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凝重
“赵姑娘的信!”不只叶明,莉卡也知道这排场是谁了,好奇的问道:“她写了什么?”
上头倒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叶明如实道:“我曾托她帮我查当年参与灭门的人,她只是将名单寄来罢了。”
莉卡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只是疑惑的看着叶明。
叶明看着手上那份名单,神色不禁凝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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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豫州齐云县城,赵府忘忧斋。
“小姐。”月季还是一样准时,一大早就端着一盆热水,在门口轻唤。
“进来吧。”赵棋萱伸手抓过一旁大衣,缓缓坐起身来。
一股不适感从下身传来,甚至把她一向最怕的寒冷都盖过了,赵棋萱不禁微微蹙眉。
月季也发现不对,连忙快步上前将水盆放下,道:“小姐,您怎么了?”
赵棋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再替我拿盆热水来。”
月季点点头,又问道:“小姐,要传大夫过来吗?”
赵棋萱闻言顿了下,道:“找位府外的大夫吧。”
月季知道小姐对人的戒心太重,自然不信任府内的大夫,也没有多问,连忙告退忙活去了。
赵棋萱看着裆部的血迹,神色微寒。
她没有多说,让月季端来第二盆热水后她便让月季去找大夫,自己快手快脚的将身子清理完、梳洗一番,至于染了血的裤子、床单、被单,自然会有下人来处理。
赵府钱多,在这齐云县城更是土皇帝,虽然临时,但重赏之下不只勇夫,大夫也少不了的,月季仍是很快便将一位大夫请来。
若说桂香县城是九州岛岛岛最热闹的城市,那齐云县城就是九州岛岛岛最奢靡的城市,这里住着许多达官贵人,更有富可敌国的赵府,自然会带动许多相关产业。有钱人最怕死,齐云县城的大夫自然不少,不只有许多名医在此处营业,想打响名声的大夫也会来此处,毕竟治再多小老百姓也不及治好一位大官来得出名。
有名气的老大夫脾气也不小,更是不差钱了,月季又只是个下人,这大清早的就要找进府来看病,月季只找到一位年纪二十多岁、名叫陈居维的年轻大夫。这陈居维也是来齐云县城打名声的,替几位官老爷治过病,也算是小有名气。
外人都知道赵府有钱,却不知赵府有钱到什么程度,此时陈居维入了大观园,虽然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一双眼珠子还是忍不住四处偷瞧。
见识了赵府的豪奢,他除了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若这次能处理得当,那可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此外,总算能见到深闺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虽然是病人,陈居维也有些好奇对方是不是都像外界传闻那般风华绝代,尤其是见了月季这么一个下人都样貌不俗,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而此时映入眼帘的,这深宫中的一隅简朴小院,更是像极了话本故事里的女主角。
月季将陈居维留在门口,独自上前轻轻叩门,道:“小姐,大夫来了。”
“请先生进来吧。”赵棋萱已经换好衣衫,坐在小桌前候着,轻轻啜了口热茶。
月季连忙将大夫请入,自己退出房外,守在门口。
赵棋萱的模样没有让陈居维失望,尤其她恬淡的气质,搭着这处小院还有她弱不经风的模样,以及此时略差的气色,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此时可是来看病的,陈居维只是一顿便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小人陈居维,见过九小姐。”
“先生多礼了,请坐。”赵棋萱微微一笑,伸手一请,道:“小女子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还请先生见谅。”
没想到这位赵府千金一点也不娇气,陈居维连忙拉过椅子坐下,道:“九小姐是哪儿不适?”
赵棋萱也没有隐瞒,收了笑意,问道:“奴家想请教先生,今日奴家月事来了,是否表示奴家此时并无身孕?”
没想到赵棋萱会问这么一个问题,陈居维愣了下这才点头,道:“是的。”
赵棋萱神色未变,心中却微微一紧,道:“奴家是在二十多日前……”
陈居维也没想到,这位九小姐竟然如此大方,在说明行房前后的事情时非但十分详细,甚至一直保持着那副镇定的模样,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全部说完,赵棋萱这才问道:“依先生所见,奴家未有身孕,是对方的问题,还是奴家?”
没想到此单如此难赚,陈居维暗暗一叹,道:“九小姐,虽说确实有助产、护子之方,却也并非一定,此时谁也不敢断定的。”这问题谁也答不出来,自然收不了什么钱、打不了什么名声了。
赵棋萱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仍是问道:“先生,奴家自幼身子就不好,才担心是不是因为奴家体弱之故,不知先生有没有法子能看出来?”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若能看出端倪也能展现出自己高超的医术,陈居维随即点头道:“小人识得天下九成病症,此事小人还算有几分信心。”
赵棋萱闻言微微一笑,道:“那便麻烦先生了。”
陈居维先是细细打量了赵棋萱的神色,问了她几句,神色愈发凝重,道:“九小姐,小人还得探探脉象。”
“好的。”赵棋萱也没有多说,随即将手伸出。
陈居维道了一声失礼,这才开始动作,凝重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减缓。
待到双手脉象探完,陈居维这才叹了口气,道:“九小姐,请恕小人直言。”
赵棋萱在看见对方凝重的神色时便心里有数了,只是道:“先生请说。”
陈居维看了看赵棋萱神色,见她神情未变,似乎早有定数,呼了口气,道:“依小人所见,虽不能断言,但九小姐若想求子实属不易。”
“小人虽然年轻,但小人十六岁便开始行医,至今已经看了数千病人,却从未见过小姐这般脉象。”陈居维面色凝重的道:“小姐的脉象不只微弱、紊乱,且分成无数段,这般此起彼落的脉象,小人生平仅见,犹如小姐体内经脉断作无数截般。”
赵棋萱神色未变,问道:“先生,此病可有法子能治?听闻现时大夫已能再续经脉?”
陈居维摇了摇头,叹道:“虽可再续,但那只是少部分的经脉,且必须是后天断开又有一定修为才能痊愈。常人经脉寸断早已殒命,从未听说有人天生如此,小人也没见过这种病症,请恕小人无能。”
赵棋萱倒也没怪罪,只是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奴家今生都不能生子了吗?”
陈居维却仍然摇头,道:“此事小人不敢断言,但小姐除了脉象外,也就体质稍虚一些,按理来说仍能怀有身孕,只不过由于小姐脉象紊乱,虽能妊娠,腹中胎儿恐怕很难保住。”
赵棋萱想了下,又道:“奴家曾试过不少补方,却都无用,先生可知为何?”
这陈居维倒是能肯定了,随即答道:“依脉象所见,小姐周身经脉寸断,纵使吃得再补,气不能通,也只能四处散逸,自然无用,且若补方不好反而有损身子,还请当心。”
赵棋萱闻言呼了口气,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道:“奴家明白了,多谢先生。”
陈居维连忙起身,行礼道:“不敢,小人无能,没能治好小姐。”
赵棋萱只是笑道:“没什么,奴家身子不好,奴家也隐隐知晓。”
语毕,她转头唤道:“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