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法造纸
第二日。
王富贵早早的来到了客栈大堂等待，云天在客栈内用过早饭，这才缓缓出来。
“吃了吗？”
“在家里吃过了。”
云天看了一眼王富贵，精神很好，显然昨晚道别之后便回家去了，并没有往别处厮混。
看来倒是个顾家之人，云天心中又欣慰几分，男人嘛，首要责任便是照顾好家人。
不懂得陪伴家人的男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云天对王富贵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公子，今日想逛什么？”
“昨天看了灵丹，今日去看看符箓吧。”
“好嘞，咱们去正街逛逛。”
“怎么，昨天那条街如此繁华，还不是正街吗？”
“那只不过是一条偏街罢了，正街可还要大上许多呢。”
云天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真没想到，这座古浪岛竟能如此繁华，看来当年将东极岛的那些灵石抢来之后，这古浪岛是完全发展起来了。
如今依托这自由港，成了流云海东南部的货物集散中心和贸易中心，真是财源滚滚呐。
跟着王富贵的脚步，两人向东走了约二里地，来到一处极为宽阔平整的大街，东西足足有一百丈宽，地上铺得全是青石板，质地细腻，颇有光泽。
“公子，这里便是“登仙街”了。”
云天抬头望去，只见这条大街呈南北走向，南边一直抵达海边，因为修在一道斜坡上，因此蔚蓝色的大海尽收眼底。
而北边通向山脚，远远望去，一道山岭横亘在北边，高耸入云，直达天际，主峰通体碧绿，宛如璞玉一般。
在主峰下，整座山体被开挖出两层大平台，连同山脚下的街道，组成了层次分明的“三道宫”！
“这最下面的一层，是岛上的凡人以及散修居住地，绵延上百里，一直延伸到东边的海岸，出了主城之后是稀稀落落的村镇，有不少散修都将庄园建在村镇之间，图个清净。”
“这中间的第二层，比第一层高出三十余丈，足足用了三十余万劳力，花了二十年才将其铲平，是城中富商和低级官吏居住地，碧水派的的山堂和古浪城的府衙也建在第二层。”
“这最上面的第三层，乃是碧水派掌门和一众长老居住的地方，掌门兼任古浪城城主，众长老兼任城主府高官，统领整个古浪岛以及周边大大小小数十座岛屿，真可谓是大权在握啊。”
王富贵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羡慕，想来这碧水派掌门身兼古浪城城主、古浪岛岛主，日子一定过的极其潇洒、极其奢靡，才让王富贵如此心神向往。
“公子看到第三层最中间那处洞口了吗？”
云天远远望去，果然在第三层最中间找到一处巨大的山洞，只是由于整个山体平台过于广阔，才显得山洞没有那么显眼。
这山洞开凿在主峰的最下方，主峰上云雾缭绕，洞口处青烟弥漫，想来是整座古浪岛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那里便是城主的洞府，同时也是一众高官议事的地方。”
“你进去过吗？”
云天转头看向王富贵。
“小人这般身份，哪里有这等福气，小人最多也就到第二层，跟府衙中的低级官吏打打交道罢了，哪里能进的了城主府呢？”
“想不想进去看看？”
“公子可莫要胡闹，这城主府戒备森严，而且城主可是位金丹期修士，除城主外，底下的四位护法长老，也都刚步入金丹期，千万不能去招惹。”
云天听闻这古浪城竟有五位金丹修士坐镇，心中倒也颇为震撼，毕竟他才只有练气二层，还是不要轻易惹事的好。
此时站在“登仙街”上远远望去，这“三道宫”层次分明，建筑宏伟，亭台阁楼错落有致，尤其是还有一道瀑布垂下！
“这么高的地方，哪里来的水呢。”
“公子有所不知，此处靠近大海，水气浓厚，因为雨水十分充沛，在这道山岭的后边，还有连绵不绝的群山，每次下雨之后，部分雨水积蓄在高山峡谷之中，最终汇流一处，从这三层阶梯上流下来，才有了这般美景。”
“听说在第二层和第三层，还有两处大湖，湖水清澈见底，是一众美妾戏水玩耍的地方。”
“你不是去过第二层吗，怎没去饱饱眼福呢？”
云天戏谑的看着王富贵。
“小人身份卑微，哪里有资格往大湖边凑呢？只有达官显贵们，才有资格就近欣赏。”
云天倒也并不惊讶，古往今来，美女和财富从来都是权力的附属品，无论到了任何地方，最绝色的美女和最顶尖的财富，一定是掌握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手中，其他平民百姓，只怕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走吧，去符箓店看看。”
王富贵在旁边引路，两人往北边徐徐步行。
这“登仙街”不愧是古浪城的正街，街道两旁的建筑要么是用大青石板垒砌而成，看起来庄严肃穆，要么是用白色大理石垒砌而成，看起来高贵优雅，要么用的则是粗壮的名贵木材，层楼叠屋，重檐飞宇，看起来典雅华丽。
这里没有沿街的小摊贩，也没有那些叮叮当当的铁匠铺、肉铺之类的，全都是是一些大商号的总店所在地，连门口的“帷幔”都是用金丝制成，挂“帷幔”的旗杆都是用灵石制成，金光闪闪，灵气飘动，实在是气派的很。
王富贵引着云天，两人走进“万符堂”，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家卖符箓的店铺。
走进店内，云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座用白色大理石垒砌的高十余丈的巨大建筑，里面竟只有一层，强烈的空旷感迎面而来，带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空灵感。
建筑顶部是一个用灵石制成的半圆形穹顶，阳光透过穹顶照射进来，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淡淡流光，在空旷的大厅内飘动。
四周的乳白色高墙上，雕刻有成千上万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中都整齐码放着一堆符箓。
店里的服务生都是练气二层的修士，脚下踩着灵石驱动的青石圆盘，在大堂内飞来飞去，白色长衫在身后飘动，宛如仙宫一般。
“这万符堂的堂主可真有格调，竟把一座商铺建成如此模样，全然没有了金钱俗气。”
“公子有所不知，这几家大商号暗中都在较劲，炫富比阔，因此在店铺装潢上下了血本，定要压过别人一头。”
“原来如此。”
云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店铺的东家并非格调高雅，而是要以此来炫富比阔，显示自身的实力，好压过其他商号一头，实在是高看他们了。
不过这整个店铺的景致倒着实不错，云天还是蛮欣赏的。
“客官，您要点什么？”
一位练气修士踩着青色石盘，飘到云天身前。
“你们店里都有几阶符箓？”
“回客官的话，从一阶符箓到六阶符箓，应有尽有。”
“拿些二阶符箓我看。”
“好的，您稍等。”
白衣修士说罢便踩着青色石盘悠悠飘走，从西边的小格子中取出几张符箓，又摘下一个小本子，再次飘到云天身前。
“客官请看，这都些常用的二阶符箓。”
白衣修士将符箓一张张放进云天掌中，一边为他做讲解。
“此乃神行符，将它贴在大腿上，可以短暂提高奔跑速度。”
“此乃镇军符，将它贴在胸口，可以短时间获得爆发性力量加持。”
“此乃青囊符，将它贴在腰间，可以快速为您恢复少许灵力。”
“此乃烈焰符，可以生成一团火焰，对敌人进行攻击。”
“此乃寒剑符，可以生成一柄水剑，威力甚是迅猛，是本店销量最高的符箓。”
“此乃幻山符，可以垒石成山，阻挡敌人的法术。”
“此乃幻木符，可以聚草为藤，缠住敌人的双脚。”
“此乃幻兽符，可以幻化出猛兽，对敌人发起攻击。”
“此乃流沙符，可以在敌人脚下的土壤软化成流沙，将敌人困在其中。”
……
白衣修士一口气为云天讲解了几十种符箓，这些符箓有的与地渊星相近，有的则是地渊星所没有的，云天从中挑选了一些比较喜欢的，询问其价格。
“二阶符箓的价格是统一的，三两银子一张。”
云天转头看向王富贵，问他这里的银子和金子兑率几何。
“在我们这里，一两金子兑换十两银子。”
在地渊星，一两金子能够兑换二十两银子，按照这个兑率，这里的银子可比地渊星贵多了，也不知是银矿太少的缘故，还是金矿太多的缘故。这样算下来，一两金子在天元星只能买到三张二阶符箓，而在地渊星，一两金子可以买到十张，价格贵了整整三倍。
云天露出不解的神情看向白衣修士，询问他为何此间的符箓这么贵。
“客官说笑了，我们古浪城的符箓一直是这个价钱，客官不知道，制作符箓的流程可繁琐了呢。”
“在下粗通制符之术，并不觉得有多少麻烦，只需买来符纸符液，依葫芦画瓢就是了，不过耗费些许灵力罢了。”
云天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白衣修士，怀疑这家店的符箓价格虚高。
“客官可知这符纸如何制成？”
云天摇摇头，表示自己对造纸之术不甚了了。
“可否为我仔细讲解一番。”
“当然可以，这符纸制作要经历一百零八道工序，我给客官讲解一二，好使客官知晓本店的符箓都是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制成的。”
“这第一道工序便是“取材”，需要割取“长青藤”的枝蔓，以及日月草、雷霆草、紫苏草、宁心草、虎尾草、秋枫草、翡翠珠草、瑰蓝草、雪霁草、龙翎草、白兰草、瑶华草等数十种灵草，将其放置碱水之中，进行第二道工序——浸泡。”
“在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后，将灵草全部捞出，放入大蒸笼中“蒸煮”，此乃第三道工序。”
“蒸煮完毕便要出锅，出锅之后要摊在阳光下暴晒，晒足一百八十天，此时灵草便自然漂白，成为“燎草”。”
“将晒成白色的“燎草”收回，放入巨兽驱动的石碾中碾压，使之成为“草桨”。”
“与此同时，还要割取“青云灵檀木”的树皮，进行晾晒、碱水洗皮，然后摊晒一年成为“燎皮”。”
“接着用石锤反复击打“燎皮”，使之成为“燎皮饼”。”
“然后用快刀将“燎皮饼”切成菱形小块，放入“仙灵瓮”中粉碎成末。”
“接着将“草桨”和“皮末”一并倒入青石水池中搅拌均匀，加入“纯灵玉脂液”，使其凝聚成桨。”
“然后用宽大筛子进行“捞纸”，将九张薄纸放在一起“扳榨”，用青木石条压在上面，将其压制成一张纸。”
“然后还要经过浇帖、清洗、焙面、上架、鞭打、做帖、牵纸、阴干、检纸、裁边等诸多工序，才能成为一张合格的符纸。”
“这些符纸，要由成百上千的劳工，花费一年时间才制成，然后交由“制符师”篆画“符纹”，灌注“符意”，才成为一张合格的符箓。”
“所以这个价格，真的一点都不贵。”
白衣修士不厌其烦的向云天讲解了符箓制作的诸般工序，云天这才回过劲来，原来这天元星还处在手工作坊的时代，所以整个符纸的制作过程全都由劳工去完成，人力成本可想而知。
而在地渊星，这些都是机械化生产的，人力成本自然低上许多。
不过他心中还有个疑问。
“这流云海练气修士众多，就不能让练气修士用法术去制作符纸吗？”
“公子说笑了，修士的灵力并非无限的，体内灵力消耗之后，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如果使用丹药、灵石等快速恢复，其代价远超符纸价值，便更不划算了。因此我流云海虽然练气修士众多，但“万符堂”的工坊中，雇佣的都是些身强体壮的凡人，毕竟还是凡人更划算些。”
云天差点忘了，仙道第一定律——能量守恒定律，一切运动都需要消耗能量，不仅在地渊星适用，在天元星也同样适用呢。
所以让修士用灵力去制作符纸，比凡人用力气去制作符纸的代价还要大呢，这种“劳动密集型”工作，还是用凡人更划算。
云天从“空间法袋”中摸出十两金子，买了三十几张符纸，毕竟这些符纸用来防身都是挺不错的，对于自身的安全，云天当然舍得花钱。
了解到天元星的符箓生产还停留在小作坊时代，云天立马察觉到这又是一个大商机，只要将地渊星工业时代积累的经验照搬过来，就能建起流水线式的“符箓作坊”，这是一桩更加长远的大生意。
不过就天元星的生存环境来看，至少要先拥有一座独立的岛屿，和足够的门派力量，才能保护住这样的巨大利益，想来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考虑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