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坦诚
听到王农的话，陈珂的手紧紧的握在长刀上，身体中的气血翻涌不停。
惊蛰与周围空气暗合。
他就像是一只被触动了的“蛇”一样，随时准备拼尽全力给面前的人一刀，然后立即逃跑！
甚至“兵解法”已经暗自运转。
陈珂咽了口唾沫，强行装作镇定的说道：“哈哈。”
“王头，您这话说的。”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身体蜷缩，如同阴影中的豹子。
王农神色不变甚至像是没看出来陈珂的“紧张”一样，一边将手中的鱼串在木棍上，一边轻声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没想杀你。”
“袁氏的人拿着“照天镜”查验我身上是否有“太平要术”的影子，他们没有查到，再结合我之前所说的，他们便放弃了追杀我。”
“可他们怎么知道太平要术的强大之处？”
“天师凭借着太平要术，创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门术法最强大的作用便是能以黄天将自身的苍天代替，以此来隐匿一切。”
王农似笑非笑的烤着手中的鱼，鱼肉芳香在这安澜河边飘荡。
“这是当初天师在我身上布下的迷障，目的便是为了遮掩这一门太平要术残篇的痕迹。”
他长叹一声，看向陈珂：“我追随在天师身旁多年，他自然也有心传授我此法，只是可惜，我没有练成。”
“陈珂，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今日我会与你说这些？”
陈珂没有丝毫的放松，他就害怕王农突然给自己一下子。
他只是坐在那里，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也没有开口回答。
王农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说道：“因为我手中的这一残篇想要修习，有三个前提。”
“第一，必须修习“伏魔刀法”且修炼出属于自己的“伏魔真意”。”
“第二，必须修习“惊蛰呼吸法”，且入门。”
王农看着陈珂轻声道：“这两个要求已经非常高了，伏魔刀法本就难以入门，更何况是练到高深处，修习出伏魔真意？”
“而惊蛰呼吸法则更是难以入门。”
“若心无雷霆之意，则难如登天。”
陈珂只是沉闷的问道：“当年天师起义，麾下大贤无数，达成这两个条件的应当不在少数吧？”
他看着王农：“至少王头就是其中之一。”
王农点头L：“是的，我是其中之一。”
“但我没有练成。”
他拧着眉：“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
“天师曾言，这一门术法与我十分契合，若是能够修习成功，便能够使我更上一层楼，至少在第六境之前，没有阻碍。”
王农长叹一口气：“可直到天师身故，我带着这一门残篇奔走许久，终究也没有修习成功。”
“可能当真是如天师所说，万事万物都有一缘法。”
他看着陈珂：“我也不与你说什么其他的，什么看重你，什么想要替天师传道、找到天师传人的话了。”
“你的天资是我见过最高的。”
“一个月内接连悟出“伏魔刀法”真意，以及掌握“惊蛰呼吸法”，依照你的天资，或许真的可以掌握这一门术法。”
“若你答应我三个要求，这一门残篇我可以传给你。”
三个要求？
陈珂看着王农脸色迷茫，王农如今是第三境，而且看之前他与阎良的交手，恐怕随时可以踏破第三境至第四境，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王头，您说。”
他较为慎重的说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有传法之恩，即便是不传我残篇，我也依旧会为您效命。”
王农哈哈一笑，摇头说道：“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法，只有利益交换。”
他看着陈珂，轻声道：“第一，我传你五雷法，若你之后领悟真意，必须亲自书写一蕴含真意的“残篇”给我参悟。”
“当年天师曾说，依照别人的真意参悟五雷法，便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路了。”
“但如今天师身故，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只想变得更强大。”
陈珂点头：“这是自然。”
有了术法真意，便能够借助真意之书更好的参悟这一门术法，几乎只要不是太蠢笨不堪的人，都能领悟这术法。
王农还是不甘心，想要参悟“五雷法”。
王农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第二，我马上要突破到炼腑之境了，临安县的那位本来就与我相熟、当年更是与我一同追随天师，我自愿为他副手，他一定会兴奋、畏惧、担忧。”
“我一旦突破炼腑，他必定会趁我刚刚入境对我进行绞杀。”
“届时我与他两者抗衡，我手下无人，这个时候便需要你站在我身侧了。”
“临安县的黄巾参军，我要收拢在手中。”
这是拉拢陈珂。
陈珂没有丝毫犹豫：“我与王头一同赶路、途中生死相随，你我早已过命，届时即便是我投靠那位，他恐怕也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我自然听王头的。”
王农再次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他看着陈珂，声音虽然很轻，但面上的神色却越来越肃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王农的声音冷冽：“我要你对着“天师”起誓，此生若是修习有成，必推翻大汉！斩杀当年的十八路诸侯，为天师复仇！”
“我要你起誓，此生不能背叛“黄巾”之意，要为天下苍生求一条生路！”
王农声如雷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身为天师身旁“随侍七护法”之一“伏魔护法”时候的模样，他的身形忽而变大。
周围安澜河之上沧波流转，天穹之上乌云密布，雷霆阵阵。
先前对阎良所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他“怯”了，所以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其他人。
陈珂看着王农，两人眼睛对视，像是能够看到对方的心神一样。
他微微一笑：“可。”
这一路，当看到地方小吏逼迫众人缴纳赋税的时候、当看到那一路饥荒、灾民的时候，当看到天下百姓易子而食的时候。
陈珂的心已经在“火灼”了。
他不是这天地中任人鱼肉，却跪伏在地上的一员。
他是红旗下、春风里，听闻那位先生事迹的新生太阳。
既来此。
则当为天下苍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