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学
开学报道那天，姜池月坐着林家单独安排的专车去了学校。
司机王叔是外地人，说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与她唠嗑。
车在路上不急不慢地驶过，姜池月微垂着眼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正值早高峰，不出意外的堵车了。
王志强拍了下发向盘道：“大早上的人就是多，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
看着前面排成长龙的汽车，估算了下离学校的距离，姜池月道：“王叔，前面路口停车把我放那吧，我自己走去报道。”
王志强关心道：“诶，能找到路吗？”
姜池月道：“没事的王叔，我之前来过几次认的了路。”
王志强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位置停车，姜池月下车后认了下路就不紧不慢地往十四中学走着。
九月初，B市正处夏末，早晨的风不冷不热，姜池月在这闲适的街道漫步。
就这么走走停停，十几分钟后她便来到了十四中学校门口。
十四中是本市的重点高中，升学率自然也不低，最重要的是，占地面积很广。
由于今日只是开学报道，门口的学生并不太多。姜池月走到门口，望着十四中学偌大的一栋栋大楼，一时间不清楚该去哪报道。
“同学，你要去哪个班报道啊？”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姜池月转头，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萝莉将手搭在她肩上，笑嘻嘻望着她，身上挂着的红马甲上清晰印着“志愿者”几个大字。
“我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代表，需要我带你去吗？”
姜池月点头道：“高二十班，谢谢。”
小萝莉叫梁云，和她在同一个班，成绩中等但是数学严重偏科。
这是方才梁夏带她去班上一路絮絮叨叨后得出的信息。
梁夏愤愤道：“究竟是谁发明了数学这种恶心的学科！”
“学数学简直就是对我的精神虐待！”
对方刚说完，姜池月就看见一个拿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从楼梯拐角处出现。
本来她觉得没什么的，可刚刚嘴还叭叭个不停的小萝莉此刻却格外沉默。
中年男人大概也是听见了，朝着她们缓缓走来，最后在距离两人几步外停下。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姜池月刚好能看清这位老师透明保温杯里泡了什么。
菊花配枸杞，养身又健体。
“梁云同学啊，我教的数学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痛苦吗？”中年男人悠悠道，表情很是受伤。
“没有老师，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呢。”小萝莉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学习数学使我快乐！再没有比数学更有趣的科目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男人这才满意地将目光转向姜池月。
陈海波笑眯眯道：“这位是咱们十班的新同学吗？”
姜池月迎着对方慈爱的目光迟疑着点了点头。
陈海波又不动声色打量了小姑娘几眼，面前的小姑娘穿着整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而且据说成绩很不错，因此对她很是满意。
“诶，姜池月是吧，我是你的班主任，快去教室把书包放着吧，一会就要清点人数了。”
姜池月道：“好的老师。”
等陈海波彻底没影后，梁云才敢小声在她身边道：“啊啊啊老波怎么和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啊吓死我了。”
姜池月喃喃道：“…老波？”
“哦忘了你不知道，这是我们给陈老师取的外号。”
就这样两人走进教室，梁云将她带到班上后便继续去当志愿者了。
此时班里一片喧闹很是兴奋，看得出大家都还沉浸在假期的狂欢中，姜池月甚至看见后排几个男生偷偷拿出手机聚在一起开黑。
其中一个男生抬头看见姜池月时眼睛亮了亮立刻站起来道：“我叫蒋鹏，同学你来找谁啊？”
“我叫姜池月，新转来的。”
男生还想说什么，但很快便被身旁的兄弟拉走了。
“蒋鹏你站那挂机养鱼呢，团战都快输了！”
蒋鹏挠了挠头，姜池月看他那个纠结的表情，善解人意道：“你要不先去处理一下那边？”
蒋鹏立刻露出一个如蒙大赦的感激表情，飞速钻进男生窝里继续抢救自家高地。
姜池月找了个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清点了下自己桌子里的书，双手撑着自己的脸，思维开始放空。
一旁的女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你知道沈辞吗？”
“你是说隔壁一中那个帅哥校草？”
“对啊对啊就是他，你知道他为啥会放着升学率第一的一中来我们学校不。”
“为啥啊？”
“哎还不是因为他犯事了呗，把他同学打进急救室了，后面好像是他家花钱才摆平的。”
“这不，转我们学校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会在哪个班。”
姜池月目光凝了凝，她想起前几天无意中看见沈辞衣服上的校牌好像也是十四中学来着。
这人不会这么巧还刚好和她一个班吧？
姜池月晃晃头，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
陈海波也是在这时走进了教室，说时迟那时快，姜池月坐在后面看见那几个围在一圈打游戏的男生用闪电般的速度将手机塞进了抽屉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各自的座位。
姜池月很想给他们鼓个掌，少年好手速啊！
陈海波拿着他那个保温杯，站在讲台上一脸慈爱地望着底下的同学道：“看来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啊，我现在开始点名，等会没点到的就算迟到哈。”
姜池月看着自己身旁空着的座位，不知为何心里涌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梁云。”
“到。”
“蒋鹏。”
“我在呢老波！”
“…”
在和煦的阳光中，教室里到陈海波正连续地念出一个又一个名字。
而这连续在念到沈辞这个名字时卡壳了。
沈辞这个名字就像一盆冷水，一泼出去，教室内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同学立刻鸦雀无声。
“沈辞？沈辞在吗？”
陈海波不明所以地重复着，突然发觉学生们莫名的安静。
陈海波福至心灵，突然觉得自己很必要在刚开学时给这群学生们立下规矩。
陈海波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我这个人比较重规矩，最不喜欢的就是迟到，希望大家都能按时到班。”
“等会迟到的同学我会让他们去教室讲台上站着作为迟到的惩罚哈。”
说完后他继续道：“沈辞同学没来那就算…”
话还没说完，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