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城总动员（下）
当天下午，洛娜就收到了来自教会的邀请。
一听到是去教堂参加祭祀，洛娜就一脸的苦相，祭祀日实在是太无聊了！
表面上看洛娜是个无比虔诚的教徒。
但实际上，她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洛娜对于教会的套路和行为早已是深恶痛绝。
她之所以选择教会这个伪装，说到底还是为了掩饰自己女巫的身份。
然而洛娜这安生日子还没过上几天。
教会的人就像是讨债的一样，又找上了门。
无比郁闷的洛娜只得收敛情绪，选择到花园里走走。
行至某处，洛娜突然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远远的，她就看到杜维正领着几名匠人，围在了她那些名贵的鲜花们周围。
带着一丝好奇，洛娜禀退仆从，独自走向杜维一行人的方向。
此时，一名花匠眸略带迟疑的问道：
“杜维大人，这些难闻的东西真的可以做肥料吗？”
“不是吧，连这都不知道？”，杜维有些无奈，又问道：“那你们平时都用什么肥料呢？”
“我们一直用的都是绿肥，是用草根、稻草或是干草做的。”
听到这里，杜维彻底无语。
果然和蓝星的西方中世纪初期一样，人们对于动物肥的重视程度完全不够啊！
当然，南境的耕地众多，再加上常有瘟疫流行，人口数量总体偏少。
所以，南境的粮食自给率高，总归是情理之中。
“有搞头！”杜维也立马意识到，他需要更多的材料，来制作土法化肥！
杜维兴奋的搓了搓手，“发财的机会到了！”
“你们，把这些肥料用了，而且每天都要记录这些花的长势！”
“如您所愿。”花匠们齐声应道，之后便开始干活了。
刚一忙完，杜维就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巧啊，殿下。”杜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这是……”
“我打算用粪便研发一款新肥料，只要成功了咱们就能大赚一笔！”
听杜维这么一说，洛娜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杜维，真有你的！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或许洛娜就信了。
但杜维的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嗯，有梦想是好事。”洛娜心中有些窃喜。
只要能败家，我洛娜一定帮帮场子！
洛娜紧接着又问道：“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和我开口就好。”
杜维一听，微笑道：“这个不急，不急。”
一时无话。
两人一同在花园中漫步着，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洛娜看向杜维，有些好奇的问道：“执政官阁下，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黑爵领，你打算做些什么？”
杜维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我打算拿着殿下给我的酬劳，买一块地，当个小领主，和心爱的人共度余生。”
洛娜不由得一笑：“真是不错的想法，我也想这样。”
当然，在此之前，洛娜还需要努力亏钱，争取早日离开神圣帝国的漩涡之中。
当两人走出花园，洛娜的女仆长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殿下，教会的大主教又派人来了，明天是祭祀日，大主教希望您能赏光去一趟。”
洛娜实则有些厌倦了，敷衍道：“好，知道了，我会去的。”
众人走后，杜维立马就动了心思：
“教会，好东西啊！它可是这个时代妥妥的舆论机器，绝对不能放过！”
教会是一个掌握话语权却又极度腐败、落后的群体。
这一尊庞然大物的存在，本质上就和杜维的种田理念有冲突。
到了一定的阶段，杜维与教会翻脸几乎是一种必然。
杜维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利用这次机会，狠狠薅教会的羊毛。
……
第二天，圣母大教堂的广场上。
陆陆续续聚集了很多人。
祭祀日对于每一个圣教信徒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听说了吗？王女殿下今天也来了！”
“我早就知道了，王女殿下是来为黑爵城祈福的。”
“但愿圣母大人保佑，不要让神罚之灾降临到黑爵城！”
在众人的注视下，洛娜走上临时搭建的祭台，虔诚的祈祷着。
祭祀日的祷告原本是由大主教和认捐最多的贵族共同来完成的。
但今天，洛娜这位重量级亲至，教会自然不会放过她这个活招牌。
教会甚至为洛娜临时添加了VVVIP通道，为的就是体现王室与教会的友好关系。
礼毕。
洛娜被护送至教会内部，继续走祭祀流程。
老约瑟夫接替洛娜上台，开始了一阵冗长无聊的假大空发言。
其核心思想，便是重点强调了神罚之灾的严重性，以及黑爵领正面临的危机。
据可靠消息，黑森、白石两城都爆发了大规模瘟疫。
这是圣母在对不虔诚的人做出的惩罚！
一番煽动性的话语之后，老约瑟夫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关于全大赦的事情。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提一句关于钱的问题。
台下的杜维自然也听出了大主教的言外之意。
只不过，这也刚好给了杜维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大主教的演讲一结束。
杜维立马就派一队骑士守在高台周围，并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下一秒，杜维提着一个自制的大号扩音器，蹿到了台上。
“喂喂喂，能听到吗？”
“各位领民，我是本城的执政官。”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神罚之灾，为了体现黑爵城对圣母大人的虔诚，”
“经过领主府的商议，我要提前宣布一条法令——”
“从明天开始，将禁止在城区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罚劳役。”
话音未落，整个广场周围便陷入了一片哗然！
显然，这种法令太过于泯灭人性、倒反天罡了，领民自然不会答应！
“什么？我没听错吧？凭什么剥夺我们的权力！”
“不可能！王女殿下是最最虔诚的教徒，她不会这么做的！”
“一定是你胡说！滚下去！”
……
好在有骑士团的强力弹压之下，自然是无人敢做出更加过激的事情。
只不过，议论之声越来越大，在场的领民们也越发的愤怒。
他们不相信这是王女殿下颁布的法令。
毕竟，不久之前洛娜可是亲自为领民们祈福。
这种前后不一的事情，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刚刚下台的大主教猛的一回头，并看向杜维。
他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以及少量的幸灾乐祸。
杜维这疯子一般的发言！
他这分明是在挑战领民们的底线！
千百年来，从未有领主敢这么做，除非是这个领主不想当下去了。
老约瑟夫甚至有些担心杜维的精神状态。
反观站在台上的杜维，依旧神态自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杜维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诸位，我话还没说完！”
“还是说你们是想对圣母大人不敬吗？”
人群的抗议声越来越大，但好在骑士团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面对明晃晃的长剑，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只能被迫安静下来。
杜维再度开口道：
“为了满足大家的需求，也为了让圣母大人降临黑爵城的时候有个好心情，”
“王女殿下，特意斥巨资修建了公共厕所，方便大家如厕。”
杜维停顿了一下，并指了指教堂对面的一座白色建筑。
“那里，就是公共厕所，大家随时可以使用，并且完全免费！”
“还有关于清倒垃圾、排泄物的一些规则，我们会发布公告……”
显然，杜维的话语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
很多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之后，一些好奇之人就蹑手蹑脚的走向了杜维刚刚指向的地方。
这次集会很快就结束了。
领民们的关注点几乎完全跑偏了。
到了现在，众人终于知道了市政厅新修建的白色小房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再加上杜维也早有准备，提前派了市政厅的官员们前去张贴告示。
甚至还贴心的附上了文字攻略和一图流。
无论是识字的人，还是不识字的人，都能轻松理解公厕的作用。
待人群散去。
老约瑟夫呆呆的望着教堂对面的白色小房子，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娶回家的老婆，没来得及洞房就被人牛了。
MD！
杜维这小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圣母大人，为了全体领民。
可是说到底。
这赎罪金的事，他从头到尾是只字未提。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给钱啊！
看着杜维渐渐远去的身影，老约瑟夫气的咬牙切齿。
“该死！他是从哪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