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后果
贺府。
作为御史府邸，府上值夜的守卫有一些，但只能防备些寻常毛贼，面对武功高手就会显得稀松平常。
更何况林非。
他在后半夜时，身穿夜行黑衣，轻易潜入府邸。
尽管他要杀人，却也没必要大张旗鼓，从正门打进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贺承，不想要额外伤害性命。
来到内宅后，他抓了一个巡夜的下人，问出贺承房间所在后将其打晕。
找到进入后，贺承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在今天终结。
林非看了一眼此人，没有太多想法。
他不会去做将人唤醒再动手，让其知道动手者是谁这种事，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
甚至此刻他心中没有太多恨意，只不过这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罢了。
有人要杀自己，并且已经付诸行动，那自己就必须报复回去。
这是林非的原则，无论对方是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明心剑魄。”
林非集中精神，化为实质意剑，斩向贺承。
这意剑难以用肉眼捕捉，因为它并没有实体，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层面的攻击。
林非自己也“看”不到，只是能在精神层面感知到。
这意味着，除非敌人同样掌握了精神实质化的力量，否则对这一招将根本无从防备。
意剑没入了贺承身体。
他全身微微一颤，紧绷了一瞬，随后便瘫软下来，呼吸和心跳很快停止。
无声无息，甚至连一丝血光都见不到，贺承的性命便被林非取走。
“这招还真是厉害……明心剑魄。”
林非目睹此情形，心中不由感慨。
换做是之前的他，若是碰上如此敌人，恐怕也会死得不明不白。
这让他又想起血雨道人，心生好奇。
精神实质化，连那家伙都没能掌握吗？
从头到尾血雨道人都没有做出过类似攻击，这让林非猜想，或许突破了化境层次的人，也不一定能掌握精神实质化的力量。
这更让他忍不住去猜想，那个给他激活这份力量的神秘人会是什么来头。
“我倒不必着急，那神秘人如此帮我，将来肯定有再见面的机会。到那时或许一切就能搞清楚了。”
林非定了定心神，确定贺承已经死去后，方才离开。
一直到那昏迷的下人被发现，各屋检查情况，贺府才发现少爷贺承出了事。
次日消息就在漠城高层圈里流传开来。
赵雅筠得知此事后，心中想道：“非弟他还是动手了。”
本来自从那日林非说不会放过贺承后，这些时日贺承却并没有出事。她还以为是林非想开了，放弃了复仇。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只是这难免让她忧心贺家之后的报复，林非能否承受得起。
贺承父亲贺钟虽然没有证据，但十分笃定就是林非所为！并且立刻找到官府，要求先抓后审。
然而漠州官府表示无能为力，因为林非不是寻常百姓，他定国卫的身份摆在那里，没办法抓人。
贺钟想起此事后，第一时间写奏折送去中京，同时也给自己的女儿，即当今的柔贵妃写信，要她一定要想办法为弟弟报仇！
……
……
“这个默林，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青劫看着桌上的报告，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她实在没想到，林非这马上就要出发去督州的人，居然还抽空去把御史之子给杀了。
哪怕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干的，可稍加调查，就能查到他和贺承之间的恩怨。
但比起贺承之死，更让青劫疑惑的，是贺承的尸检结果。
结果上表明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内脏也没有受损，直接死亡原因是来自于脑部，似乎是受到某种非物质层面的攻击。
“莫非是他兑换去的迷魂大法？但那门幻术就算练到满重，要致人死亡也不太可能……这小子应该还掌握着某些未知手段。”
青劫沉吟片刻，微微摇头。
事到如今，她作为漠州指挥使，不管此事谁对谁错，都要保住林非。
尤其是这次任务过后，哪怕知晓林非感知不到灵气，突破无望。但从他表现出来的种种来看，还是能担负起中流砥柱的责任。
漠州定国司本就缺人，这次任务又死了四个，若是林非再不保住，以后漠州这边的行动恐怕是会越来越难做。
“贺家有一个做贵妃的女儿，估计贺钟难免要让她给陛下吹枕边风。此事还要元帅那边帮忙不可。”
她立刻写了一封信，通过定国司的专门渠道寄往总司。
“除了此事外……”
青劫桌上还放着一封报告，同样和林非有关。
上面写着他和王继山来往密切，多次见面。而那王继山身份便是苍生盟一名堂主。
“苍生盟啊……”
青劫目光闪动，她自然知晓苍生盟的存在，也知晓王继山和王长治的关系。
上面虽然定苍生盟为反贼，但到下面各州，实际上双方并不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反而有些时候，彼此还会为了对付长生族展开一定限度的合作。
只是这份合作双方谁都不会公开罢了。
但青劫很清楚，这份模糊只是暂时，一旦上面真的下定决心，要全面清剿苍生盟，那双方立刻就会陷入你死我活的斗争中。
到那时，像林非这样身为定国卫，却同苍生盟堂主频繁接触的人，会第一时间被内部认定有通敌嫌疑。
“真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青劫将报告收起，起身出了房间，去到墓地。
她到时，老头子正背着手站在墓碑前。
“指挥使大人来了啊。”听到脚步声，老头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您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呵呵，指挥使大人太客气了，叫我老头子便好。”
“我认为对漠州前任指挥使，还是要有一定尊重的。”青劫道。
老头子笑了笑，又摇摇头：“我这个前任指挥使，不过是个失败者。多少好儿郎，都断送在了我的手里。”
“……听说这次行动前，您预感到了默林有危险？”青劫转移了话题。
“不错，那时我看到了浓重的死气缠绕在他身上。”
“但他却平安回来了，甚至没怎么受伤。”
“是啊。所以这小子是有大气运在身啊。”
青劫沉默片刻，道：“可他天生感知不到灵气，终究踏不出那一步。”
“他可能会走一条不同于我们的道路吧。”老头子缓缓道。
“您是说，像元帅那样？”
“也许吧。说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