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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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让文科狗沉默地融铜炉

“工房中此刻有四十有一人。”

“一人四个馒头,且收好,这种褒国的新式面食,想必老兄们应是还没尝过,可先行尝试,

“往后便是哪一户有了新麦,直接带着新麦,去都左粮店遣人磨粉都行。

“再不济这大坊均相连成片,找那石坊雕琢一个新石磨亦可。

“况且此石磨之法已进献于老王后,且老王后心恤褒人而允人仿制。不虞有其余之险。”

齐渊招呼着,又将熊罴伸来的熊爪子拍走,然后,对拿上馒头的漆柳道:

“倒是这碗啊,我带得不多,这豆浆老兄尝了可记得将碗放回,我好给其他弟兄也舀上尝尝,想来是一人一碗后,都还是有余的。”

说罢,其又扭头唤住了守卫,

“守卫大人,这四个馒头您可得拿上,此外,要是没了您的提点,这豆浆恐怕是没人能喝得上口,是故如此清爽润喉之物,您不尝尝再回去?

“至于你这漆罴,给我起开。”

除了漆老还面色有些不虞,其余铜匠拿到馒头并咬下一口后,都是惊喜浮于面,凑到了那板车旁。

在漆柳小饮一口,然后大口灌下蒸碗豆浆后,还一把抢过其手中之碗,也晃着接过一勺豆浆,

浅唱后,双眼一亮。

对于下里巴人,又或者说这些贱籍铜匠来说,馒头够大、够多已是让他们不甚惊喜,

便是再有些热汤(热水),都完全可以,更别说齐渊带来的还是比他们自家稷米粥煮得还稠的豆浆(没去渣),

还这般的润喉与浓郁,更有那泛着独特味道的豆香。

便只是食一口馒头,喝一口豆浆,

要不是还身处工房热浪,他们都只觉得自己像是飘飘然如在宫中享食一般,

便是国君之吃食,也不过如此吧!

“不行,不行,漆罴你滚,这个不能给你,我回去还要给家母尝尝。”漆柳扒拉开郊熊的爪子,

郊熊哼哼唧唧的,又去缠上了守卫,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这豆浆当是美味,给我再来一碗。”守卫将碗中豆浆一饮而尽,转头就向齐渊再要。

“铜匠兄弟们,是守卫大哥提点了我先行卸马,才让这豆浆没被惊马撞翻,这给守卫大哥再来一碗当是没问题吧,也还望诸位那喝过的,也把碗让一让,给那些没尝过的兄弟们尝尝味道啊。”

齐渊说着场面话,又给守卫加满豆浆。

“舒坦啊!”守卫再饮下一口,然后就将手里的一个馒头直接抛给了一直作揖的郊熊。

“这该屄的熊罴,吃得都要比俺好了。”有铜匠心疼白花花地馒头喂了熊,口碎道。

守卫则只是觉得,能靠着这熊罴喝上这两碗豆浆,便是馒头而已,值了!

他氏贵,便是那枣糕都尝吃,馒头而已,当不上什么特别珍贵。

这从朝食忙碌到现在,还是干着体力活,漆老自也是腹中空空,啃了一口馒头,喝了一口豆浆后,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再说,铜匠们都要和他翻脸了。

只是在齐渊分派了一轮后,抓着让齐渊先解释下软铁变硬之法。

“兄弟们,此板车上之物,尽为招待兄弟们之物,自也没有让我再带回去之理。

“如此,我先与漆老相商些事务,而此板车上之物,兄弟们且分了吧。

“只是切记,这馒头数日不坏,可这豆浆,两个时辰就不能吃了。”

“兄弟你且去忙,此等心意,哥哥们都记下了,往后有事儿,但凭吩咐。”

齐渊告退的场面话一落,当即就有心实的铜匠老哥们应声。

“是极是极,兄弟你之心意,哥哥心领了。”

“这豆浆这般美味,那还能有剩啊。”

……

齐渊笑着拱手,随漆老进工房,也乐得板车上剩余吃食,由铜坊其他主事人去分。

第一轮人皆有之,已是足够让他邀买人心。

而之后分食,则怎么分都会被骂不公,还是最好让别人去做。

工坊内,

陶范堆积地,融铜炉,废料堆、分铸打磨所,齐渊仔细打量着工坊内的一应事物,试图将其与资料中的文字对上。

少许打量后,齐渊将目光放在了熔铜炉上,

此处工坊为大型作坊,为便于宫中管制,大型作坊均特设在都内。

是故其间融铜炉有三座,且皆为大型竖式炉,

这种大型竖式炉比齐渊想象中的要高级一些,在齐渊的视角中,有一个孔洞中还涓滴流着铜液,蔓延过一个短陶板,流入下方的坩埚之中,

而那些固体铜渣,却在孔洞中滞留,无法流出,会等待后续铜匠将炉门打开,排出铜渣。

齐渊知晓,那个孔洞便应是金门,这种设计直接让铜粉可以接连不断地丢进炉子中,

而铜液和铜渣却分离出来。

形成近乎半自动地,填铜粉→坩埚接铜液。

如此,铜液只要稍许提纯,就可直接配比铅、锡,然后倒入陶范中,制作青铜器。

很先进。

先进到他都不知道该咋改了。

作为没见识的文科狗,齐渊的第一反应就是——

算了,不改了!

齐渊做了决断,炼铜,他是真不如人家专业。

还是炼铁吧。

漆老吃了两个馒头,将剩余的两个放到他衣物那边包好,看齐渊在自顾打量工房内设备,便自顾去将融铜炉中的金门打开,将铜渣清理出来。

齐渊上前去观察。

“这是黄铜石或是鍮(tou)石,炼制出的铜渣吗?”齐渊见工坊内有黄铜矿,试探性问道。

“什么头石?就是黄铜石,你这之前匠户身份,莫不是又在糊弄我吧?”漆老捣鼓着铜渣,有些狐疑地道。

黄铜矿,自汉开始记载为鍮石,齐渊有些不知名称,所以多问了句,没想到在这个时期,就叫做黄铜。

汉儒还真是故弄玄虚啊,齐渊叹了一句,然后赶紧找补道,

“当然是没有骗您,早岁确实在焦国为匠,但焦被灭了后,一家匠户唯有我逃难了出来,险些饿死之时,幸被商人收留,

“自然是技艺都生疏到没边了,

“更别说,焦国哪有褒国这般大的铸铜作坊啊,我们哪儿的炉,这么小,陶器做炉衬的那种。”

齐渊比画着小型炉子的大小,卖着惨。

“倒像是焦国的小作坊炉。”漆老点了点,终是信了几分,“可就焦国那工艺,炼铁?”

“漆老,这可是我家传之秘,要不是老王后有要求,我可不会轻说的,您想要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成。”齐渊故弄玄虚道。

“还敢提条件?”漆老老神地回眸,“倒是让我又信了几分。”

“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在这些炉子上,都加个管。”见漆老疑惑,齐渊又道,

“不会影响融铜炉使用那种。”

见漆老不置可否,齐渊便又加料道:

“我能从这些铜渣中,弄出堪比青铜的硬铁。”

漆老终是颔首,

“好,但只能先在一个炉子上加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