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益寿延年汤
很快，陈牧就把黄锦的徒弟，王平松给请出了宫，在北京的八珍酒楼摆了一桌宴席。
离王平松来还有段时间，苏宁雍有些紧张，问陈牧道。
“哥，这位王公公好不好相与啊？”
陈牧笑道：“你放心，只要钱到位了，你就是他的亲祖宗。”
苏宁雍皱着眉头，扁了扁嘴。
“可我怕万一我说错了话……”
“有我在这里呢，你怕什么。你就安心把你要问的话，关于皇上身体状况如何，全都问清楚，给我调制一剂上好的养生药方，那就比什么都强了！”
话音方落，门吱呀吱呀推开，一个小童带着一位瘦瘦高高的太监走了进来。
陈牧急忙碰了碰苏宁雍，二人一起站起，笑脸相迎。
“哎呀，陈相公，又让你破费啦！”
陈牧上前，搀扶着王平松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有日子不见您了，怪想您的，您瞧，又给您带来个小伙儿，想来给您请个安。”
他说着，给苏宁雍递了个眼色。
苏宁雍略显紧张地跪下行礼说道：“晚生……小生……晚生苏宁雍，给王公公请安了……”
王平松一怔，略显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让他起来坐下。
陈牧笑容也有些不自在，觉得实在丢脸，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平松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太监，国家有制度，秀才往上，连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的，苏宁雍倒好，给一个太监跪下了！
陈牧心里虽然不满苏宁雍的不争气，却更生气王平林就这么安安稳稳地把苏宁雍的头给受了。
太目中无人了！
这哪里是看不起苏宁雍，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陈牧！
陈牧心里恨得牙痒痒。
等着吧，得亏现在用得着你，等老子起来了，先教训的就是你们这群阉人……
可现在他还是得舔着笑脸，对死太监毕恭毕敬。
“王公公，上回您说您爱喝杏花村的汾酒，这可是我特意让人从山西买来的，您尝尝！”
说着，陈牧提着酒壶，给王太监满满斟了一大杯。
“哎呀，要不说咱家就是喜欢陈相公呢，咱家说的字字句句，陈相公都记在心里。”
王太监笑容猥琐，那只手还不忘轻轻摸着陈牧的手。
陈牧心里恶心得想吐，一把将手给抽了出来。
王太监脸色骤变，陈牧反应很快，急忙拍了拍手，谢英捧着一个匣子进来。
陈牧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株上好的高丽参。
王太监两眼放光，眼底写满了贪婪。
陈牧笑道：“前儿不久有人送礼，送了许多高丽参，我想着，我自己留着也没用，倒不如都给了王公公，已经送到您府上去了，特意先拿了一株来，让您看看样子。”
王太监急忙将匣子接过来，脸笑得跟一朵绽放的菊花一样，赞不绝口，说道。
“哎呀，这可是高丽参中的上乘物件儿……陈相公，你真的太破费了，让咱家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陈牧呵呵笑着，看了苏宁雍一眼。
苏宁雍会意，轻声说道。
“这高丽参有大功效，若是做成药膳，既有味道，更能强身健体，对于脾虚血亏，元气不足的人来说，是大有好处的。”
王太监一听，急忙问道。
“苏相公有何高见？何不说说？”
苏宁雍笑道：“也算不上什么高见，只是苏某家里世代行医，小时候见过爹爹和叔叔给人家治病，现在还记得些罢了。
比如这高丽参，便可以做成人参炖鸡，加入红枣、栗子等，便能够补气血，强体魄。亦或者，做成薏米高丽参茶，可以强身健体，甚至还有益寿延年之效。”
“益寿延年……”
王太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呵呵笑道。
“这薏米高丽参茶，果然有益寿延年之效，咱家若是进献给皇上万岁爷，岂不又是一番功果？”
苏宁雍呵呵笑道：“皇上洪福齐天，自就有万年的福分的。”
王太监说道：“哪有人能享一万年福分的。你们有所不知，当今皇上，诚心敬天修道，就是为了能够长生。皇上在宫中修行的时候，便时常将养生之法，传授给我们奴才们。”
陈牧呵呵笑道：“要说养生之道，我这位苏兄弟可是行家啊，王公公不知道，这位苏相公的父亲，当年可是十里八乡，赞不绝口的神医呢。”
“哦？”
王太监大喜。
“果真如此……”
王太监眼睛一转，眨眼便就收起了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态，对苏宁雍呵呵笑道。
“苏相公既然精通药理，何不也为当今圣上，调制一副养生的益寿延年汤？岂不也是大功一件，皇上要是高兴了，哎呦，那数不尽的锦绣前程，那可就说来就来啦！”
苏宁雍听言，有些惶恐，想说话又有些不好意思说。
陈牧便说道：“王公公这话虽说在理，只是我这苏兄弟，到底还年轻些。王公公要真有此心，倒不如去找那年老的中医才是。”
王太监呵呵笑道。
“行啦，陈相公。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些话也犯不着拐着弯儿说了。咱家清楚，你一开始就一个劲儿地往宫里联络人脉，就是想走到皇上跟前去，可对？咱家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诚心来拜佛，咱家岂能不让你见见那真佛呢？”
王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盘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说道，还不忘斜眼看了苏宁雍一眼，说道。
“苏相公，你果真有本事，那就全使出来。这可是对你们，对咱家都有利的事情。不过咱家可先说好，这药方，一点儿差错也出不得，宁可让它没有用，也不能让它出差错……咱家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苏宁雍心里一惊，恍惚地点了点头。
“其实有些事情啊，根本就没有那么麻烦，就是为了那个感觉，感觉只要到了，什么事都好商量。只要你们呐，让皇上有了你们费尽心思巴结他，奉承他，让他老人家高兴了，什么益寿延年汤，狗屁不是！
告诉你们吧，这么多年了，多少人跟皇上献什么长寿的仙丹啊，汤药啊，皇上一口不吃，可就是赏给那些人好东西。为的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把皇上哄高兴了嘛！”
这些话苏宁雍可是第一次听，几乎颠覆他以往的认知，这样想来，自己这段时间苦读医书，岂不就等于白读了！
陈牧对苏宁雍说道：“王公公轻易不提点人的，既然提点了，那就是把咱们当成他老人家的自己人了，他老人家说的话，你得全都记在心里，可明白？”
“明白，宁雍一定谨记在心。只是是药三分毒，还请王公公对宁雍说说，皇上的圣体如何，宁雍也好斟酌调药。”
王太监点了点头。
“这也在理。”
陈牧便就托了个借口，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