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残酷现实
想要什么？
面对青劫的询问，林非第一反应，肯定是要他一直寻求的突破。
“我想知道，突破境界的方法。”
青劫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林非会这么说。
她没有给出答案，反而看着林非，说起另一个话题。
“其实我当初，并不想让你加入定国司。”
“……我不明白。”
林非不知道青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你各方面的实力都不错，还得到了高将军的推荐，也亲自面对、打败过长生族……”青劫目光一凝，“但我感觉不到你的恨意！”
“恨意？”
“每个加入定国司的人，几乎都曾遭受过长生族的直接或间接伤害……就像彩云，她的父母都死在长生族的爪牙手中。还有花白，甚至看起来不太着调的乐天，内心深处都对长生族有着刻骨的仇恨。”
青劫看着林非：“但是我从你身上，感觉不到那股恨意。你对长生族，最多不过是厌恶，我说得没错吧。”
林非沉默着，他自己其实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知道青劫这么说没错，他的确没那么强烈的恨意。
“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说有些偏激，但要和长生族战斗到底，没有足够的动力做支撑，会很难。林非，我问你，你的动力是什么？”
青劫没有叫“默林”这个代号，而是叫出了他的本名。
“定国司调查了你的全部背景。你的父母早年病故，你也没有相熟的朋友，不去参加聚会，大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
青劫说完后默默看着林非，后者的眼中有着些许迷茫闪烁。
我的动力？
林非去想，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像其他定国卫一样，有着强烈的仇恨做动力源泉。
他也不像一些有牵挂的人，把自己牵挂的人当做变强的动力。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刻意如此，只是作为穿越者的他，注定和这个世界很多人的想法不同，身处团体中难免会觉得格格不入。
就像他在连云城做捕快时，其他捕快对于去青楼寻欢作乐没有丝毫抵触，但他就是无法接受，所以从未同意过他们的邀请。
这样的他，哪怕和同龄人也很难成为朋友，会变得孤单一人似乎是理所当然之事。
眼下，面对青劫的询问，如果要说冠冕堂皇的话，林非能想到很多，但他并不觉得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什么动力。”
林非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
“也许以后我会找到我的动力。但现在，我只是想不断变得更强而已。”
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或许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牵挂的，才会把心思都放在修行之上。
“只在乎变强吗……你倒是和那个人很像呢。”
青劫低声道。
那个人？
林非抬眼青劫，后者却是抬手摸着自己左眼的眼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她便放下手。
“很好，你没有对我说谎。我答应你，告诉你从化境更进一步的方法。”
林非眼前一亮，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青劫沉声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从化境突破，需要绝好的运气这一点吧？”
“记得。”林非道。
青劫的确和他说过，要突破，一般的运气还不够，需要“绝好的运气”。
他不明白绝好的运气所代表的是什么。
青劫缓缓道：“化境，是一名武者调和内外二气后的巅峰形态。但除去人体二气，天地自然万物还会凝结出一些游散的精气。”
“这种游散的精气，被称为‘灵气’。”
人体二气外的天地万物之灵气！
林非心中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概念。
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种灵气他从来没感受到过？
“你心里在想，自己以往练功时从未感受到过灵气，对吗？”青劫出言问道。
林非微惊后点头：“不错。”
青劫嘴角扯了扯：“看来就像我所说的，你的运气，不够好。”
“只有先天能感受到灵气存在的武者，才有探寻化境之上的可能啊。”
什么……
林非怔住了。
“可是……”
“从你那天向我问起如何突破时，我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因为如果你能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就不会那么问。”
青劫看着出神的林非，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觉得很残酷吗？但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现实……
林非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有天生就能感应到灵气的人，才有突破化境的可能性？怎么会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算再怎么努力，就算用演武图录将更多的武功学到圆满，又有什么用？
一股强烈的不甘，席卷了林非全身。
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非心想，他手握演武图录这样强大的辅助，如果上限只是化境，岂不是太过浪费了。
一定有什么办法才对……
不自觉的，林非握紧双拳。
一定有什么办法，即便没有天生感知灵气的能力，也能突破桎梏！
青劫看到林非的眼神从迷茫转变为坚定，便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因为这个残酷的现实，而选择放弃。
这很坚强，可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人，青劫以前并不是没见过。
那些苦苦追寻后，终于得知真相的，不愿放弃的化境高手有很多。
但直到最后，他们的结果也还是失败。
前代天榜第一的高手，年仅十六岁就达到化境层次，十八岁时知道了灵气真相。之后的六十年一直在四处奔波，寻找可能性，但直到死亡也没能如愿。
甚至还有更残忍、可怕的……
青劫对林非道：“我看得出，你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而他们通常有三种结局。”
“是吗，哪三种……”林非的声音有些干涩。
“第一种，随着时间的流逝，念头淡了，最后选择放弃，珍惜自己已经有的东西。”
“第二种，一直到死都不愿放弃，最后既没有如愿以偿，还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一切。”
林非：“……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执念过深以至堕入魔道，甚至被长生族以‘长生仙道’蛊惑，成为他们的走狗和爪牙，为害世间。”
青劫说到第三种时，眼神格外冷酷。
“默林，你听好。如果你将来走上第三条道路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