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娼女以身饲药
我贵为高门主母,却一生都活在娼女的阴影里。
娼女为我夫君挡刀受了重伤,却说羡慕我在府中养尊处优。
盛弘安立刻休妻,要娼女娶进门。
甚至将我捐款施粥的名声按在娼女身上,为她挣一个诰命。
我因欺君罔上,险些丧命。
她侵占了我的一切,却仍不肯放过我,一杯毒酒送我上路。
临终前,母亲匆匆赶来,却一耳光扇在我脸上:
“我只有嫁入国公府的女儿,没有你这个娼女!你怎么还不去死!”
看着母亲认她做了女儿,双手相握其乐融融。
我气血逆流,毒发身亡。
可一睁眼,我重新回到了皇帝封我为诰命夫人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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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为我熬了三日的药,夫人便偷奸耍滑,怪不得我这两日旧疾复发……原来是夫人诚心害我……”
剧痛犹在心口撕咬,可耳畔却传来沈柔西子捧心般娇弱的声音。
尚未来得及辩解,盛弘安便急匆匆赶来,怒将药锅摔在我脸上:
“毒妇!柔儿身弱,你就见不得她半分好?!”
“若不是当日柔儿以身挡剑,我死了,你还能有今日的荣光?!”
我已放血饲药半月有余,又日日上山砍柴生火,身子早就虚的不像样。
一锅刚煮好的药劈头盖脸的淋下来,我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强侧过了头,胸前,双手生生被烫得大片水泡,惨不忍睹。
可膳房的下人熟视无睹,盛弘安更是满眼只有那个娼女。
见我躺在地上不肯起身熬药,愤愤一脚踹在我心窝:
“惰妇!还不速速熬药,若是半刻钟内见不到药端来,我就跺了你这双没用的手!”
盛弘安一把抱起沈柔,大步流星的带他回去休息。
我趴在地上,望着满手水泡和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低笑出声,只觉悲凉。
一年前,盛弘安不顾我劝阻,执意去青楼喝花酒,偶遇刺客。
是沈柔替他挡了一剑。
盛弘安将人带了回来,要我悉心照料。
我贵为当家主母,亲自过问沈柔这个娼女已是恩赐!
可沈柔仗着对盛弘安有救命之恩,日日装病,非说有心悸的后遗症。
唯有我命格尊贵,亲手煎药,才能压制。
盛弘安便命我天不亮就要上山砍柴,生生磨出满手水泡。
还要我苦读医书,亲自采药。
最为关键的药引子,更是五毒蛇,需我日日放血饲养。
如此种种,才算诚心!
可沈柔根本就没病!
府医早就治好了她的外伤。
如今不过是山鸡乍飞上枝头,想要磋磨我这个她眼中的凤凰,来获取虚荣和满足。
我曾数次提出,沈柔早就痊愈。
可盛弘安根本不信,只觉得是我偷奸耍滑,见不得沈柔好,也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夫君。
不止对沈柔愈发上心,甚至想要娶她为妻。
可沈柔身份低贱,别说是当国公府夫人,就算是给个贱妾的身份都是抬举了她!
前世,湖州水患,灾民流离失所,直奔京都而来。
我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偶遇灾民,先行安抚,后又捐款施粥,避免了一场暴乱。
皇上圣心大悦,说我蕙质兰心,要赏我诰命。
圣旨下来,沈柔跟盛弘安一哭诉,盛弘安便千哄万哄,说要给她挣个诰命夫人。
他同皇上说,那日施粥的不是我,而是沈柔,说我欺君罔上,不配诰命。
天子无戏言,如今圣旨已下,皇上断不能说错了。
于是盛弘安趁机献计,玩了一手狸猫换太子。
只要我病逝,沈柔就能嫁进国公府,享诰命夫人的荣光。
侍卫将我打死,做出病逝的模样,扔到了乱葬岗里。
可他们粗心,没察觉到我只是晕厥。
等我拖着被打断的双腿,找到尚书府的时候,沈柔已经顶替了我的身份,成了诰命夫人。
母亲见我归来,惊大于喜。
我原以为能拨乱反正,没想到沈柔竟亲手灌了我一杯毒酒。
临终前,母亲赶来,没有痛心疾首,反倒指责我要害尚书府抄家灭族,如今这副下场是罪有应得!
父亲生怕我再死而复生,砍下我的头颅,将我暴尸七日。
我恨沈柔,更恨被猪油糊了心的盛弘安。
母家的趋炎附势,更让我心灰意冷。
所幸,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算算时间,圣旨也该到国公府了,我将一封信送到贴身婢女的手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