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仙师大人
林非回到县衙，王继山正等他。
一见面，王继山就懵了。
“你不是说你去酒席了吗？”
“没错。”
“那你手上这血是？”
“酒席没吃好，打起来了。”
“……”
王继山一脸“这什么情况”的表情。
他连忙追问起来，林非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事情告诉了他。
听完后，王继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真是稀奇，为了这点小事都能打起来？不过也别说，那个叫苏轩昊的和那徐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小子，也还真是一点委屈都不受啊。”
“我为什么要受委屈？”林非不解道。
“哈哈，这倒也是。不错，我年轻时也像你一般，一点委屈也受不得。”
王继山对林非越看越满意，就是自己没有女儿，否则非要给说和说和不可。
他摸摸下巴上的胡须，嘿嘿道：“不过，徐振恐怕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要不他这馆主也别干了。”
林非点头。
他知道，今天他当着那么多学徒，不给徐振面子，还把苏轩昊打得骨折，可想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徐振就算不在理，也得想办法讨回这个面子。
否则此事传出去后，这徐家硬气功就成了笑柄。
而毫无疑问，哪怕徐振再三令五申要求学徒们闭嘴保密，肯定还是有人会说出去，这就是人的天性。
“随便吧。”林非不怎么在意。
“那你这硬气功也不学了呗。”
林非闻言心想：我还学什么？反正怎么练已经清楚了，等入门后直接用演武图录升级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师父教导。
“王捕头，别说这些了。我们不是要去见光尘大师吗？”
“没错，走吧！”
两人一同去了郑家，现在光尘和他徒弟悟明就住在这里。
郑富贵特意给师徒二人准备了一间禅房，四人便在此处会面。
郑富贵却是不在，他这几日一直在招兵买马，看样子像是要和孙家拼一把。
毕竟上次登门，孙家那番表现很不正常。郑家那支巡猎队身上的惨案，多半就是和孙家有关。
郑富贵本来不把孙家放在眼中，可如果孙家有本事吃掉他一支巡猎队，那就不得不郑重对待了。
禅房内，四人坐定后，王继山率先道：“光尘大师，那日你也看出来了吧。孙家那老头子，早就该死了，只是用某种邪法强行吊住了命！”
光尘点头：“孙家那位老施主身上的确有古怪。”
“大师准备怎么做？”
“我打算明日再登门拜访，希望能和那位老爷子详谈一番，说明利害。”
“说明利害？”王继山笑了笑，“光尘大师，那老东西估计最想要的，就是活着。你就是告诉他，用邪法续命后患无穷，他恐怕也不会听。”
林非在一旁默默点头。
大多数人面对类似的情形，恐怕都会和孙家老爷子做出相同选择。
就像饮鸩止渴。一个即将渴死的人，哪怕知道杯子里的是毒酒，还是会选择饮下。
而对一个重病在身命在旦夕的老人，恐怕就算明知强行续命会付出巨大代价，也会义无反顾。
“贫僧明白。但还是要试上一试，若是孙家老施主一意孤行，那贫僧也只能依寺规行事。”
“寺规？”林非好奇问道。
光尘的徒弟，小和尚悟明在一旁道：“我们枯叶寺有寺规，在外遇到害人的邪术一定要清除掉！”
“大师这是准备来硬的啊。记得带我一个。”王继山咧嘴一笑。
“阿弥陀佛。”光尘道，“王施主愿意相助再好不过。”
商量了些细节后，王继山带林非离开郑府。
同一时间。
孙家，孙老太爷的房间中。
昨日还病倒在床无法起身的孙老太爷，眼下却站在房屋中央，虽然佝偻着腰，但看起来精神和身体都还不错。
他手里端有一个锦盒，此时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其中那张画着奇异花纹的符篆。
“好宝贝，好宝贝啊……”
孙老太爷浑浊的眼珠中，闪烁着又敬畏、又迷恋的光芒。
他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掌，咬破自己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符篆上。
随后那符篆上的纹路便一点点亮起，符篆本身则无风自动地从孙老太爷手里飞出，悬浮在空中。
随着符篆纹路全部亮起，一个如虚如幻、飘忽不定的身影，投射在了房间中。
这道身影高大挺拔，穿着长袍，宽大的垂帘头冠将整张脸都笼罩其中，看不到面目。
而在这道身影出现后，符篆上亮起的纹路也在一点点变得黯淡，似乎有时间限制。
孙老太爷见到那身影后，立刻双膝跪地，头颅抵在地板上，万分尊敬道：“仙师大人在上，凡人孙立琛拜见仙师大人。多谢仙师大人法术，小人今日已觉身体大大好转……”
“孙立琛，本座交代之事，可办妥了？”
那似真似幻的高大身影，发出的声音，便像洪钟一般威严。
孙立琛道：“回禀仙师大人，马上就办好了。”
“既未办妥，为何呼唤本座。”
“仙师大人恕罪……小人是有一要事禀报。”
孙立琛将枯叶寺和尚、王继山等人来孙府，以及光尘手中佛珠变化之事老实报上。
“仙师大人，小人担心那几人瞧出什么，会对仙师大人不利，这才动用仙家符篆，告知仙师大人。”
高大身影淡漠道：“未踏长生仙道者，皆为蝼蚁。区区蝼蚁，何足挂齿。”
“仙师大人法力无边！”孙立琛听到“长生仙道”四字，只觉口干舌燥，胸膛发热。
“仙师大人在上，小人斗胆请问洗礼一事……”
“办完本座交代之事，本座自会亲自为你洗礼。”
“多谢仙师大人！多谢仙师大人！”
孙立琛连连扣头，心中的激动几乎无法抑制。
只要完成洗礼，就能和仙师大人一样，踏上长生仙道！再也不必担心病死老死……
“再无故打扰本座，定不轻饶。”
高大身影话音落下，漂浮在半空的符篆纹路也彻底黯淡，那道威严身影随即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飘落在地的黯淡符篆。
孙立琛捡起符篆，宝贝地放进锦盒，双目血红：“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