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人不鬼
连云城西北方向，五里外。
林非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那人声鼎沸的地方，心道此处便是那福寿堂了。
或者说是孙立琛死前所叫出的另一个名字，北郊寺。
林非自突破化境后，第一时间先回了趟城。
他这次突破总共用了三天时间。
三天没露面，县衙上下都很在意他这个捕头人在哪里，县令高德白更是几次问询。
但林非就是不见踪影，高德白便也放弃了找人。
尽管他很想弄死林非，可还是完成帝日仙尊交代给他的任务比较重要。
准确来说，这项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了。那些粮食，这三天中已经陆续运往北地大营。
林非回城后没有去县衙，只是回了趟家，问了下小厮有没有收到来自漠城的信件，结果是没收到。
既然王继山没回信来，林非就不便和北地大营那边联系，只能先去做另外一件事。
稍作休整，他便出城直奔福寿堂。
这里他之前就一直想来，但总是担心万一遇到什么事，实力不足会应付不来。
现在他已是化境，且有着满重金刚不坏诀那一招“降神”在手，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情形，要走应该不难。
只是，来到之后，他才发现，这里看起来完全没危险，反而是一片祥和。
来这福寿堂参拜祭祀的百姓很多，看来得有上百人。
这些人面带和善笑容，手里提着的竹篮里放着上供的香火，边聊天边在堂门外排队。
林非把马拴好后，也来到队伍处排队，他也要进去看看堂里是什么情况。
排在他前面的两个老太太，主动和他搭话。
“小伙子，你也来拜福寿仙官大人啊。”
“是啊。”林非道，“听说这福寿仙官很灵？”
“当然灵了！我邻居家的小孩去年被脏东西吓丢魂了，开了好几方药都没用。最后我那邻居到堂里奉了香火，求了仙官，回去小孩魂就回来了，人也没事了！”
林非嘴角一抽，严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另一个老太却是点头道：“仙官大人就是灵。我没事就来拜拜，一家子都没病没灾的。”
“小伙子看你仪表堂堂，不知婚配了没有啊，要是没有我有个侄子家的闺女……”
林非随口应付着两个老太，目光在四处转动，打量此处。
这福寿堂建得很不错，看来没少收香火钱。除了来供奉祭拜的，还有些穿着袍子的，看起来像是在堂里干活的杂役。
林非看得出这些杂役都是没武功在身的普通人，可以说目前看来，他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莫非是孙立琛死之前糊涂了？
林非心里想着，还是打算进堂里看看再走。
慢慢的，进堂的队伍到了他这里，他跟着其他人进了大堂。
里面的地上放着七八个蒲团，蒲团不远是香火案台，后面便是高大的神像。
进来的百姓们纷纷跪到蒲团上，对着神像磕头。
林非却是在看到神像的刹那便愣住了。
那高大的身形，宽大的长袍，以及头上戴着的遮掩面目的珠帘头冠……
赫然便是那日在孙府中，孙立琛用血符召唤出的那道虚影模样！
“那厮！”
眼见林非进堂后直视神像，面色不敬，屋外几个穿袍子的顿时冲了进来呵斥。
“你在干什么！”
“既见神官，为何不拜！”
林非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我拜你妈个头。”
这虚影可是要剥他皮的家伙！
“放肆！！！”
“敢在福寿堂闹事，抓起来！”
林非的话让在场众人全都大惊失色，穿袍子的杂役更是纷纷朝他扑来。
“都给我滚！”
林非抬手一挥，几人都是被强大的真气掀飞出去。
下一刻林非直接纵身跃起，跳到案台之上，对着那高大石像，一拳轰出！
“再给我装神弄鬼！”
轰！！！
一阵狂暴的气流迸发，将周围的一切都吹翻掀倒在地。
原本求告的百姓早已跑了出去，聚在大堂外看着。堂内林非对石像轰出的一拳，在尘雾散去后，却清楚地被一只石掌挡住。
是那福寿仙官的石像！
它仿佛活了过来，底座转动，发出轰隆隆的动静。
一双头冠下的石眼，竟也泛起阵阵光芒！
“仙官大人显灵了！”
“天哪！”
“仙官大人在上！小人给您磕头了！！！”
外面的百姓见石像动了起来，眼睛还放出光芒，顿时无比激动，跪下磕头。
如此诡异情形也让林非有些忌惮，他退出几步，谨慎观察这石像。
只见那原本保持坐立姿势的石像，此刻缓缓站起，虽然没有张口，但发出的声音却传到了林非耳朵。
“原来是你这只蝼蚁，上次侥幸不死，居然敢来本座领地，自投罗网。”
林非二话不说，又是一拳轰出。
踏入化境后的他，功力比先前强横数倍，这一拳更是蕴含了十成力道，毫不留手。
那石像却动也不动，任由林非的拳头砸在他胸口。
咚！！！
一声闷响，石像毫发无损，林非脸色一变，翻身落地。
这石像能免疫我的攻击？不，上次在幻境里……
林非想起之前，掌心一热，小菩提印发动。
“哼，以为还能靠这招与本座争斗？莫忘了，上次你所击败的，不过是本座的一个幻影。”
石像传音落下，轰然一步踏出，另一脚踢向林非打来的小菩提印。
两相交击，林非只感觉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传来，直接将他撞飞出去。
哗咔咔咔——！！
他飞出去的身体一连撞断了柱子和房门，外面的百姓们生怕被波及，纷纷逃出大院。
林非落在地上稳住身形，深深吸了口气，迅速调整身体。
那石像力量速度防御都极其惊人，当真恐怖！林非没想到自己都已化境，却连伤到它都很难做到。
“纵然比其他蝼蚁强一些，但在本座面前，蝼蚁终究是蝼蚁。”石像传音传入林非耳朵。
“那也总比你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强！”林非沉声道。
眼前的石像，说实话绝对算不上是人，甚至连妖魔都不是，就是个怪异东西。
“区区肉身算得什么，一介蝼蚁又岂懂长生仙道的妙处？也罢，今日本尊便纡尊降贵，将你化作大道之下的一缕泥沉。”
石像传罢音，抬起石足便向林非跺去，要将他直接踩死。
拼了！
林非手指掐诀，双目一凝，催动金刚不坏：“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