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大明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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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陛下竟如此待我

刚送走了两个兵部官员,又来了一个太监。

张軏冷笑道:“我后军都督府的大堂最近挺热闹,这几天,吏部、兵部、工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又要取宗案,又要调拨人手帮助修缮宫殿,现在连司礼监的大裆都来了。”

“王大裆,您又有什么吩咐,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若说勋贵和文臣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对不男不女的太监都没什么好感。

王长随本身是太监,虽然现在贵为司礼监大裆之一,但依旧免不了受那些文臣武将的白眼,深知这个道理,他看了看周围怨气缠身的一众勋贵们,清了清嗓子,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咱家此来,是奉皇命行事。”

“陛下有密旨三道,火速发往福建、贵州、南京三地。”

“其一,令宁阳候陈懋自福建班师,到京听用。”

“其二,录麓川功,靖远伯王骥进靖远候,令自贵州班师,到京听用。”

“其三,令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丰城侯李贤,率领南京京营五万兵火速入京,拱卫皇驾。”

“届时,勋贵复起,指日可待!”

王长随这也是看见一众勋贵们被压得抬不起头,迎着张軏的话,开门见山捡重要的说,一股脑全说完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注意着勋贵们的神情。

可场面一片寂静,勋贵们好像没听懂似的,互相对视,一脸懵逼。

陈懋和李贤,一个是靖难派妥妥的实权大佬,一个是朱元璋老家安徽凤阳的淮西派带头大哥。

他们两个如果能到京师,勋贵的困局瞬间可破!

至于那个王骥是谁是干什么的,勋贵们不熟,只知道这个王骥是文人投笔从戎建立武功而封侯。

即便如此,那也和石亨一样,属于新勋贵,虽然都有爵位在身,但并不是勋贵们的自己人。

皇帝把王骥调回来干什么,三代勋贵们不知道,也懒得细想,他们只知道,黑暗终将会过去,因为当今皇帝是向着他们的。

就连张軏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条件反射般一把握住了王长随的手。

“王公公,您说的这些,可都是陛下亲口所言吗?”

王长随环视一众勋贵,在大堂中来回踱步,说道:“千真万确!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一定要把话带到,对了,还有一事我忘了说。”

听了这些,张軏心情大好,连日的阴霾一并扫除。

他连忙起身,对王长随礼至有加,说道:“我等勋贵这些时日备受朝臣欺凌,心情烦闷,因而怠慢了王大裆,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张軏一个高兴,直接交底了。

所谓备受朝臣欺凌,这就已经属于是表露心迹,想要效忠皇帝。

勋贵如今的处境之艰难,就连王长随这个司礼监秉笔都是蒙在鼓里,亲眼见到今日两名兵部小官到后军都督府“踢馆”,这才是恍然大悟。

王长随这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倚重勋贵。

原来皇帝虽然移居西苑,却依旧对朝局了若指掌!

现在他巴结这些未来的统兵大将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结怨?

王长随连连摆手,表现得十分大度。

“张都督快起来,您这可是折煞咱家了。”

“陛下这第四道密旨,就是给您,还有朱小公爷所说。”

张軏看了一眼朱仪,后者也是连忙起身,带领一众勋贵伏跪在地,高呼叩拜。

“我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恭听圣旨!”

王长随也是正色说道:“陛下密旨,后军都督佥事张軏升授右都督,另授朱仪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之职,许你二人可随时出入西苑万岁山,参预军机之权。”

“臣叩谢皇恩!”张軏和朱仪,连忙带着一众勋贵接旨。

实际上,明朝皇帝的圣旨有中旨和圣旨之分。

朱祁镇发的这四道,都是没经过正常流程,即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以及科道复审后发下的圣旨,所有人都是有资格不听从不接受的。

张軏和这些勋贵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大礼接旨,正是表达一个投效的态度。

土木之祸以来,勋贵们被打压得不轻。

虽然文官看似死的比勋贵更多,但官员可以候补递进,很快就可以把缺额全都补回来,而且文官的官职和勋贵不同,没有实授和虚职之分。

如于谦和马昂,虽然两个都是兵部尚书,但都是有实权的,任何一个在外都是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区别只是于谦有全权负责保卫京师的大权在手。

马昂被压了一头,但他还是可以正常行使兵部尚书权力的。

勋贵想要真正获得话语权,爵位和实授的五军都督府职位缺一不可。

土木之祸以后,权势在握的一二代勋贵几乎死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也都如宁阳候陈懋、靖远伯王骥一样分散在各地,整个五军都督府现存的勋贵多数为三代小辈。

他们不是如这样张軏实授官职,却没有爵位的,就是一些空有爵位,在实授官职时却遭到朝臣百般阻挠的。

土木之祸来的太快也太蹊跷,一二代老勋贵们大批战死,三代勋贵们既没来得及进行爵位的继承,也没来得及进行五军都督府权力的交接。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勋贵出现了断层。

在京的三代勋贵们本来都是未来勋贵集团的继承者,如今却既无爵位,又无官职在身。

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兵部只是派来了两个六品的主事传话,在京的后军都督府勋贵们,面对兵部来人的步步紧逼,竟然连几个能说上话的都没有。

张軏虽然能说得上话,但他的话语权有限。

张軏是英国公张辅的弟弟,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二代勋贵的范畴。

在土木之祸发生前,张軏先后凭借麓川之战和征伐贵州立下战功,实授了正三品的后军都督佥事,放在勋贵中已经算是六部侍郎的级别。

可即便是他,由于没有一个正式的爵位,面对一个区区六品的兵部主事,竟也要吃瘪。

如今王长随带着皇帝密旨出宫,意思再明显不过,对于勋贵来说,这些中旨,便是妥妥的圣旨,比那些正规流程从内阁、司礼监发下来的,更具备正义性。

王长随扶起张軏,笑道:“恭喜张都督高升了,陛下在广寒宫时,常常提起张都督,说您弓马娴熟,有先祖之风,只怕未来不可限量。”

张軏闻言一震。

“陛下真的如此抬爱于我?”

王长随点头,微微笑道:“内阁复议关于英国公爵位继承的奏疏,已发到广寒宫十日有余了,他们提出的人选,是故去英国公的庶长子张懋,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娃娃。”

“陛下近日不理朝政,骂声在外,可对张都督及诸位小爵爷们一片苦心,你们要知道陛下的苦衷才是!”

张軏这才明白,这段时间皇帝不理朝政的原因。

一时间百感交集,失声痛哭。

“陛下如此待我,连日以来,我只在五军都督府游手好闲,竟全然不知!”

哭了几声,他旋即起身。

“陛下如今被六部众臣困于西苑,我等岂能坐视!”

“诸位都是勋贵子弟,且随我前往西苑护驾,拼了不得袭爵也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