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逝的表演时间
“你们现在都原地待命吧,没有我的指令都不要出去打。”在摸之前,白逝还是告诉了下自己的队友不要轻举妄动。
而这个举动无疑是把责任都扛到了自己的身上,CT五个人中,只有白逝在往出去推。
也只有他能够拿到信息了。
其他人听到白逝的话都不敢乱动,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背锅。
更何况他们了解白逝是个什么样的人——非常要强,很多时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不会服任何人。
刚才那个残局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他们也理解,毕竟白逝也不是圣人,偶尔有点情绪波动也正常。
而且世界上任何一个职业选手都不可能完全做到完全心无旁骛,他们又何必强求白逝必须要做到呢。
所以他们很快就默认了白逝的想法和做法,一个个都在原地架枪,争取不给白逝添什么麻烦。
而另一边的土匪。
“摸得咋样了?”程启问起了队友的进展。
这回他因为在帮队友认真架点,他之前也已经明确地下达了进攻的指令,所以他根本没看小地图。
因此他也没注意到小地图上队友不对劲的走位。
“我摸到A1近点了,A1近点还有匪家都没人。”冷库哥汇报了自己已知的信息。
而二楼上的委屈哥,他还在等,等那个他宿命中的对手过来。
但最后虽然他等到了,结果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白逝摸B2楼的功底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尽管他已经站在了一个非预喵位,可是他还是被白逝枪法征服了。
其实选非预喵位没有一点毛病,但可惜的地方就在于白逝实在是太准了。
如他所料,白逝确实没有预喵他的那个位置,但是他因为紧张一时间也没有架住白逝。
空了两三枪,那既然你空枪了,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白逝必不可能再让你重新回去了。
精准的一发子弹,白逝顺利地钉到了他的头。
而委屈哥看着自己的死亡界面,他意识到这局的最大战犯已经诞生了。
“哎,你不是说A1近点没人吗?咱们家的另一个队友怎么死了?”
在第一位的压力哥看到头上队友被击杀的标志特别不理解,明明队长让他们去A1。
刚才那个冰雕也报告了那里没人,而且如果对面是从A2楼摸过去的,那他们两个应该都死了,怎么可能只死了一个。
“啊嘞,还真是啊,兄弟你咋死的啊?”
没压力哥提醒,自家的狙击手还发现不了有个兄弟倒了。
而委屈哥早就羞愧地无地自容了,是他一个人执意要去摸B2楼为队伍做贡献,结果贡献能给到,这下还纯纯帮倒忙。
所以他根本不敢说话,只能在队友的质疑中悄悄低下了头。
像以前那样。
而知道真相的冷库哥则根本没空管他,他旁边站的没队友,那他就必须要把A1看住,给队友创造一个打A的机会。
队友会不会死在二楼,他根本不在乎,反正他一个人这么玩都习惯了。
至于委屈哥的情绪问题,他更加是完全没注意到,打比赛呢,显然胜负结果更重要吧,有什么心事等比赛完再说。
就在这时,程启为了搞明白真相直接问起了委屈哥。
而听到队长在问他,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起码队长不是那种质疑和抱怨的语气,这种温和的语气让他更愿意开口。
所以他把刚才的操作逻辑又给队友们重新复述了一遍。
只是不复述不知道,一复述吓一跳。
尤其是压力哥听到他的解释,原本压下去的火这下又燃起来了,而且他还被队友的操作给蠢笑了。
他一脸贱兮兮地说:“我说哥们啊,你犯什么病呢?队长的指令是打A你没听到啊,你去摸B2楼干嘛。”
“你老老实实地到A点帮那个冰雕爆弹,我记得你道具扔的挺好的啊。怎么想不开要这么玩啊。”
“我们打一个时间差不就行了,就算对面B2楼摸出来了,他们逮到你们两个在A1的人不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吗?那个时候我们早就打进去了。”
“你这么搞A1只有一个人,我们三个挤在拱门这里,我们怎么爆弹打进去啊?你告诉我,我们怎么爆弹打进去啊?”
“来来来,你要是觉得能打进去,我现在就把手上的键盘和鼠标给你,你来操作好吧。”
言罢,压力哥直接拿起了鼠标就在委屈哥的眼前晃荡,他必须要让这个莫名其妙自大的人付出一点代价才肯罢休。
而委屈哥确实没脸面说话,在他眼里,压力哥说的一点都没毛病。
虽然他平时跟讨厌这个人,但是这回这人压力他不是张开嘴巴乱喷,而是每一句都喷在了点子上,对于这样的指责,他无话可说。
他犯的错误确实太大了。
就叫平日里性格最温和的狙击手这回都不想帮他说话了。
而狙击手不想说话的原因也很简单。
一是这哥们是他们队伍里公认枪法最软的人,枪法最软的人你凭什么敢和白逝碰一碰的,就算你想责任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责任,你在队伍里打的位置是自由人,到了残局的时候有你责任的时候。
二是这个人凭什么不相信并且不执行程启的战术安排,在他的眼里,程启刚才的战术安排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大家也都想执行。而且这个人当时也没有提出质疑,那为什么后面要突然变卦,这是在打队长的脸吗?
三是这个人平时就喜欢耍嘴皮子功夫不好好练枪,搞得自己的技术一直上不去,他之前就对这个人挺不满的,但因为这人和老队长的关系挺好,所以队内就一直没有提让他离队的这个事。
而现在老队长走了,换了新队长,他也不用再给老队长面子了,也不用再给新队长好脸色看了。
只不过相比他们言语和神态处处都透露出厌恶的意愿而言,程启的态度则还是那样的温和。
“哦,你不小心死在B2楼了啊,那我们重新换个打法就行。”
“队长,什么叫不小心啊?”
本来不想说话的狙击手听到队长这么宽容这人,他也有点坐不住了。
“你让他去摸A1附近,他死在A2楼我们都不会说啥,可他死在B2楼了啊,A2楼和B2楼能是一个位置吗?”
狙击手话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像队伍里的压力哥。
“没对过枪可不就是不小心吗?难不成你觉得他故意对不过对面的白逝,然后故意演我们”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听你指挥,明明之前同意你的战术同意的好好的,后面就开始出尔反尔,跟个白眼狼一样。”
“哎,白眼狼这个词语可不是这么用的,我对他又没有什么大恩大德,怎么能用白眼狼这个词呢?他就只是没管住自己,缺了点纪律性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我当时让你守A2楼,你不还是拿着大狙往出去推了吗?你敢说你当时就完全听我的指挥了?”
狙击手刚说出“可是”两个字,程启就用后边的话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是的,他自己当时也没听队长的话,自顾自地就往出去推,虽然当时他推出去的结果好一点,起码做到了一个一换一,可是那样还是亏的。
都是亏的,队长都没怪他,这哥们也没有怪他,可他现在却反过来揪住这哥们的错误不放,属实是有一点小家子气了。
但是压力哥可不像狙击手说话那么温柔,他刚才还对狙击手的话频繁地点头表示同意,但是看到狙击手一直在被队长怼。
他心里也想为狙击手鸣不平,虽然平时他经常会被狙击手的道具整的恼羞成怒,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个哥们平时不待见他,他现在肯定要用同样的脸色给他看看自己真正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
“队长,那个人菜到家了,你一直维护他干什么,他心态还不好,一但连输几局就闷着头不说话。”
“还有就是有时候我在那指出队友犯的错误呢,他也要冷不丁地过来劝上一句。”
“我在嘲讽对面呢,他还要替对面说话,队长你说说看,我们是队友吗?他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别急,我还没说完。”
见到队长又要张嘴了,压力哥连忙用手势示意他先别说话,因为他的吐槽还没结束。
“这哥们枪法那么烂,有时候我让他出去帮我拉一下枪线,或者说让他给我发枪,他都一直不情不愿的。”
“队长啊,我知道有些人他就是菜,但是不能菜而不知啊,给强的队友一点发挥空间,咱们的胜率才能够提升上去啊。”
说到这压力哥给了委屈哥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白眼在程启和狙击手的眼里都看的非常清楚,但是在委屈哥的眼中他却看不到。
因为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低着头。
“你看,他又低着头了,我说哥们,你能好好坐着吗?老是挂着一副哭丧脸干嘛呢这是?”
压力哥不愧是压力哥,讲起话来完全不留情分,这攻击力完全不亚于刚才他喷对面的时候。
别说委屈哥了,程启在旁边听的心里都直发毛,只能说压力人也是需要技巧的。
像压力哥这样能做到字字诛心的人确实不多见。
这下委屈哥是真委屈上了。
狙击手阴阳他两句还好,压力哥这一套组合拳简直打得他喘不过气了。
而他刚才誓要杀了对面白逝的志气此刻也彻底烟消云散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搞砸了。
“先别说他了兄弟,说归说,咱们换个方式让他赎罪不就行了?”
程启有点听不下去了,虽然压力哥说得对,但是他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可以说是完全不顾忌他人的感受。
不过程启也知道这时候强行为委屈哥辩护也只会落得个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先顺从大家的意思,然后再发落。
“赎罪?怎么赎罪啊?”
这话是压力哥说的,他正在气头上,一听队长要让这菜鸡赎罪,他气不打一处来。
“我靠队长,他都这么菜了,架点都架不住,你还指望他啊,你是指望上他的枪法还是脑子了,这两样东西他有吗?”
局面发展到这地步,程启知道如果再不想出两句为委屈哥辩解的话,那压力哥可能会连带着他一起骂。
“那我让他下一局帮你拉枪线,他去走第一位?”
“这废物能走第一位的啊,断后都断不明白的人,队长,咱们平常说拉枪线也就是说说而已,你要拉枪线出去杀不了人,最起码得打点伤害吧。”
“刚才这货的枪法证明他连拉枪线的资格都没有啊。”
压力哥对队长的处理办法相当不满,他立刻就怼了回去。
“那我让他在后面扔道具,可以吧?”
“嚯,还让他扔道具,队长你知道吗?之前咱们队伍里扔道具最好的就是老队长,现在你来了,我得承认你的道具扔的比老队长还好。”
“这也是为什么队伍里需要我走第一位的原因,因为枪法相对较差的老队长需要扔道具,其他人都自诩没队长扔的好。”
“对了队长,你还不知道这人玩土匪的时候打什么位置吧,他打的是自由人啊队长。”
“自由人多重要队长你不会不知道吧,干着最简单的断后的任务,不考验枪法,吃的的信息也是全队最多的,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去探个点死了,但是这么死也没人会怪他。”
“这简直就是一个不粘锅的位置,也不知道老队长把这位置就给他干嘛,咱们家里的那个冰雕不比这二货更适合啊。”
压力哥最后还cue了下冷库哥,而压哥之前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几句,唯独这最后一句,他回应了一下:“我真是谢谢你了,刺猬头,我可不想打这位置。”
程启说一句,压力哥要还他三句,这下程启是彻底没招了,还是之前说的,压力哥的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反驳。
他也不能说压力哥别在那伤队友的心了,那样的行为在自家得狙击手和冷库哥看来就是在故意偏袒,那样会寒了自家队友的心的。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人去整三个人,这样做太不地道了。
就在话头的最后,程启也低着头给压力哥示意了一个眼神。
在委屈哥的视角里,那眼神就仿佛在说,兄弟看你自己的了,我尽力了。
其实以前发生这种情况,老队长都会护他护到死,但是看来今天这种状况是不太可能发生了。
而他听到新队长愿意帮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就已经很感激了。
同时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斗嘴之中,他也慢慢地意识到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自己的。
就像新队长不久前说的,他的心态很差,动不动就会变得特别消沉,而刚才队伍里的那个压力怪也提到了这点,说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亢奋,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郁闷。
让人非常难猜透他的心里想法,也很难让别人和他相处。
因此他在队伍里才会如此不受待见,如果他能够显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那队伍里可能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他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所以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尊严和面子是要靠自己挣回来的,那样才是个男人。
“兄弟,很抱歉我打排位的时候没有好好练枪,但是我真的已经尽我所能地去把对局打好了。”
“你刚才说我要是早去A1爆弹,那咱们可能早就能进入A包点下包了,没错,你说的没错,咱们是有可能能很快的下包。”
“但是之后呢?对面的白逝已经推空了b点,那他肯定会把b点剩下的人全部摇到A点,到时候你们就进警察局了。”
“兄弟,如果A点现在站了四个人,你还有信心能进去打穿对面然后下包呢,手枪局咱们土匪要是一个人都杀不掉,包也下不了,经济会直接烂掉的。”
“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咱们第二局就算eco那也很可能连把沙鹰都起不了。”
“所以咱们不能够就这么打A,一定要管住B2楼,最起码不能让对面摸得太舒服,知道我们在b点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在程启的眼神示意下,一直不咋说话的委屈哥终于开口了,而他开口就是和刚才压力哥同样的反问句连问。
但是这几个反问句在压力哥的面前毫无杀伤力,他很快就回了一句委屈哥一句话:“那你觉得白逝这次是摸得不舒服还是舒服呢?”
对面不舒服吗?从人数上来讲,他们比对面多掉了一个人,从战术层面上讲,白逝能从只有一个人做默认B2楼读出来什么样的信息,这可是真的不好说。
所以在压力哥眼中,委屈哥口中的对面舒服不舒服已经有了非常确切的答案。
但就在这个时候,程启他又开口了:“我觉得对面应该感觉挺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