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划破夜空
雷蒙推门而入，来到伯爵面前，俯首行礼道：
“大人，属下辜负了您的期望，未能圆满完成任务。”
主座上的男人沉吟片刻，轻轻拍了拍身前的桌子说道：
“抬起头来，雷蒙卿。”
“我们都是王国的贵族，你不必如此拘谨。”
“不，大人。”亚萨斯.雷蒙仍然俯首，声音铿锵有力，“家父特地交代，必须要报答伯爵的知遇之恩，倘若没有伯爵大人，就没有今天的雷蒙子爵。”
吐了口烟气，伯爵打量着眼前这个约莫三十，却身经百战的骑士。
“那是你父辈的事情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命令你抬起头来。”
雷蒙闻言不敢怠慢，立刻在一旁立正站好，等待着伯爵进一步的指示。
伯爵深吸了口烟斗草，打量着骑士脸上的伤疤，语气感慨：
“你父亲还在当佣兵的时候，脸上也有着一道疤，被人用刀砍出来的......要不是他，说不定那疤就长我脖子上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儿子脸上的那玩意更夸张？”
“哈哈哈！咳...咳...”
雷蒙见状急忙上前，帮助伯爵缓解干咳。
“大人，还请小心！！”
“咳......没事，小问题。”伯爵摆了摆手，“这疤是你们雷蒙家族骄勇善战的标志，是荣耀的象征！”
缓了口气，伯爵继续道：“好了，现在和我说说吧，这次的任务具体的情况如何。”
“是，大人！”
随着雷蒙的汇报，亚托克伯爵的脸上时而凝重，时而又是无奈的表情，最后则是一声长叹。
“我大概清楚了，这其中的问题不能全赖你一人身上。”
伯爵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把花白的胡子，再度深吸了一口浓稠的烟气。
“呼~这节日本就是应急之举，乃是上一代王室为了抵御边境外敌和精灵共同制定的国策，没想到，到了今天，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亚托克深深地看了雷蒙一眼，缓缓说道：“其中的隐患是我们乃至王室都未能预料到的，你能明白吗？雷蒙。”
“属......属下明白。”
看着雷蒙微微低下的脑袋，亚托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聊点开心的事吧，听说你雷蒙家马上就要迎来第三个子嗣了。芙蕾雅和乃琳都长得十分可爱，你倒是好福气啊，雷蒙。”
雷蒙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嘴角禁不住翘起，但很快就又变得面无表情。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要不要我替你参谋参谋？”
“想好了，我决定为他取名伊恩，叫做伊恩.雷蒙。”
“伊恩吗？这在古精灵语里好像指代‘强大的战士’，倒是不错的名字。”
亚托克略有深意地审视着雷蒙，将视线移到墙上的挂画上，上面描述的是圣子降临的场景。
“只想了一个名字吗？”
“......”
感受着屋内的沉默，亚托克站了起来，来到窗前，瞭望着窗外的景色。
“不为难你了，想必你有自己的考虑。先这样吧，等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会特意登门拜访的。”
“是的，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伴随着铠甲的碰撞，以及吱呀的开门声。空旷的大堂中，只剩下亚托克伯爵伫立在原地，棕色的眼眸看着远方街道上穿行的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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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雷蒙宅邸，今天所有的佣人都在这里待命。
管家看着眼前的十来个人手，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确定没有遗漏。虽然用不上这么多人，但是今天是夫人临盆的日子，十分重要。
一个身着高档儿童裙的红发女孩，坐在高处的皮质沙发上，晃荡着双腿。
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佣人，她面露好奇之色，对着身旁端坐的金发女孩说道。
“姐姐，他们在干嘛？”
芙蕾雅喝了一口花茶，摸了摸乃琳的脑袋，让她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嗯~他们是来给妈妈帮忙的，今天妈妈可能要生小宝宝了。”
“生小宝宝要这么多人吗？”
按照乃琳的认知，她觉得母亲的房间并不能挤的下这么多人。
她轻轻蹭了蹭芙蕾雅的手掌，将头发弄得十分凌乱。
“问题是今天他们不来，以后可能就都不用来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用来了？他们不是我们家的佣人吗？”
芙蕾雅一边轻轻地将妹妹的头发重新打理好，眯着眼说道：
“不用管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今天过后，你就要有一个弟弟了。”
“可是乃琳想要个妹妹，要成为像姐姐一样的人。”
将茶杯放回桌上，芙蕾雅稍微坐正了一点。
“最好不要那样，而且弟弟也可以当妹妹养哦，你可以给他穿你那些小裙子。”
“这样吗？我还以为，弟弟出生了，父亲就不要我们了呢。”
“......”
停顿了片刻，芙蕾雅温柔地牵起她的双手，直视着小女孩的眼睛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维特说的呀！他说子爵家都是女孩，以后没人能担得起骑士的称号！”
芙蕾雅沉默片刻，板了板好看的脸，严肃地说道：
“乃琳，这就是你拿剑将维特的嘴划烂的原因吗？以后不能这样......即使维特让你不开心，你不能随意使用刀剑，会划伤自己的。”
“可是他的眼神让我很讨厌，还有其他人，有时候会在角落里说悄悄话，不让乃琳听见~”
说着乃琳抖了抖红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恶狠狠向姐姐告状。
“那也不行，交给其他人就好了，下次不能再乱动手了......”
乃琳闻言挣脱开芙蕾雅的怀抱，两步蹦到一旁的桌子上，扎起来一个像模像样的马步，挥舞着小拳喊到：
“不会的，姐姐。我很厉害的！”
“呵！哈！”
“训练场的大叔都说我很有天赋，我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强大的骑士。
到时候，一定会像姐姐看的骑士小说里的骑士一样，好好保护姐姐的！”
芙蕾雅只感觉小脸莫名脸红，看了活泼的妹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站了起来，望向楼下来来往往的佣人。
此时管家正指挥着人将一盆又一盆地热水端进房间，房间里传来母亲和产妇的声响，一副十分紧急的样子。
她将脸庞的金发绕到耳后，静静等待着。
终于，伴随着急促的呼喊声，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雷蒙家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