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老成精
等李凤歌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个箩筐里。
箩筐没有盖盖子，李凤歌的伤口上正敷着草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那种清凉的感觉让李凤歌舒服了很多，之前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个蝎子尾，毒蛇牙什么的都已经被摘了下来。
但他伤口上的疼痛感并没有因此而消退，这一次受伤似乎是太重了些。此时此刻的他只能是安静地养着，他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懒得用。
李凤歌就这么趴在箩筐里面。此时的何阿公正在跟刘阿姐和阿铁王子说着话。
“阿妹你只管放心，你这蛇宝经过这次斗毒之后，基本可以确定它已经是一只合格的蛊虫了。只是受了些伤，最多过个几天就能恢复过来，你也看到我给他敷过药了。”
何阿公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是刘阿姐还是很担心李凤歌。此时的刘阿姐正凑在箩筐边儿上，打量着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着，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是，小白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会没事儿吗？”刘阿姐一直以来都把李凤歌当做是自己的宠物，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着实是心疼不已。
一旁的阿铁王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献殷勤的好机会，赶忙上前伸出手拍了拍刘阿姐的肩膀道：“阿姐放心好了，何阿公都说它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这段时间的日夜相处之下，阿铁跟刘阿姐之间的关系也在不断拉近。阿铁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再努努力自己就一定能搏得刘阿姐的芳心。
要知道，这可是整个铁山寨的第一大美人儿啊！自己要是娶了她，还不得让所有人都给羡慕死？
“你就放心吧，你这蛇宝异于其他毒物，这次炼蛊虽是成了，但它似乎并没有一举入圣，而是只成了一只普通的蛇蛊。按理这不应该啊？”何阿公一边观察着李凤歌，一边眯着眼皱了皱眉说道。
毕竟蛊圣和蛊虫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蛊王能够百毒不侵，万兽辟易，而蛊圣则可以做到百虫退避。也就是只要有蛊圣在的地方，其他的毒物基本上都会绕开它。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斗毒何阿公会安排这么多毒物来对付李凤歌，一来是看看这次炼蛊的效果，二来也是想确认一下李凤歌是不是已经入圣了。
从结果来看，李凤歌显然是没有入圣的，但他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也确实惊住了何阿公。
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蛊虫，不管是蛇宝还是蝎宝，只要没有入圣，即使有着再强的实力只怕也很难在这么多毒虫的围攻之下活下来。
之前何阿公之所以敢放这么多毒物跟李凤歌斗，其实是因为他就守在旁边的，而且手里捏着一把竹钳，如果李凤歌支撑不住的话，他随时都可以把李凤歌夹出来。
须知道斗毒跟炼蛊都是极为凶险的事儿，稍不留神自己辛辛苦苦炼出的蛊虫就直接死了，那样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
听到何阿公的话后，阿铁王子倒是脑子活泛，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道：“会不会是因为这只蛇宝的潜力太大，咱们还没有将他的全部潜能都激发出来？”
阿铁王子这一说，倒是让何阿公稍稍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如果是炼蛊失败，要么蛊虫彻底死去。要么蛊虫半死不活没有半点儿活力。
面对这样的局面何阿公也只能是勉强同意了阿铁王子的说法。其实炼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何阿公的认知范畴了。
因为这次炼蛊，何阿公几乎是完全参照着自己以前炼出蛊圣的方法来的，所有的步骤全部一模一样，所用的毒物跟药物也都完全相同，除了根据蛊虫的体型做了些许的调整之外，其他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竟只得了一只普通的蛊虫。这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刘阿姐则对此并不太关心，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把李凤歌当做是一只比较特殊的蛊虫。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李凤歌所表现出的灵动，让刘阿姐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宠物了一般。
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总会拿出竹笛指挥着李凤歌做各种各样的动作。偶尔还会吹着曲子，让李凤歌随着曲调扭动着身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天竺人训蛇的味道。
只是刘阿姐并不知道，李凤歌能做出这一切动作根本不是因为刘阿姐的竹笛，完全是由他自己的意志来控制的。毕竟这条蛇的躯体里，藏着的可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
他之所以配合，一是伸直了半截身子刚好可以看到刘阿姐白皙的前胸。二则是纯粹为了逗姑娘开心，顺便混口饭吃。
毕竟李凤歌在这铁山寨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配合着当一下宠物还是可以的。总比上辈子在酒厂里面拿着一人高的铁铲子铲酒糟要好一些吧？
好像并不见得好多少，毕竟自己上辈子好歹还有五险一金，每年的收入也都在六位数。吃的住的也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唉！还是怀念当现代人的日子啊！
李凤歌一边想着，一边闭着怀念着穿越前的日子。那时候可真好啊，至少自己的食物是熟的，而且不用吃蛤蟆。
“如果他没能入圣的话，那接下来就该继续炼下去的。可再过一个月就到了咱们百苗祭祖的日子，现在要想再炼显然是来不及了，我还是先给他把伤治好，再跟大王商量一下，看看今年咱们铁山寨是用这蛇宝斗毒，还是用其他的蛊虫去斗上一斗吧？”何阿公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是在铁山王面前拍着胸脯的保证自己一定能炼出一只蛊圣来的。可现在李凤歌这幅模样，显然是不可能再炼一次了。
“不要！要不然阿公您去跟大王说，咱们今年就不让小白去斗毒了吧？等三年以后，它入圣了再让他去斗好不好？小白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我可不想它就这样死在别寨人的手里。”刘阿姐听到何阿公依旧打算让李凤歌去斗毒，心里立马紧张了起来。抹了抹眼眶之后，就抓住何阿公的手臂不断地摇晃撒娇。
但何阿公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刘阿姐的撒娇而松口，他自己身上都担着责任的。如果这次不让李凤歌去，那让谁去？让阿铁王子那只蝎宝吗？还是让铁山王那条蛇宝？
三年前铁山王的蛇宝就败在了白苗一族的手里，阿铁王子那只蝎宝连铁山王的那只都不如，派出去不是摆明了要输么？
唯一有机会赢的就只有眼前这条白蛇了，所以何阿公虽然嘴上说的是去跟铁山王商量，但实际上却已经基本敲定了就是要让李凤歌去祭祖节上跟其他苗寨的蛊虫斗毒了。
这么多年以来，苗疆百寨祭祖时斗毒都是极为精彩的，而且斗毒的名次也关系着各寨在苗疆的话语权。名次越靠前，说话的分量就越重。
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这句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变的真理。
“阿妹你放心好了！我会跟大王说清楚的，又不是一定要让小白去斗毒。如果真的没办法硬要它去，我也会保全它的！”何阿公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李凤歌去斗毒。
但嘴上还是不能明说的，不然刘阿姐肯定不依。不过何阿公也给自己留足了余地，他的办法很简单。如果一开始就跟刘阿姐说要让李凤歌去祭祖节上斗毒刘阿姐肯定是不同意的，但如果说要让李凤歌去跟白苗寨的蛊虫生死相斗的话，那刘阿姐就一定会在反对中一点点让步，最后答应在祭祖节上斗上几场，只要不是生死相搏就一定没问题。
别看何阿公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能活到这岁数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
只是现在何阿公还不能直接说，他需要让刘阿姐相信铁山寨里已经没有合适的蛊虫可以拿来斗毒了，而李凤歌就是村里那个唯一的大学生。
到时候刘阿姐就算是想推都推不掉，想拒绝都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何阿公心里盘算着，嘴上却仍在不断地宽慰着刘阿姐。
“阿妹你放心好了，有阿公我在，一定会跟大王说清楚小白的情况的。大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一定会体谅你的。”何阿公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样一步步让刘阿姐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地让李凤歌去斗毒了。
对于这一切，不止是刘阿姐不知道，一旁的阿铁王子跟箩筐里的李凤歌也没有察觉出来。这段时间里，何阿公一直在认真教阿铁王子跟刘阿姐。而且对李凤歌也照顾得不错，虽然炼蛊的时候没少折腾李凤歌，但这一切总归是为了李凤歌好不是？
所以在场的两人一蛇，愣是没把何阿公往坏的方面去想。
而这也导致李凤歌最终不得不去那祭祖节上跟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物斗个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