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主动出击,以绝后患
听到侍卫的来报,孙传庭赶紧从总督府骑马到了东城门楼上。
看见外面只剩下一些还在燃烧的柴火,却没见着义军的人。
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应该是援军已经打通了到杭州的路。
只是放走了这李慕白,终究是个大患。
两天后,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杭州城显得格外宁静而庄严,仿佛一切战乱与纷争都未曾触及这片土地。
然而,随着秦玄将军铁骑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这份宁静被悄然打破。
他抵达杭州城下,未及休整,秦玄便直奔知府衙门,与在此等候多时的孙传庭会面。
“秦将军,一路辛苦了。”
孙传庭起身相迎,脸上不失威严的笑容。
随后孙传庭将安插进义军中的探子送回来的情报,递给了秦玄。
“李慕白虽已遁逃至宁波,但其野心不死,我们必须趁其立足未稳,一举将其歼灭。”
秦玄点头,目光如炬:
“孙大人所言极是,李慕白狡猾多端,若给他喘息之机,必成大患。但宁波地势复杂,水网密布,我军若贸然进攻,恐会陷入被动。”
“秦将军言之有理。”
孙传庭轻轻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我军亦有优势。李慕白新败,士气低落,且其新募之兵,未经战阵,战斗力尚待考验。再者,我军可借地利之便,利用杭州至宁波之间的水道,实施奇袭。”
秦玄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道:“水路虽快,但风险亦大。李慕白若在水面设伏,我军恐难全身而退。再者,我军擅长陆战,水战非我所长。”
孙传庭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秦将军勿忧,我已命人暗中探查,宁波周边水道虽多,但李慕白兵力有限,难以全面布防。我们可精选精锐,伪装成商船,夜间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秦玄闻言,眼前一亮,赞许道:
“孙大人此计甚妙,既可避其锋芒,又能出其不意。但还需详细规划,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二人开始细细筹划,从兵力部署到船只调配,从进攻路线到撤退方案,无一不精心安排。
李慕白退守宁波后,并未闲下来。
在宁波郊外的一片隐秘山谷中,李慕白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他的东山再起。
自杭州一役败退至此,他并未有丝毫的颓废与绝望,反而更加坚定了复仇与重振旗鼓的决心。
山谷之中,雾气缭绕,林木葱郁,为他的煽风点火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李慕白身着素衣,立于一高台之上,他望着下方聚集的各路英雄豪杰,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诸位英雄,李慕白在此有礼了!”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薄雾,回荡在山谷之间。
“昔日一败,非战之罪,乃是天时地利之不济。但我等心中之火,从未熄灭,今日汇聚于此,便是为了重燃希望,共谋大业!”
人群中,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则暗自点头。
这时,一位面容粗犷的汉子大步上前,拱手问道:
“李先生,我等虽有心助你一臂之力,但如今朝廷势力庞大,我们又能如何与之抗衡?”
李慕白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睿智:
“诸位放心,我李慕白并非鲁莽之人。此番招兵买马,非为盲目复仇,而是要以智取胜。我已派人四处联络,联合各地受压迫的百姓与不满朝廷的义士,共同起事。同时,我们也将利用宁波地形的复杂,布置重重机关,让敌人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低语,不少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又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站了出来,拱手道:
“李先生,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虽有心起事,但对朝廷的兵力部署、将领情况却知之甚少,这该如何是好?”
李慕白轻轻摇头,示意青年稍安勿躁: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情报确实至关重要。我已秘密派遣探子潜入各地,收集朝廷的军事情报。同时,我也将利用我在江湖中的影响力,招募一批擅长刺探与暗杀的高手,为我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支持。”
听到这里,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与期待。
李慕白见状,继续慷慨陈词:
“诸位,我李慕白虽非圣贤,但亦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我们聚集于此,便是为了推翻暴政,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随着李慕白的话语落下,山谷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人们纷纷上前,或献上兵器,或表示愿意追随李慕白。
李慕白深知,只要人心齐,泰山移。
杭州府衙内。
在决定采取水路奇袭的策略后,秦玄与孙传庭立刻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他们很明白计划虽妙,但若执行不当,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因此,二人决定亲自督战,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秦玄调集了麾下最精锐的士兵,这些士兵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擅长夜间作战,是执行此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为了确保行动的秘密性,秦玄下令对所有参战士兵进行严格的保密教育,并让他们换上平民服饰,混入商船之中,以掩人耳目。
与此同时,孙传庭则负责船只的筹备与调配。
他深知宁波周边水道复杂,必须选用熟悉水性的船夫与船只。
于是,他秘密联系了杭州城内的几位老船工,他们不仅精通水道,还对宁波一带的海域了如指掌。
在孙传庭的精心安排下,一支由轻便快船组成的船队迅速组建完成,每艘船上都配备了足够的武器与补给,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战斗。
为了确保行动的突然性,秦玄与孙传庭决定将出发时间定在初十的夜晚。
随着夜幕的降临,杭州城内的喧嚣逐渐平息,而秦玄与孙传庭则率领着伪装成商船的船队悄然驶出了港口。
船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预定的航线迅速向宁波进发。
在航行过程中,秦玄与孙传庭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他们不断派出探子前往前方侦查,以确保没有落入李慕白的埋伏之中。
同时,他们也加强了船队内部的警戒,以防有奸细混入其中。经过一夜的航行,船队终于接近了宁波的水域。
此时,李慕白虽然已经察觉到了秦玄与孙传庭的动向,但由于兵力有限,他无法在水面进行全面布防。
他只能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在几处关键水道口,试图阻挡秦玄的船队。
然而,秦玄与孙传庭早已料到这一点,他们故意避开了这些水道口,选择了更为隐蔽的航线,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宁波城。
当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宁波城头时,李慕白还在睡梦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将他惊醒,紧接着,城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秦玄与孙传庭已经趁着夜色,成功地将船队停靠在了宁波城外的一处隐蔽水域。
他们迅速组织士兵登岸,对李慕白的军队发起了猛烈的突袭。
由于事发突然,李慕白的军队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溃散。
秦玄与孙传庭则趁机率军直逼宁波城下,对城池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李慕白见状,只得亲自率军迎战,但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士气低落,战斗力大打折扣。
经过一番激战,李慕白终于败下阵来,只得率领残部弃城而逃。
然而,秦玄与孙传庭并未就此罢休。
他们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于是立即组织追兵,对李慕白展开了穷追猛打。
经过一天的追击,他们终于在一片密林之中将李慕白及其残部团团围住。
面对绝境,李慕白终于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
孙传庭立于宁波城头,凝视着被俘的李慕白,缓缓走下城楼,步入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对峙的身影。
“李将军,你我虽为敌我,但本官向来敬重有勇有谋之士。今日,我愿闻其详,你为何甘愿背负叛乱之名,组织民变?”
李慕白被押解至前,他衣衫略显凌乱,但眼神依旧坚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并未将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
“孙大人,您言重了。慕白非为叛乱,实为求变。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若失民心,民变便是必然。”
孙传庭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大人可知,‘苛政猛于虎’?近年来,赋税繁重,民不聊生,加之官吏贪腐,百姓苦不堪言。我李慕白虽为一介武夫,却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眼见苍生受苦,岂能坐视不理?”
孙传庭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李慕白所言非虚,朝廷确有诸多弊病,但他仍想试探李慕白的真正意图与才略。
“李将军高见,但变革之道,非一朝一夕可成,更非暴力所能解决。你何以认为,民变便是正道?”
李慕白微微一笑,仿佛已看穿孙传庭的心思。
“孙大人所言极是,变革之路漫长且艰难。但‘破而后立’,若无阵痛,何来新生?慕白并非主张以暴制暴,而是希望通过民变之声,唤醒朝廷之耳,迫使其正视民生疾苦,进行改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者,慕白深知,单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大树。故而我所组织之民变,实则是一场‘以民为本’的运动。我聚集百姓之力,非为攻城掠地,而是为让更多的百姓能够吃得上饭。”
孙传庭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未曾料到,李慕白不仅有着过人的勇气与决心。
“李将军,你之言辞,让本官不得不佩服。你之才能,若能用之于正道,定能成就一番事业。然而,你可知,你所行之路,充满荆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李慕白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慕白自然知晓。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此乃儒者之风骨。我虽非儒者,却也愿效仿先贤,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孙传庭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李将军,你之才能,本官已尽收眼底。若你愿意放下兵器,归顺朝廷,本官愿向皇上举荐,让你有机会施展才华,造福百姓。”
李慕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
“孙大人美意,慕白心领了。但慕白所求者,非个人荣华富贵,而是天下苍生之福祉。”
孙传庭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像李慕白这样有着高尚理想的人,实属难得。
他站起身,向李慕白深深一揖,以示敬意。
“李将军高风亮节,本官佩服之至。本官定会将你所言,如实上报朝廷。”
说罢,孙传庭转身离去,留下李慕白一人在审讯室内。
乾清宫,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
朱翊钧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刚从京城驿站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脸上洋溢着初闻浙江民变平息的喜悦。
他展开密报,逐字逐句地阅读着孙传庭那详尽而有力的战报,心中对这位得力干将的赞赏之情油然而生。
“好一个孙传庭,果然不负朕望,浙江之乱,竟能如此迅速平息。”
朱翊钧自言自语道,随即吩咐道。
“来人,传旨,赏孙传庭黄金千两,绸缎百匹,以彰其功。”
然而,当他的目光继续下移,触及到密报中后半部分关于李慕白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一股怒意悄然升起。
“这孙传庭,竟敢为那叛贼李慕白求情!”
朱翊钧低声怒斥,将密报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传朕旨意,召孙传庭即刻回京,朕要亲自问问他,究竟是何居心!”
方从哲一干人等被他召集到了文华殿,准备问问对这件事的看法。
不过几人都认为李慕白必须死,不然就是等于是承认了朱翊钧是暴政,所以导致了民变。
他们都不敢开这个口,害怕朱翊钧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陛下,臣以为孙大人所做并无大碍。”