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功德又一桩
齐清洌忍不住笑出声：“宋闻因，你真的一个字也没说错啊，我不用反驳你。你是预言家，可惜不是个坚定的预言家。”
“……什么意思，你在笑我是吧！”宋闻因给她翻了个白眼。
“啊？我不明白，闻因说对了的话那蓝凛怎么算个好人，阿清你傻啦？”方瑞晴说着，好奇心被激起来，使劲儿地抓着齐清洌的肩膀摇晃。
“……我真的怀疑你们是幼稚的文看多了，一个个比我还草木皆兵，为什么仿佛你们觉得我一谈恋爱就会降智啊？”齐清洌满脸无奈。
“因为我们两个都对蓝凛没有什么好观感。”宋闻因直言不讳，“平时聊几句话没什么，一想到你和他在一起了，就觉得诡异，没觉得哪里合适。”
“其实……我还好。主要是颜控，别的我不知道。”方瑞晴小声说。
“这样吗？”齐清洌若有所思，“我们真的看起来很不相匹配吗？”
宋闻因说：“是。”
“阿清……那个，我给你在文里安排的对象从来没有这一卦的……”方瑞晴说，“我找不出来情侣感，写不下去。”
“……你们，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宋闻因说：“我们紧张很正常，我们三个都没谈过恋爱，你突然交了个男朋友，骇人听闻。”
齐清洌安静地看了她们两个一会儿，兀自笑笑说：“说那么多，你们就是一个问题，担心我会被他骗是吧。”
宋闻因说：“那不然呢，你们才交往几天，你就去他家过夜……”她脸色微变，“我不是说你行为不检点，只是不希望你让人有机可乘。你以前在家只有你继父在我也一样担心啊，总是叫你来跟我睡，我会放心很多。”
“嗯，对，瓜田李下嘛，没什么可辩解的。”齐清洌无所谓地笑，“有一件事，我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初二那年，一个晚自习下课我回到家，在家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因为齐雄喝醉了在打我妈妈。会不会觉得我回去也一样被他打？不是，他不但没有伤得了我，我还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两刀。我只会报警，要不是我妈给他叫的救护车，我会看着他一直流血，他早该死了。我从来不像你们一样草木皆兵，也不喜欢对人疑心重重。我对任何人都有最基本的判断，平心而论我没有看错过任何人。你们是关心则乱，竟然会觉得我可以被人轻而易举地骗走，你们在逗我吗？”
宋闻因神情凝重，有几分不可置信。方瑞晴则快吓呆了。
“觉得我很狠？”齐清洌不以为然说，“其实你们也不了解我吧，那又怎么了解真正的蓝凛呢？与其担心我被骗，不如担心他会不会被骗，会不会被我骗。别傻了朋友们，该被你们担心还有没有人性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齐清洌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都喜欢不起来才可怕，她不想要那么冷硬的心。她甚至以为自己左右逢源久了，陷入一种虚假的看破红尘的境界。这根本不应该是对一切怀抱希望的她应该存在的东西。她的生命是真实的，生命力更是真实的，她不爱伪装，一直都希望自己的血变暖，再暖一点。有人懂她么？
“阿清——别这么说，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宋闻因说。
方瑞晴也说：“阿清我不觉得你做得不对，只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件事有点惊讶。”
“我很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你们很关心、很担心我的感情方面的事，但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我从来不追求被认同感，不是一直都很我行我素吗？只因为是你们我才多说，我并不想解释太多。蓝凛挺好的，是他先喜欢我，如闻因你说的那样，就把一见钟情说成见色起意好了，没什么可反驳的。我以前并不喜欢他，只是慢慢发现了他对我的喜欢以及我对他的感情，这不草率，只是那个过程你们不了解，只有我自己清楚知道。”她说，“这样就说我不检点确实不太好听。”她忽然叹气，“什么也越界的也不会发生，我光是看他的日记看完就大半夜了，他很安分的好么。他在客厅睡的沙发，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我早说了方瑞晴把你的脑洞收一收，我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为了我的清白把你脑袋敲傻。”
“……不要！我才没胡思乱想什么！”方瑞晴抱着脑袋。
“……真的？”宋闻因还有点不信，“男生不是都很好色吗？”
“噗——”齐清洌忍俊不禁，“别人我不清楚，你可以去问谷暄和，好么？”
“阿清，那你们会亲亲抱抱举高高么？”方瑞晴眨着亮闪闪的眼睛问。
齐清洌稍微有点难为情了说：“肢体接触会有一点的吧……我俩已经很高了，举高高什么的就算了。”
“……噢，我明白了。”方瑞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受不了你们……”齐清洌说。
三人齐齐躺着，有些沉默。过了会儿，齐清洌说：“宋闻因，你什么时候跟谷暄和坦白，你要等他跟你坦白吗？”
宋闻因说：“不知道，想到就烦。”
“这个话题，我是一点都没法参与诶。”方瑞晴叹气，“真羡慕你们，我的对象在哪里啊。”
“有什么羡慕，我不是还没有吗？”宋闻因说。
“别羡慕我，你们看不上我看得上的。”齐清洌说。
方瑞晴：“……”
宋闻因：“……话不是这么说。”
宋闻因长声叹气：“阿清，怎么说好，我不想主动，我担心。”
“主动不是很难的事，也不会掉价。为了喜欢的人都不敢主动的话，以后还有什么使你动心更使你勇敢的。真怕人就这么退缩下去。你问我了，我只会教你我的方式，那就是一意孤行。”齐清洌拿出手机，准备给谷暄和打电话，被宋闻因按住。
“干嘛说打就打，大晚也不嫌烦人啊……”宋闻因心都慌了。
“懒得理你，我可不负责你们的爱情。”齐清洌没再打电话。
方瑞晴看看只是叹气，她只擅长纸上谈兵，给不出什么意见。
齐清洌看见蓝凛发了消息过来，很普通的开场白，问她在做什么。
齐清洌回：在和她们聊天。
蓝凛：有聊到我么？感觉你会被她们盘问。
宋闻因和方瑞晴两双眼睛分别在两侧凑近来看，齐清洌左右看一眼，无奈随她们了。
齐清洌：有，说你对我心怀不轨。
宋闻因惊了：“你疯了啊？这你都说！没必要这么坦诚的啊笨蛋！”
方瑞晴瑟瑟发抖：“……背后蛐蛐人果然不好。”
齐清洌笑：“我的建议是当面说，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实蓝凛不介意的，不想听的话，他压根懒得听别人讲话。”
蓝凛：嗯，宋闻因说的吧，没关系，她说得不对。清者自清。和阿清在一起我也是清清白白的。
宋闻因看了满脸无语：“……”方瑞晴尴尬地笑笑。
齐清洌大笑不止。
蓝凛：她们是不是在你旁边看我们说话？
齐清洌回：都看着呢，围着我。
蓝凛：需要我解释什么吗？
齐清洌：不用，没有误会，不需要解释，让她们自己想清楚。
宋闻因气闷：“我真是服了。你俩要不直接打电话好吗，这样聊天太见外了。”
方瑞晴一听眼睛也亮了：“是啊，我也想听听你俩说话会聊什么。”
“……荒谬吧你们，想一出是一出。”齐清洌才说话，手机被宋闻因夺了去，直接就打了语音电话过去——第一时间接通了。
宋闻因迅速地开了扬声器才把手机还回去。齐清洌抿着唇笑，先暂时忍气吞声。
“怎么了吗？”蓝凛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她们说想听我跟你打电话聊天。”齐清洌说。
宋闻因默默地翻个白眼，心说齐清洌就是个漏勺。方瑞晴凑近了满眼期待地听。
“那我们要聊什么她们才满意？”蓝凛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你等等。”齐清洌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一旁，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直起身手臂一伸迅疾地拿走了宋闻因的手机，“方瑞晴拦着她！”方瑞晴闻声而动抱住了宋闻因。齐清洌用宋闻因手机给谷暄和打了电话。
“齐清洌！”宋闻因震惊。
电话被很快接听，手机也回到宋闻因手中，她僵硬着不动不说话，谷暄和的声音传出来：“闻因？”同样开了免提，连蓝凛都能听见声音。
齐清洌先开口：“阿暄晚上好啊，闻因说有事想问你。”
“啊？阿清你也在啊，什么事啊？宋闻因宋闻因宋闻因？”
宋闻因终于开口：“没……没什么。”
“有事就说呗，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谷暄和问。
齐清洌和蓝凛没挂电话，为了让蓝凛也能听到八卦，她和他改为了打字聊天。
蓝凛：发生什么了？
齐清洌：我拿闻因的手机给谷暄和打电话了。
蓝凛：懂了，一报还一报。
齐清洌：哈哈哈可以这么说。
宋闻因仿佛豁出去般说：“就是——你觉得男女生之间有纯友谊吗？”
“啊？只是这个问题啊，有啊，我跟阿清。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宋闻因语塞。
谷暄和问：“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不会是真心话大冒险吧，难道就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吗？”
齐清洌和方瑞晴一对视，都憋着笑。谷暄和明着找话题呢。
“不是游戏，这个电话是阿清给你打的。”宋闻因也决定做漏勺。
“哦，这样吗，那阿清肯定有她的道理。”
宋闻因冷笑：“呵……她在戏弄我们。”
“宋闻因，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谷暄和问。
“没有，不打扰你，挂了。”宋闻因说。
“别啊，我又不忙。宋闻因你可真是胆小。”
“你说什么？”宋闻因沉着脸。
“我说，我喜欢你啊。”
谷暄和的声音就那么自然地传到各个人的耳朵里，萦绕在室内。宋闻因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说：“你才是在玩游戏吧……”
“阿清有对象了，我得跟她避避嫌就不能拿她当掩护了，迟早会被你看出来的。你不说，那我先说算了。”
方瑞晴小声说：“我应该在床底……”
齐清洌：我功德又多一桩。
蓝凛：厉害。
宋闻因说：“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否则……否则我当真了你却告诉我你骗我……”
“哪个傻子把这种事当玩笑？你可以当真了。”谷暄和笑说。
宋闻因心乱如麻，手一抖直接将电话挂了，脸上发烫，她拿过枕头重重压在脸上。电话再次响起。
齐清洌说：“你干嘛这样把电话挂了，好歹给个回复再挂啊。”
方瑞晴说：“实在不行我去给你回个电话替你同意了吧。”
方瑞晴悄悄地用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免提。
宋闻因拿开枕头，眼睛湿润泛红：“是不是在骗我？”
齐清洌无奈说：“不是，他敢骗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啊。”
谷暄和听着，忍着没出声。
宋闻因问：“那我现在怎么办？要答应他吗？”
方瑞晴一脸兴奋说：“当然是答应啊！他都主动表白了哎，机不可失啊！”
齐清洌说：“那你确定是要同意了吗？你才是别一时犯傻。”
谷暄和听着差点忍不住要说话了，阿清到底是帮他还是不帮啊？
宋闻因点点头。
方瑞晴高兴得差点大喊，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将手机举到宋闻因面前。
宋闻因愣了下接过来说：“我刚刚——点头了。”
“嗯嗯我明白了。”谷暄和喜不自胜地笑着。
挂了电话，手机还给方瑞晴。宋闻因还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齐清洌笑笑不语。
蓝凛见没说话声，发来消息：结束了吗？
齐清洌：嗯，他们挂电话了，成了。
方瑞晴扁嘴，哼了声挤到齐清洌和宋闻因中间说：“就我一个单身狗了，气死我了，我要睡中间！”
方瑞晴左看右看气呼呼的，宋闻因和谷暄和在打字聊天，齐清洌和蓝凛语音电话。
宋闻因说：“好了别气了，我不聊了，陪你聊天好了吧。”
方瑞晴说：“为啥不聊了？”
“哦，平时见面也没多少可聊的，网上更少话题了。”宋闻因不以为意地说。
“啧，要主动找话题啊笨蛋。”方瑞晴更气了。
宋闻因难为情地说：“知道知道，都事已至此了。”
齐清洌戴上耳机接电话，盘着腿坐着，问蓝凛：“你还不睡觉啊？”
“这怎么睡得着……”蓝凛想说听完刚刚的八卦他就算困也该醒了。
齐清洌笑说：“听戏上头了是吧。下午我走之后你有回去休息吗？”
“没有，发现睡不着，又爬起来了。”
“啧，那你早点睡，不准晚睡。”
“我尽力……”
“嗯，那我挂电话了，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齐清洌摘下耳机。方瑞晴凑过来一脸酸酸的表情装腔：“晚安~”
齐清洌笑着推开她脸，说：“你自己找一个好了。”
“哼，只有我，践行着单身的使命。”方瑞晴说。
“好困，晚安。”齐清洌说。
“那我也睡觉了。”宋闻因说。
“嘁！一定是我先睡着！”方瑞晴立即躺下拉过被子盖上，闭眼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