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子
宁江城，大灵官府。
密室内，头戴鼠面的红衣修士低声向宁丰道：“主祭，狗被李承嗣杀了，蛇和猪也是重伤退走，这样的代价，若是教主问起来，我们果真承受得起么？”
宁丰脸色淡然，不为所动。
“但凡你见过那个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宁丰沉声道。
此时，密室内再度走入了两道人影，正是蛇供奉和猪供奉。
蛇的背部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猪也好不到哪里去，浑圆的肚皮上绽出道道红白相间的伤口，手指断了好几根。
“你问问他们，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宁丰指了指蛇和猪，语气平淡。
鼠面修士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两人，蛇面修士的状况最为凄惨，但他脸上却浮现出狂热的笑容：“毫无疑问，那个陈凡就是我教在苦等的血魂道子！”
“当时我和他的距离最近，你知道么？在他面前，我的血液竟然在颤抖，这是多么可怕的气血！”蛇手舞足蹈，丑陋的脸庞上流下激动的泪水。
猪也是沉声道：“我远远就感受到了他的魂魄之力，从中透露出的杀戮愿望比我还要强大，仿佛他天生就为了猎取他人的生命而降生到世界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压抑内心的震惊。
鼠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对陈凡的形容，不禁喃喃自语：“没想到，此次来北落郡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原本以为夺回道种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被我们遇到道子，血魂道当兴啊！”
看着几位供奉狂喜的神情，宁丰淡淡道：“找到道子固然是喜事一件，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温灵玉已经到达此地了，是时候把诱饵放出去……”
……
万宝楼。
“你说那人称呼你为道子？”李承嗣一脸玩味地看着陈凡。
“好像是道子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吗？”陈凡一头雾水。
“每一个人都有其适合的修炼道路，同样的，每一条修炼道路都有其最适合的人。”皎月解释了起来。
“那个最适合的人，就被称为道子，大道之子的意思。”
陈凡愣了一下，面色古怪：“所以，那人的意思是，我是血魂道的道子？”
“不好说，我们并不是血魂道修士，看不出你身上有哪里特殊的。”皎月平静地说道，“如果你真是血魂道道子，我们会动手杀了你。”
陈凡清楚对方此言绝不仅仅是威胁，他脸色坦然：“我绝不可能是，那群人与我有仇，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但愿如此。”皎月淡淡说道，她慢慢将脸转向李承嗣，“何时可以追踪叶明州？”
“我需要一天时间休息。”李承嗣道，他今日和血魂教无数高手交锋，体力有所不济。
太阳渐渐落山，浓重的夜色笼罩住天空。
陈凡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夜空，深蓝色的夜空中，一道漆黑如墨的“河流”自西向东，横在夜空正中，犹如有人将一笔墨水画在那里一般。
这种景色名为“天渊”，只有在晴朗的夜空才有机会看到。
但陈凡无意欣赏天渊，他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陈凡】
【力量：69】
【敏捷：72】
【道术：太玄心法（第六层），生长（第四层），等力（第四层），御兽诀（第二层），噬魂（第一层）】
“嗯？”陈凡愣了一下，感觉哪里不对。
他的目光聚集在最后一个道术之上。
噬魂？
自己何时得到的？
陈凡立刻想到白天昏迷的时候，心中不免一沉。
看着不远处熟睡的李承嗣，陈凡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选择叫醒对方。
从这门道术的名字来看，绝非什么善术，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李承嗣他们感知到了血魂咒，却没发现这门道术！
天知道将自己身怀此法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情况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陈凡默默闭上眼睛，繁重的心事令他神魂疲累，他急需养神。
翌日，清晨。
陈凡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他睁眼看去，李承嗣正在将破损的机关盒放到桌子上，他动作熟练，将几种材料混合成药液，开始一点点磨灭机关盒上的封印。
“用炎阳花汁扫除灵阵防御，然后用铁心泪削弱阵眼。”李承嗣将一些药液沾到铁心泪上，一点点刮去机关盒表面的尘垢。
随着时间的流逝，机关盒表面的血腥味逐渐散去，猩红的表皮下方最终浮现出一道火焰纹路。
“叶明州留下的灵魂印记，之后便可以跟随这印记找到他了。”李承嗣疲惫地说道。
刚刚的工作似乎对他的消耗极大，此时的李承嗣脸色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浮现出一滴滴冷汗。
“做的不错，李首席。”一道轻盈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凡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这个身影他几天前见过，正是玄天宗圣女温灵玉，她身着白色裙袍，腰肢盈盈一握，无暇的脸上带着一丝颇为魅惑的笑容。
“参见圣女。”皎月立刻起身，极为恭敬地道。
陈凡有样学样，也跟着皎月向温灵玉行礼。
但李承嗣没怎么动，他捂着脑袋，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抱歉，在下体力消耗太大，不能参见圣女。”
温灵玉皱起好看的眉毛：“李承嗣，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邪道。”
“为什么？”李承嗣反问。
“这样我就能毫无顾忌地对你动手了。”温灵玉淡淡道。
她随后将目光投向陈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确，你的气血和灵魂都很特殊。”
“嗯？”陈凡瞳孔微微收缩，正常修士都能感受到他气血的不凡，但是对于灵魂，唯有血魂教的那群疯子察觉到了异样。
“此人的确受到了血魂教不浅的关注，还被下了血魂咒，目前怀疑是血魂道子。”一旁的皎月说道。
温灵玉走近陈凡，似乎想要仔细观察他。
“血魂道子，杀了就是……”温灵玉轻飘飘地道。
陈凡的心猛然一紧，但他旋即听到温灵玉的下一句话：“开个玩笑而已，我玄天宗怎能亏待帮助我宗之人？”
她已经了解到了陈凡之前的诸多行为，帮助落难的方茹雪，帮助李承嗣重新与宗门取得联系，这样的人若是都轻易杀了，玄天宗的名声只怕要烂掉一片了。
“哼，这女人看着漂亮，说话一惊一乍的……”陈凡心中暗道，他旋即与温灵玉的眼睛对上，对方嘴角微微上扬，丹凤眼似笑非笑。
“呵呵，我看着漂亮，说话一惊一乍？”温灵玉歪了歪头，反问陈凡。
陈凡立刻呆住了，一旁的李承嗣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陈凡，师兄忘记告诉你了，这女人有玲珑道心，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陈凡尴尬无比，气血涌上脑袋，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所以我特别不喜欢和她聊天，和一个窃听狂在一起，感觉总是不舒服的。”李承嗣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不顾皎月和温灵玉同时向他投来了危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