你找死！”
行，还是这个味儿。
沈浪转身，回到桌边坐下，不再说话。
后半夜，床上时不时传来商秋水痛苦的呻吟声。
以她那般高傲的性子，都忍不住发出声音来，可见痛楚多么非人。
……
……
红日东升。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
沈浪便醒了过来。
身后的床上，响起了平静的呼吸声，商秋水竟睡着了。
他轻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御风舟还在云端疾驰，整艘船上的乘客不多，像他这样从帝陵生还的就他一个。
其余几个似乎都是奉师门之命来春回镇采买、通讯的外门弟子。
有天枢峰的，有天权峰的，也有玉衡峰的，他都不认识，自然也懒得去打招呼。
那些天枢峰和天权峰的弟子，傲慢得很，得知他是摇光峰的外门弟子后，便也懒得搭理。
倒是玉衡峰的几个师姐师妹很受欢迎，那几个天枢峰的家伙成天跟在屁股后面师妹师妹地叫着。
……
……
正午时分。
商秋水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想起自己昨夜已经逃到了御风舟上，这才定下神来。
身上夜行衣的血迹已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褪下衣服，换了一套素白的宫装后才下床。
桌上有一盆清水，还在升腾着热气，另外还有一些兔子形状的糕点。
“这小子，还是个心细之人。”
一团黑雾从商秋水的身上飘出，落到桌边，幻化成了一个老妪形象。
商秋水迟疑着问道：“婆婆，昨夜我可有失仪？”
老者道：“放心吧，那小子闭目塞听，什么也没听见没瞧见。”
商秋水松了一口气：“这人惜命得紧，许是怕我取他性命。”
“说起来，这女神宫的奇淫合欢散真不好解，沾之即入肺腑，盏茶功夫就侵入骨髓。若非老身平生惯常与尸体打交道，恐怕还真没办法帮你洗髓解毒。”
商秋水起身便拜：“辛苦婆婆了。”
黑雾中的老妇受了这礼，然后说道：“五毒门、女神宫……你们九天玄门这次的对手还真不少。”
……
……
吱呀。
日落时分。
在甲板上修行了一天的沈浪，回到房间。
桌上的糕点已经不剩，水盆之中也有血污之色。
他探头看了看面朝里侧躺在床上装睡的商秋水，无奈说道：“师姐，这是我的床，你不会打算再睡一晚吧？”
商秋水不答。
沈浪眼珠一转，嘿嘿说道：“要不我们一起？”
此话一出，床上果然传来漠然的声音：“你睡地下！”
“还没成亲呢就分床睡，这不好吧？”
“谁跟你分床睡？！”
“那……不分了？”
商秋水在床上气得银牙紧咬，咯咯作响：“你来试试！”
“试试就逝世。”
沈浪撸起袖子，就往床边走去。
商秋水翻身而起，寒光闪烁，一柄匕首飞驰而来。
沈浪轻松闪过，连进两步，握住师姐雪白皓腕：“师姐，你跌到炼精境界啦？”
商秋水反手一掌，使出了十成劲力。
可不料沈浪松开了手，侧身一躲，倒像是商秋水自己迎着他的胸口撞了上去一样。
“师姐，这可是你主动的，不关我事啊。”
沈浪望着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的美人，双手悬在空中不敢乱动，软玉在怀，温香入鼻。尤其是胸膛处山峰盈盈，如水波起伏翻动，让人神思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