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修仙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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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天地不仁?

“还有一件大事,须使公子知晓。”

王富贵喝了几杯酒,对云天说道。

“是何等大事?”

云天放下筷子问道。

“乃是关于长青门和血影门的战事。”

“你可细细说来。”

“从古浪岛向西十万里,有一大岛,岛上泉眼众多,清澈甘甜,故唤作万泉岛。”

“万泉岛上有一门派,唤做长青门,与碧水派关系不错,前年冬天,长青门向血影门发起了攻击。”

“这血影门又在哪里?”

“血影门乃魔道门派,盘踞幽冥海日暮岛,与长青门相隔六万里,这两个门派,一个在流云海西南角,一个在幽冥海东北角,素来不睦,屡生刀兵。”

“战况如何?谁赢了?”

长青门与碧水派关系良好,按照天元星的划分,便属于正道,虽然天元星的正道行事并不怎么正派,但总归是比魔道强了一些。

云天当然希望正道获胜。

“起初,长青门上千修士,带领着数十万大军,乘巨型海船突袭而至,打了血影门一个措手不及,血影门节节败退,连日暮城都被长青门占领,一直退到了南边的海湾处才堪堪稳住阵脚。”

“后来,血影门向幽冥海第一大派渡魂门求助,渡魂门派了修士和军兵支援血影门,不仅收服失地,将日暮城再度收入囊中,而且向长青门发起了反攻。”

“如今长青门正在西南方向的附属岛屿上,与血影门激战,一时间未分胜负。”

“战事的起因是什么?”

云天问起了关键问题。

“为了扩张地盘呗,长青门近些年发展的不是很顺利,长老们觉得是因为万泉城的地盘不够大,资源不够丰富,所以才限制了发展,因此决定向南征讨,开疆扩土,就把矛头指向了日暮岛。”

“那日暮岛的资源比万泉岛更丰富吗?”

“公子有所不知,日暮岛的灵石矿脉确实比万泉岛浓郁一些,土地也更肥沃,但其实万泉岛的条件也不差,中等灵石矿脉有整整三条,岛上泉水遍布,粮食产量也不低,只是长青门管理无能,所以这些年才越来越衰败落后。”

“所以长青门去攻打血影门,其实是为了转移内部的矛盾,并且希望通过抢夺其他岛屿的资源,来实现快速致富。”

“公子所言极是,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流云海的门派,向来惯用这一手段,民众们也都愿意追随。”

作为乾阳国的子民,云天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乾阳国可是地渊星文化历史最浓厚的国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王朝的统治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和腐败,而只是一味地将责任归咎于他人。

在数千年前的赵宋王朝,由于皇帝是武将出身,靠着兵变黄袍加身坐了江山,因此十分忌惮武将掌权。

于是在即位后杯酒释兵权,解除了一众勋贵的兵权,并建立了枢密院,使文官节制武将,并将练兵权与统兵权分开,将一众武将频繁调动,造成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局面,大大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因此有效避免了武将篡权的再度发生。

但兴一利必有一弊,硬币从来都是两面的。

在重文抑武之后,军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因此也无力抵御外辱,在外战之时屡屡挫败,以至于国土尽丧,都城被破,皇帝被俘,究其原因,重文抑武之过也。

但朝廷为了掩盖自身的腐朽和无能,反倒将过错全部归于敌人的残忍和暴虐,为了转移民众的仇恨,炮制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民族论,以此来为自身开脱。

其实是我族类,其心也未必相同,自古以来,压迫民众最厉害的,不都是自己人吗。

说白了,不过是以此来遮掩自身的腐朽和无能罢了。

这长青门的长老们治理无方,导致万泉城那么好的条件却没有发展起来,不从自身找原因,反倒试图以战争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全然不顾民众的死活。

但虽然如此,那血影门毕竟是魔道门派,这长青门纵有不对,也毕竟是正道名下,云天当然不希望魔道的势力扩张到流云海来。

“老王,你刚才说,长青门和血影门的战争是碧水派支持的?”

“是的,公子,刀兵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可是极其耗费钱粮的,据说在前线作战的上千修士,每天要用掉上万块灵石,吃掉数十万颗灵丹,才能维持战斗力。”

“而那数十万军士,每天更是要吃掉数十万斤肉,数百万斤粮,消耗的兵器箭矢更是不计其数,若没有碧水派的金银支持,长青门早就撑不住了。”

“那碧水派为何要花这么大力气支持长青门呢?”

“公子有所不知,幽冥海的渡魂门,想要进军流云海久已,近些年来一直都在做准备,这血影门就是渡魂门的先锋,因此长青门和血影门打起来之后,碧水派第一时间就给予了支持,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云天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一定道理,与其坐等敌人打上门来,不如主动出击,打乱敌人的部署,只是碧水派此番支持,不知最终结果如何。

云天夹了几口菜,又喝了几杯仙人酿,继续听王富贵讲战事。

“前几天刚刚传来消息,长青门那边正在和血影门商议停战,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哦,血影门会答应吗?”

“不晓得,听说长青门的掌门,亲自给渡魂门写了一封信,请求停战。”

云天听到这里,面色陡然一变。

“不好,古浪城要遭殃!”

“公子何出此言?”

王富贵被云天突兀的一句话弄迷糊了。

“此时战况明显有利于血影门和渡魂门,长青门与其说是停战,不如说是请降,否则血影门凭什么放弃大好形势,停止反攻?”

“公子的意思是说,长青门准备投靠渡魂门了?”

王富贵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能性很大,毕竟长青门肯定要为自己脱罪,要脱罪就必须诿过于他人,最好的背锅侠自然是碧水派,长青门可以把罪名全推到碧水派身上,说是由于碧水派的教唆和支持,他们才发起战争的,这样就把罪名甩到了碧水派身上。”

“未必至此吧?”

王富贵有些将信将疑,毕竟眼下长青门只是给渡魂门去了一封信,还没有与碧水派反目成仇。

“事情总有个过程,虽然时间会慢些,但却是早晚的事。”

“想脱罪就必须反水,要反水就一定会背刺,到最后,长青门一定会对碧水派反咬一口,以此向渡魂门缴纳投名状,否则渡魂门凭什么相信他的诚意。”

“那照公子这么说,古浪城很快就会有战事?”

王富贵的表情凝重了许多,毕竟他一家老小全在古浪城,要真是战事突起,必定性命堪忧。

“眼下暂时不会,反水也需要时间,但将来恐怕难以避免。”

云天淡淡的说。

“那我该怎么办?”

王富贵急忙向云天请教,古浪城的生死存亡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一家老小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也没有好的去处,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你可以提前做些准备,物色一些比较宜居的岛屿,等战事临近时,带上家眷迁过去。”

“也只好如此了。”

王富贵喝了一杯酒,心中盘算着迁到哪里去才能避免这场祸殃。

送走了老王,云天来到山崖边,看着脚下的古浪城,有繁华的街道,有偏僻的小巷,有宽阔豪华的庄园,有东歪西斜的窝棚,有衣冠华丽高头大马的达官显贵富商大贾,也有衣不蔽体辛苦奔波的升斗小民。

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冲在前面的必定是这些一天福都没享过的平头百姓,高喊着“保卫古浪城”的口号前赴后继倒在血泊里。

而平日作威作福的达官显贵们,反倒坐在后面慷慨激昂,鼓励民众上前送死,自己则收拾好金银细软,随时准备跑路。

没办法,自古以来的战争皆是如此。

天下之兴,匹夫虽未必与荣。

天下之亡,匹夫却必定有责。

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正惆怅间,一朵白色花瓣悠然飘下,落在云天的手掌上,顿时化作一滴清水。

他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的白色花瓣簌簌落下。

下雪了。

很快,鹅毛大雪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入目所及之处一片雪白。

“有了这场提前到来的大雪,但愿战事能暂时止歇。”

云天暗自嘀咕道。

他突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抽出一张传音符扔了出去。

顷刻之后,伊川便驾着飞行法器,冒着漫天大雪飞了过来。

此时云天依旧站在山崖边,静静地赏看着雪景。

“云公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

“东极岛那边呢?可还好?”

“承蒙公子惠赠粮食,今年夏天没有挨饿。”

“那么冬天呢?眼下虽还没有入冬,却突然起了大雪,只怕收成会大受影响。”

伊川默不作声,没有接话。

沉默就是默认,看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虽然让古浪城充满了诗情画意,但同时也给民众带来巨大的灾难。

“走吧,跟我去码头。”

云天放出仙灵飞舟,带上伊川来到了码头的粮仓前。

“万里粮号”的掌柜一看老主顾驾临,急忙出来迎接。

“云公子有何吩咐?”

“现在的粮价是多少?”

“不瞒公子说,刚刚几大粮号开了会,我刚从会场赶回来,这一场大雪过后粮食必定减产,再加上天气骤寒运输不便,我们四大粮号刚刚商定好了,将粮食价格上调到一两黄金三十袋。”

“一两黄金三十袋?你们怎么不去抢呢!”

云天闻言怒不可遏,他料到大雪突降之后粮食价格一定会涨,但没想到涨的这么快,这么猛。

这场雪落地还不到三个小时,粮价就从一两黄金四十袋涨到了一两黄金三十袋,足足涨了三分之一。

真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啊。

掌柜的听到云天呵斥,急忙挤出笑容道。

“云公子息怒,这涨价也不是我们一家说的算,是几大粮号一起商定的,况且气温骤降,粮食减产已成定局,供不应求,涨价也是市场规律啊。”

掌柜搬出了四大粮号做挡箭牌,云天即便要怪罪,也不可能把四大粮号全得罪了,毕竟他们的背后是诸位长老,里面有他们不少股份。

云天也清楚,这件事情他是拦不住的,毕竟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真要是断了长老们的财路,他这个小小的客卿绝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仗着这个客卿的身份,按照原来的价格买些粮食,应该问题不大,这点面子,掌柜不敢不给。

“好吧,你们哄抬粮价的事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本客卿要以原价买些粮食,你肯卖吗?”

云天的眼睛直直盯着掌柜,摆出了碧水派客卿的架势。

“既然是云客卿要买,自然是可以的。”

掌柜也知道云天是城主跟前的红人,只要云天不在涨价的事情上纠缠,其他事情都好说,无非是这一单少赚些罢了,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得罪一位当红客卿。

“我要两千两金子的,不,要三千两的。”

既然粮食涨价已成定局,云天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现在多买一些,好帮助东极岛度过难关。

“可以,现在就可以安排人为云客卿装船。”

“好,现在就装,装好立马出发。”

云天从空间法袋中掏出三千两黄金,外加三百两黄金的运费,一共是三千三百两黄金,交给了掌柜。

随着掌柜一声令下,一艘巨型航船缓缓行驶进粮仓旁边的运河中,靠着装卸台停下,数百名精壮的汉子开始忙碌起来,扛着麻袋往返于海船与粮仓之间。

“这三千两黄金的粮食,够吃几个月的?”

云天转头看向了伊川。

“若是只吃这些,大概够吃两个月,但岛上多少还会有些收成,再存些鱼干、干果、野菜,对付一个冬天没有问题。”

伊川认真回答道。

“那便好,只要别饿死人就成。”

如今在地渊星上,已经有近千年没有遭受到大饥荒了,虽然也时常会有暴风雷雨等异常天气,但每家每户都有存粮罐,朝廷也有大型粮仓,基本上都能够应对。

然而在这天元星上,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根本不会有人去关心弱者的死活。

“公子究竟是哪里人?公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与我流云海修士大相径庭。”

伊川第一次对云天的身份起了怀疑,不知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仅功法与流云海完全不同,就连理念都根本不一样。

“哦,那流云海的修士都是怎样的?”

云天巧妙的岔开了话题,引着伊川的话头往别处去聊。

“我流云海的修士,向来崇尚武力,尊重强者,对弱者根本不屑一顾,视若蝼蚁一般。”

“若是心肠善一些的,无非是不随意妄加杀戮而已,而心肠稍微狠一些的,那便视草民如土介,动辄杀人,用以祭炼剑煞,抽取亡魂。”

“在我们流云海,修士只有三个境界。”

“哦,哪三个境界?”

云天顿时来了兴趣,在地渊星,仙宗将修士分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合道期。

练气期炼精化气,吸取天地精元转化为灵气,充实丹田翠湖。

筑基期炼气化神,将灵气再度提纯,上溯至心神之海。

金丹期开始炼神还虚,将灵气散步周身百骸,并逐步强化魂魄之力,使魂魄可以与肉体短暂分离。

元婴期进入炼虚合道,体悟天地,融身自然,逐步与金木水火土风雷雨电等自然元素合力。

合道期开始冥思宇宙真谛,探寻升仙之路。

这天元星把修士划分为三个境界,想必也有其奥秘之处,云天非常认真的看向伊川,听他讲解这三个境界。

“我们天元星修士的三个境界,便是蝼蚁境、道友境、前辈境。”

“啊?”

云天闻言顿时怔住,这种划分境界的方法别出心裁,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蝼蚁境,便是境界远不如你的人,可以随意杀戮,见面第一句话便是:蝼蚁受死。”

“道友境,便是境界与你相当的人,可以结交朋友,想办法从他身上捞点好处,见面问候语是:道友留步。”

“前辈境,便是境界远胜于你的人,只要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致你于死地,最好是躲得远远的,如果避无可避,见面的问候语当然是:前辈饶命。”

“啊?”

云天听完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这完全是动物世界的丛林法则啊,强者肆意猎杀弱者,弱者拼命躲避强者,实力相当的便狼狈为奸、互相算计,完全没有一点人类社会的样子啊。”

“没办法,我们这里从来就是这样的。”

伊川无奈的摊开手。

“在我们这里,弱者根本就不算人,只是供强者修炼的薪柴罢了,与柳木棍、杨树枝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面对境界相当的人,流云海这里通常是互相算计,盛行厚黑学。”

“什么是厚黑学?”

云天第一次听说这种学问。

“所谓厚黑学,便是脸皮要厚,心要黑。”

“在找道友帮忙时脸皮一定要厚,要死皮赖脸的乞求,卖惨哭穷,在道友找你帮忙时心一定要黑,要装作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就可以一直从别人身上捞到好处,却又不用付出好处给别人,时间长了,你积累的资源就超过别人,境界自然也就领先了。”

云天听伊川说完这些话,脸上浮现起一阵黑线,天元星的这些人,生下来学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那如果大家都学会了厚黑学,没有人愿意帮别人,每个人都只想从别人身上捞好处,那厚黑学岂不是无用了吗?”

“不会,厚黑学依然有用,这时可以比拼下限,谁更能够突破下限,谁就依然能获得好处,我们把它称作“地狱竞赛”。”

“地狱竞赛?”

云天第一次听说这样奇葩的词,他在地渊星只听说过人们抢着进天堂,没想到在这天元星竟然有人抢着下地狱。

“地狱竞赛就是看谁做的事更坏,比如张三做的坏事只够下一层的拔舌地狱,而李四所做之事会下到十八层烈焰地狱,那么张三和李四凑到一起,李四就能从张三身上捞到好处,因为虽然张三很坏,但李四比他更坏,这就叫地狱竞赛。”

“魔道之人近来盛行一种功法,叫做“吞火大法”,据说此功法大成之后,可以吞噬烈焰,死后入到地狱便可不惧烈火焚烧。”

“用魔道的话讲,只要你比阎王更坏更狠,阎王就奈何不得你。”

云天听完怒极反笑,这天元星还真是邪魔盛行鬼魅乱舞,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事,要跟阎王比刑罚,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魔道还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所以这么做是对的。”

“放屁!”

云天闻言大怒,这些魔道贼子可真会瞎编。

“这两句话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这两句话的本意是,天帝如果不仁,万物就会沦为刍狗,圣人如果不仁,百姓就会沦为刍狗。”

“因为天帝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因此对万物有完全的处置权,就好比一个人烧制出一件精美的陶器,他可以赏玩它,也可以摔碎它,因为这件瓷器是他造出来的,他拥有完全处置权。”

“天帝从无到有造化万物,因此可以随意处置万物,可以令其生,可以令其死,拥有完全的权力。”

“而且天帝至高无上,没有人可以与他匹敌,也就意味着没有力量能约束他,没有规则能制约他,当然也没有道德能衡量他。”

“天帝本可以为所欲为,不问缘由,但天帝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为自身写下了“仁”,作为行事的准则。”

“因为有了“仁”这一准则,天帝化育万物,给养万物,扶助弱小,赏善罚恶,不肆意降下惩罚。”

“因此“仁”贯通天地,滋养万物,乃是最高贵的品德,万物得“仁”以生,天地得“仁”以宁。”

“否则的话,正如你所说,修为境界高的人对待修为境界低的人,都能够视若蝼蚁一般,任意生杀予夺,对方毫无反抗余地。”

“而天帝的大能超绝宇宙,他若要欺凌万物,随意毁灭,又有谁能逃过此劫呢?”

“一位人族的暴君,都能够肆意欺压百姓,随意生杀予夺,百姓毫无反抗之力。”

“圣人的力量远超君王,他若想将民众变为奴隶和牛马,受他的驱使和鞭打,又有谁能抗拒呢?”

“然而我们都能看到,暴君欺凌百姓,压榨民众,而圣人爱护百姓,善待民众。”

“高阶修士视他人如蝼蚁,任意生杀予夺,而力量超绝宇宙的天帝,却普慈万物,化育众生。”

“元婴上人、化神老祖们独享灵脉,恨不能将九州灵气全部据为己有,一心将四海修行之路尽数斩断,而天帝使太阳普照大地,人人得沐灵光,众生皆可修行,这不正是仁与不仁的区别吗?”

“所以这句话的完整解读应该是,天帝若是不仁,万物将沦为刍狗,圣人若是不仁,百姓将沦为刍狗。但天帝有仁德,所以普慈万物,圣人有仁德,所以善待百姓。这句话是在讲“仁”的重要性,而不是在倡导“不仁”。”

伊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云天也不指望他立马就能明白这些道理,因为这些道理在乾元改革之后,经历了整整一千年,才真正的深入人心。

在这之前,乾阳国的人们都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嘴上全是道德,心里全是生意。

每个人都想把别人踩在脚下,吃得苦中苦,成为人上人,根本没有人真正向往人人平等和自由,大家所向往的都是自己的自由和他人的不自由。

心中的恶念既已发出,虽然未曾实现,但恶报却率先到来,每个人都不免被别人踩在脚下,吃着苦中苦,甘当人下人,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整个乾阳国都处于酱缸泥潭之中,到处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

大官欺负小吏,小吏欺负百姓,百姓回家打老婆。

所谓强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懦者愤怒,拔刀向更弱者。

然而官吏也并非绝对安全,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要向上讨好,受人打压。

这样一级一级传导上去,最终在整个乾阳国,只有一个自由人,是绝对安全的,其他所有人都人人自危。

以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不自由,换取一人之自由,窃为智者所不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