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锢灵法阵
“六百六十二……”
哪怕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林非还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他自认为自己学的武功已经够多，但和这位元帅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更可怕的是，林非自己能学那么多，还是凭借着演武图录。可眼前此人，凭的又是什么？
难道只是单纯的“悟性”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非倒是能理解青劫口中“千万人中无一的武道天才”是什么意思了。
元帅问道：“我看了青劫的来信，你感知不到灵气的存在，是吗？”
“是的。”林非道。
“我也一样。”元帅提起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不满或愤懑。
“在得知这一点后，我反倒是能放下心来，把精力都放在寻常的武功上了。”
“……”
“我听说你的悟性也非常好，所以也希望你能尽快放下关于灵气的执念。”
林非有些不甘心的询问：“元帅大人，难道先天感知不到灵气，后天就没有任何方法去弥补吗？”
“你跟我来。”元帅忽然起身道。
“……”
林非跟着元帅走出房间，沿着楼梯往上，来到八楼。
让他惊讶的是，这一层楼里没有人，只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兵刃。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形形色色上百种兵刃，以一种特殊的排列方式摆放着，似是隐隐有什么深意在。
林非本能觉得，这一层楼并不是简单的兵器库。
“这是‘锢灵法阵’之一。”
“锢灵法阵？”
“默林，你的情报我早就看过了。”元帅道，“从你加入漠州定国司开始，你在连云城时遭遇的一切，便汇总成文字放到了我的桌上。”
“……”
林非对此并不意外。
元帅道：“你在连云城进入过北地大营，也知道了大孟全国大阵的事吧。”
林非一惊，他没想到元帅会知道此事。
因为高飞鹏将军告诉过他，每处大阵的具体位置，只有大阵守护者和皇帝知情！
“你不用感到惊讶。定国司直属皇帝陛下，因而陛下也会将一些情报告知于我等。”
“……原来如此。高飞鹏将军的确和我提起过大阵之事。”
说着，林非意识到什么。
“莫非元帅大人说的‘锢灵法阵’，便是那大阵的名字？”
“不错。”元帅点头道，“你应该好奇过，为什么这套法阵可以隔绝强大的长生族进入。因为在法阵之内，灵气会被驱散掉。”
“驱散灵气……”
“越是强大的长生族，境界越高，其身体对于灵气的需求就愈加强烈。他们的身体，习惯、依赖于高浓郁灵气，一旦进入灵气枯竭之地，用不着他人动手，自己的身体便会率先陷入崩溃、甚至自我消亡。”
原来如此。
林非闻言方才明白，他先前还以为，大阵是会杀伤那些强大的长生族。
结果却完全不是那般。
而且他没想到，强大长生族还会有如此限制，仅仅只是灵气不足，身体就会陷入崩溃。
这让他想到一些历史上远古时期才可能存在的巨兽，那个时期的氧含量高，才有巨兽生存空间。而随着氧含量降低，巨兽也都逐渐灭绝……
“这套法阵遍布大孟全境，因而隔绝了强大敌人的进入。但同样会导致一个后果……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元帅看向林非，后者点了点头。
“大孟境内的灵气都被驱散掉了，会导致大孟很难出现超级强者。元帅大人你是这个意思吧？”
“不错。”
这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林非心想，怪不得化境突破如此困难，看来天赋是一方面问题，大孟境内灵气极度稀薄，同样是一个大问题。
“化境之上，乃是入道。”
元帅说道。
“提炼后的天地灵气能够改造人体，发生质变，脱胎换骨。这一改造过程，便称之为‘入道’。但在大孟，在锢灵法阵之内，入道便已是极限。”
林非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青劫、黄鸣他们，应该都是入道境界。
甚至那原本境界更高的血雨道人，为了进入大孟，也强行将自己压制在了入道境界。
“你们在北大山对付的‘血雨道人’，为了压制自身进入大孟，不惜更换了一具未入道的躯体。所以你们才能勉强战胜他。”
“……元帅大人的意思是，那‘里夫曼’也是被血雨道人鸠占鹊巢？”
“是的，那绝不是他原本的身体。”
“……”
沉默片刻后，林非开口问道：“不知元帅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锢灵法阵、入道之事，应该都算是机密，尤其前者，按道理来说作为定国司元帅，不该把这种事告诉一个外州来的定国卫。
元帅直言不讳道：“因为你和我很像，我想培养你成为下一个我。”
林非没想到元帅会这么说。
二人只是初次见面而已，他便这么笃定吗？
“我不明白。”林非道。
“敌人的脚步越来越快了。连云城、北大山之事，不过是个开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是你，而是这大孟的数亿人口。”
“那……大孟之外呢？其他王朝现在是什么情形？”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元帅道，“锢灵法阵之外的地方，我们一概不知。不，应该说只知道其中一个，摩方国。”
“摩方国……怎么了吗？”
元帅眼神中显露出回忆之色，缓缓说道。
“几十年前摩方大将普斯杰率领大军进攻大孟，我那时还在军中效力。乱战中，我斩下了普斯杰的头颅，终结了战争。”
林非心头一动：“原来当年砍下普斯杰脑袋的，就是面前的元帅。”
“在我动手的那一刻，普斯杰说了一句话，只有我听到的一句话。”
林非默默听着。
元帅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他说：‘杀光我们吧’。”
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居然希望敌军杀光己方。
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那么说？”林非不解。
“是啊，我那时也好奇，但后来便明白了。”元帅道，“因为摩方国已经沦陷于长生族之手。在普斯杰看来，哪怕是死，也要好过受他们的统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